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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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后竹林坡。 水云槿不带一人,只身赴会。 行宫坐落于青山绿水之中,满目葱郁繁茂,过了行宫是一条幽静的小路,后山上枝叶苍翠,绿树成荫,灿烂的阳光透过枝叶飘洒下来,斑斑点点的光圈照在身上,给水云槿浅色的衣裙上染上了一抹霞光。 傲然挺立的青竹林近在眼前,随风摇曳,尽显风姿,竹林的另一头,一人一袭墨绿锦衫,负手而立。 水云槿看着他的背影,眼中清冷划过,她也算两世为人,见过的人和事可谓数不胜数,却是从来不知道还有像水怀泉这般卑劣狠毒之人! 水云槿还没上前,水怀泉猛地转过身子,他看着水云槿的目光似笑非笑,却又如利剑一般,带着穿透毁灭一切的锐利! “你果然来了!” “看来你早就猜到我会来。”水云槿声音清淡。 “为人子女,以孝为大,你顾忌亲生娘亲的安危,孤身前来,不惧危险,倒也值得赞赏!”水怀泉眼中有着几许欣赏之意。 “你威胁我来,不是就想夸我吧!”水云槿嘲讽道。 水怀泉冷笑了声,如果为了夸奖她,他何须如此兴师动众,她可知道,为了对付她,他费了多少心思,今天又安排了多少人在暗处,不止是他,就连卜丞相和刘统领也都颇费了一番心思,要他们三人对付一个小女娃,她何德何能? 不过只要能杀了她,那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的胆子真的很大,明知道受我威胁,还敢如约而至,就不怕没命再回去吗?” 水云槿面色淡然,不畏不惧,她既然敢来,就已经知道水怀泉不会只是跟她说些狠话那么简单,但是有些话她一定要从水怀泉口中听到才行,而且依水怀泉诡计多端的性子,他若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杀自己灭口,是不会把所有的一切对自己和盘拖出的,看来他已经准备破斧沉舟,非除她不可! “你随行而来,是早就想好了要引我出来,又以人命相胁,让我不得不孤身前来,我如今来了,你也无须再问我怕不怕,该说说你的目的了!” 水怀泉脸上露出浓烈的笑意,眼中的得意那般灼人,就连声音里都含了得意,“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对你娘亲都做了什么?你可是为了她连命都不要!” “你很得意!”水云槿声音清淡而冷。 水怀泉有些止不住地大笑了起来,“多亏从前本侯留了个心眼,你那苦命娘亲在侯府住得不踏实,那本侯为了能够让她住得安心些,就给她喂了颗蛊虫,从那以后她就在侯府老老实实地住了下来,直到生下你……” “从乜天师那里买来的?”水云槿眼中清冷微寒。 “你知道?的确是从乜天师那里得来的,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不知道你那亲娘是否还活着……”水怀泉笑得轻狂。 水云槿只觉心中的冷寒和压抑的怒火快要控制不住,她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力气来压制怒火,才能不对水怀泉动手,他实在太卑鄙太无耻太狠毒,这样的狼心狗肺与禽兽畜生有何分别! “如此禽兽不如的手段,水侯爷竟还是这副恬不知耻的模样,这份豺狼成性的本事想来无人可比!” 水怀泉冷啍一声,被水云槿辱骂至此,他心中怎能不羞愤,本以为她会苦苦哀求,求他放过她娘亲,可她却如此淡定,又在他意料之外! “你前后变化,形同两人,如今进了澜王府,以为就能逃出我的掌心,可以违逆我的意思吗?本侯还真是低估你了,你以前都是装的,早知今日,本侯早该了结了你!” “水侯爷如今说这话不觉得太晚了些!”水云槿嗤笑了声。 水怀泉面上一冷,让她有如今的地位,的确是有些晚了,但是亡羊补牢,为期不晚,“你身上的毒是怎么解的?” “你觉得现在再来问这些,还有意义吗!”水云槿鄙弃地看了眼水怀泉。 “那好,过去的事已经后悔不及,那我们就谈谈现在,而今你我对立,你生我死,反之,我生你死,不能共存,谁能技高一筹就是一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水怀泉似乎底气十足,稳操胜券。 “而今对立?”水云槿只觉好笑,她和他之间的对立是今天才开始的?他自己的无耻行径,难道自己都忘了!他从来都没有给过自己选择的机会,只不过是不甘心,如今被她拿捏罢了,“侯爷所说的是十五年前你串谋卜刘两人打着为水家大公子报仇和以清除魔教的名号,暗地里斩草除根,排除异己,好在朝堂立足显耀一事!” “你都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你还知道什么?”水怀泉眼中一狠。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侯爷不会以为十五年前的事能永远不见天日吧,你的恶行可以隐藏一时,还以为可以隐藏一辈子!” 水云槿冷眼看着慌乱的水怀泉,原本是想等他们自己露出马脚,自取灭亡,而“那个人”和皇甫玹一直担心的就是水怀泉三人会对付她,可现在看来,还等不到她查出蛛丝马迹,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杀自己,那就没什么好再遮掩的了。 “你见过他了?”水怀泉首先想到的是他! “他?就是那个被你利用,设计追杀要他性命,又给你如今侯爷身份的那个人?你有今时今日,可以说都是靠他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怎么如今提到他,反倒惊恐胆颤至极!”水云槿看着惊恐未定的水怀泉,眼中染上不屑。 “你到底有没有见过他?”水怀泉已然失了早前的冷静自如。 “你害怕?”水云槿微微挑眉。 “我再问你一遍,他在哪里?”水怀泉已经失了耐心,他最担心的事发生了,原本水云槿只知道亲生娘亲另有其人,倒也不足为患,可是一旦那人出现,他以前所费的功夫全部化为乌有,更别提现在的身份,侯府的地位,翌阳城哪还容得下他,唯一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皇上绝不会轻饶他! “他就在你身边,无时无刻不在看着你,看着你做过的好事!”水云槿看着已经乱了心神的水怀泉,凶残如他,总也有一件事让他惊恐无措。 “你…你…你休要胡言乱语,本侯什么都没做过,是他背叛皇上,他不但不铲除魔教众人,反倒与魔教妖女勾结,本侯只不过是顺水推舟,有什么错,我没错……”水怀泉已经陷入自己的思绪里。 “顺水推舟?难道不是你妒忌嫡兄,早就计划好等皇上派他剿灭魔教时,暗地里让人截杀他,你知道有他在,你永远没有出人头地的一天,而他一死,皇上震怒,派顾将军出京搜寻,却在那时,京城出现暴匪,血流成河,人心不稳,而你们就趁着这个时机脱颖而出,为皇上稳固人心,真可谓是天赐良机,命中注定一般……”水云槿欣赏着脸色不停变换的水怀泉。 “这都是你的猜测!”水怀泉故作镇定,实则心里已经沸腾。 “是非曲直,不是你狡辩就能隐藏的了的,他是不是被你算计?你是不是谋害兄长?蒙蔽皇上?制造朝堂混乱?只有你自己知道,而我觉得惊奇的是那夜暴匪闯入京城……你说这是老天爷帮你们?还是有人装神弄鬼,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水云槿紧紧看着水怀泉眼中的微小变化,京城突闯暴匪一事,已经无从查知,所以她只能旁敲侧击利用水怀泉的心虚来确定。 “本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水怀泉出奇的镇定,这个时候绝不能露出一点蛛丝马迹。 尽管水怀泉表现得多自然,水云槿还是能从他眼底深处看到了什么,本来也不过是确认罢了,“我知道你不会承认,依你的贪欲和贪恋权位,怎么肯让人知道你做过的这些禽兽不如的事,不过,世事逃不过天理,更过不了人心……” “好一张尖牙利齿,本侯算计这么多年,竟然不知身边养了个如此聪明的女儿,给自己留下了心腹大患,你让本侯觉得自己还不够狠,应该早就掐死你,也省了今天如此麻烦,你可比你那爹娘要聪明的多了……”水怀泉脸上阴狠积郁。 “那你是承认了!”水云槿挑眉,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水怀泉也没什么好掩饰顾忌了吧。 “承认如何?不承认又如何?你以为今天还能活着走出去吗!”水怀泉脸上溢出阴戾的笑容,他没说承认,也没否认,这才是他狡猾的地方。 水云槿早知道水怀泉攻于心计,可这个时候她还是想说一句“老奸巨滑”,不过他想杀自己灭口,是不是太儿戏了些,“你敢杀我?你以前为什么没杀我,不是因为你不够狠,而是你不敢!我死了,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笑话,本侯有什么不敢的!”水怀泉目光闪了下。 “因为你怕他,因为你心里一直有所顾忌,你之所以这些年留着我,是为了稳住他,你做的那些事,一旦让皇上知道,你的下场,你比我清楚,只要我出了事,他必然不顾一切也要揭穿你的真面目,哪怕是拖着你一起死!” 水云槿看着水怀泉渐渐黑沉的脸,嘴角溢出一丝冷笑,他紧抿着嘴角,似乎在极力隐忍,她再道:“这些年你能拥有现在的一切,不过是拿我威胁他别乱来,否则你就将我的身份公之于众,让我成为众矢之的,这正是他不愿见到的……” “你在吓唬我……”水怀泉眼如利剑一般射向水云槿。 “你觉得是,就是吧!”水云槿无所谓地道,这就是为什么要等她出嫁那日,水怀泉才对她起杀心的原因。 水怀泉一时没了言语,他在揣测到底要不要杀水云槿,究竟怎么做才能保住如今的地位?如果杀了她,是不是能当一切事都没发生过…… 半晌,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眼中喷射出嗜血的光芒,“你根本没见过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故意激怒我,想逼我承认,刚刚险些上了你的当,如果他真的跟你相认,你岂还会想方设法地从我嘴里打听十五年前的事,你果然不能小看,今天…你插翅难逃,本侯再不会给你喘息的机会!” 水云槿冷笑了声,不亏是心思深沉之人,这么快就能抓住重点,“你现在才明白过来是不是太晚了,该知道的我都已经知道。” 水怀泉阴沉着脸,“让你知道又怎样,你算对了前面,可有算过你自己的下场?只有死人的嘴才能万无一失!” “不过就是你和卜刘两人狼狈为奸,跟他们说了我的身份,所以今天非杀我不可,不过…就凭你们…以为就能杀我!”水云槿不露丝毫胆怯之意。 “我们固然是杀不了你,而且就以你现在的身份,若然让人查出是我们动的手,那只会祸及自身,所以我们特意请了江湖上有组织的杀手,杀手杀人向来只认钱不认人,所以他们不会管你是郡主,还是澜王府郡王妃,只有死路一条!” 水怀泉一副置身事外的嘴脸,他相信只有这样才能让水云槿悄无声息地在人前消失。 “所以你是早有安排!你设计不成,就想先除我!”水云槿微微蹙眉。 水怀泉笑着点了点头,“本侯的确想利用卜丞相除掉你,可我后来想想,与其除掉你,不如送你们一起去死,更何况…你知道的太多,那就必死无疑,只要你今天葬身于此,皇甫玹和皇上那里立刻就会得到消息,一切都是卜丞相派人动的手,与本侯一点关系都没有,到时本侯失女心痛,为了替女儿报仇,难免失手杀了卜丞相,相信皇上也不会怪罪,还会嘉奖本侯,一切万无一失,本侯一下子铲除两个心头大患,实在快哉……”水怀泉得意洋洋地道。 “的确好计谋!简直天衣无缝!”水云槿由衷地感到佩服。 “你既然也觉得好,也算死得其所,认命吧!”水怀泉只觉得眼前官位荣誉随之而来。 “认命?你都已经穷途末路了还想着杀人灭口,我又为何要认命!”水云槿挑眉。 “好,有勇有谋,但你以为嘴硬就能躲过去,那就错了!”水怀泉话落,大手一扬,在他身后的竹林深处,瞬间现身几十个身穿黑衣的杀手,一个个手持明晃晃的大刀,凶神面煞! 水云槿看了一眼,只觉阴冷煞气骤然而至,明媚的天空一下子犹如乌云来袭。 “我再问你一句,为什么不把你知道的说出去,依你现在的身份,只要皇上听信了你的说辞,那本侯三人必然会受到皇上的猜忌……”这是水怀泉觉得稀罕的地方。 “如果只是猜忌,根本伤不了你们分毫,我何必去费那些功夫!”水云槿淡淡道。 “你的确聪明,就算让你知道了我的所作所为又怎么样,你没有证据,一切都是你的随意猜测罢了,就算告到了皇上那里,也治不了我的罪,我反倒会把你的身份公之于众……”水怀泉已经得意到忘了形。 水云槿淡淡瞥了水怀泉一眼,没有吭声,这些她和皇甫玹早就料到,所以才一直都没有动作,可她更担心的是… 她爹确实与魔教中人来往,而且还生下了她,如若皇上或是世上得知,那必定又是一些正邪不两立,铲除魔教,不留余地的结果,她想她爹除了担心她外,更在意的是娘亲和一众魔教中人的性命,所以这些年才一直隐忍躲在暗处,背负了那么多,也不敢出声…… ------题外话------ 等悠收拾水怀泉这个老渣男哦 第95章 千钧一发 阳光普照在大地上,清风幽幽,竹林在风中摇曳,带着它独有的清香!如此幽静雅致的竹林坡,剑拔弩张,气势汹涌! 水云槿的一言不发在水怀泉看来是害怕是隐忍,他嘴角笑意上场,“就算你再怎么聪明,也只是一个弱女子,用不着故作镇定,你该不会以为你躲得过他们的刀吧!” “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是一个人来的吧!”水云槿淡淡笑道。 “我当然知道,依皇甫玹对你的在意程度,你身边跟着暗卫也不足为奇,不过你不用再等了,那两个明卫一时半会是来不了了,至于那些暗卫…能不能进得来也不一定,你不用再等了!” 水云槿冷笑一声,她之前还在想过了这么久,季青和亦森还没现身,原来是被人绊住了,看来这次水怀泉真的下足了功夫! “本侯亲眼看着皇甫玹进了树林,才让人将信送给你,这里是皇家猎场,林子里大到你想不到,他既然进去了,想出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一次…你必死无疑,我不会学那些上不得台面,意图陷害栽赃你的小把戏,那对你来说不痛不痒,根本奈你不得,所以为等今天,本侯才一直隐忍,终于…这么好的时机终于被本侯等到了!” 水怀泉自问今天是最好的时机,他如此费尽心思只为对付水云槿,也算她的福气! “你为今天准备了多久?”水云槿不屑地瞥了一眼水怀泉。 如果不是知道水怀泉是何等阴险无耻之人,水云槿说不定会夸他两句,这里是京城郊外,首先能避开很多麻烦和眼线,骑射过后惯例是狩猎,所有人都会进树林打猎,只留下些文臣女眷以及随身下人,而水怀泉就是看准了这点,等到皇甫玹进了树林,再让人绊住亦森和季青,再引自己前来,所有事顺理成章,滴水不露! 他把所有人支开,如今就算杀人放火,也是人不知鬼不觉,到时他再把一切责任都推到卜丞相头上,再来一招杀人灭口,这局棋就算赢了! “没多久,你始终是个祸害,有你在的一天,我都过得不踏实,所以你…非死不可,既然上次的那碗毒药没能要你的命,那如今我再来收回,有何不可!”如此无耻的话被水怀泉说得理所当然。 水云槿冷冷地看了一眼水怀泉,他之所以非除自己不可,是怕有朝一日他的恶行会暴露,他连自己的哥哥都敢杀,自己自然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她收回目光,不再看水怀泉,而是看向他身边的黑衣人,这个人看起来似乎是杀手的头目,“他给了你多少银子?我两倍给你就是!” 水怀泉脸色一青,都到了这种地步,水云槿竟然还能沉得住气,竟然把主意打到一个杀手身上,她可是会异想天开! 黑衣头目也是一怔,惊奇过后只觉新鲜,他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有趣的话,他确实笑了出来,“杀手杀人,不问出处,不问原因,不问结果,只看银子,不过…咱们虽然是江湖草莽,可也知道一个理字,收了银子事就得做到,若你今天不死,愿给小人两倍的银子,那小人也会听从你的吩咐,为你杀人!” 水云槿冷笑一声,一个杀手竟然跟她说理字,还能如此理直气壮,不过…听起来倒是有那么点意思! 水怀泉不屑地瞪了水云槿一眼,想挑拔离间,可惜她还嫩了点,“你不用白费心思了,本侯绝不会给你喘息的机会!” “没看着你断气,我绝对会好好活着!”水云槿毫无示弱地回了一句。 水怀泉冷哼一声,他看向身边的黑衣头目,“这里交给你,绝不能让她活着出去,否则…你我…都不会有好下场!” “放心,这又不是你我第一次合作,十几年前那次,可比现在要困难多了,那都能成,这一次…不过是个小女娃罢了!” 黑衣头目不以为然,他左看右看,眼前的就是一个娇弱女子,她身边的人又都来不及施救,要他亲自带着几十个兄弟来杀一个小丫头,实在有些小题大做。 这些话落在水云槿耳朵里,却让她神色一紧,心中震惊已经到了无以复加,十几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