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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能找你。” “俞寒洲,我想见我爸爸。” 少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口挖出来一般,说得极慢,也极艰难。 他不应该说的,起码下定了决心不祸害俞寒洲,就不应该在这时候说这些。 说了只会让俞寒洲更放不下他罢了。 可从来只有父亲会给他擦眼泪怕他疼,母亲会拥抱他会给他安慰,馥橙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了。 变成被子妖之后,他几乎什么都记不住,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记起来第一世的事情,又反反复复地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描绘父亲和母亲的模样。 他怕有一天,他连父母的样子都忘了。 俞寒洲是这世间最后一个,会怕他疼的人。 馥橙垂下了眼,一字一句慢慢道:“我想见我爸爸,妈妈。” “你帮帮我,俞寒洲。” “求求你。” 俞寒洲是卦象里的其中一条命运线上的主宰,拥有决定一切的力量,馥橙无法自缢,可俞寒洲能杀了他。 “我不是个好的。” “你帮帮我。” 馥橙拉起了俞寒洲的手,摊开手掌,一笔一划地开始写字。 他不认识这个世界的古文字,或者说第一世认识,如今已经忘了。 但他需要传达给俞寒洲一些信息。 这是馥橙偷偷学了一下午,才学会写的四个字。 【占星】 【战死】 一笔一划勉强写完,他抬眸望着俞寒洲,眉眼昳丽而平静。 “你帮帮我,俞寒洲。” “不然以后会后悔。” 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搭上性命,没必要。 馥橙不能祸害俞寒洲,也不想如此痛苦而孤独地活着,解脱才是唯一的归宿。 这个请求,对于能轻易掌控他人生死的权臣来说,其实并不难。 权力倾轧,你争我夺,势必会有牺牲,俞寒洲手上的人命何其多。 何况像馥橙这般体弱多病的少年,只需要轻轻一拧脖子,便彻底没了声息。 美人于救世济民、大展宏图这件事上,有则锦上添花,无则……总有看得顺眼的替代品。 俞寒洲天纵奇才,又身经百战,从战场上活下来的人,何其精明,于危机之事更是嗅觉敏锐,何况还有老国师能预测天机这样的先例。 馥橙不过写几个字,加两句话,他就一定能懂。 他该杀了馥橙的。 没有理由留情和心软,何况是如此大的隐患。 在这个时代,未知和命数总是令人忌讳,尤其是志在天下的掌权者。 可俞寒洲凝视着闭着眼睛的馥橙……乌发如云,凌乱地铺于榻上,雪色容颜昳丽绝艳,红唇不点而朱,远比之前濒死的白天鹅要鲜活得多。 他同他每说一句话,每看他一眼,每牵一次他的衣袖,甚至是每一次羞涩垂眸,都像在撒娇,哪怕是求他杀了他。 俞寒洲俯身覆于少年身上,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圈着雪白的颈,怜惜般地摩挲,却是无声无息地反手一转,改成托着馥橙的后颈。 随即,容色冷峻的男人虔诚地垂首,薄唇迷恋地印在少年脆弱的颈脖上,正是脉搏跳动的地方。 “我俞寒洲,从不做会令自己后悔之事。” “无论结果如何。” 第21章 可你就是心疼我/明月入我怀 烛火昏黄, 摇曳不定。 馥橙被禁锢在男人身下,脆弱的后颈被有力的手掌牢牢握着, 柔软的腰同样被勒紧, 同俞寒洲紧紧相贴。 男人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和恶劣,可落在脖颈上的那个吻却轻柔得仿佛在触摸馥橙的心脏,像是倾注了全部的情意, 逼得少年呼吸急促, 微颤的锁骨起伏不定。 他茫然地抓紧了俞寒洲的衣袖,反复揉在手心里, 揉得凌乱无比。 被抱紧贴住的身子敏感极了, 止不住地轻颤, 好半天才小声地唤人。 “俞寒洲, 我害怕。” 示弱绵软的少年音带着脱力的沙哑,一点一点牵动男人的心神。 本是缓缓往上挪的轻吻终于停了下来,男人撑起身稍稍离开了馥橙,不再那般压迫着他,却是逼近了同他鼻尖相触,轻轻一碰。 “这么禁不起弄。” 馥橙敏感得忙抬起手, 试图用指尖挡住脸。 可他的手指纤长又笔直,在昏暗的烛光下更是莹白如玉, 覆在那张漂亮得过分的容颜上, 甚至都分不清哪个更白腻。 简直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精致不美不勾人的。 于是, 很快的, 手指也被人恶劣地吻了一下, 又辗转碰了碰手背。 “俞寒洲……你别这么坏……”馥橙小声抗议。 “本相何时自诩好人了?” 俞寒洲见他微阖眼假装不知道, 哑声轻笑, 竟是强硬执起了他的手, 轻轻在无名指的指尖咬了一口。 “没人告诉你当朝宰相最是心黑?” 馥橙被唬得就想收回手指,又被攥紧了手腕,直接举起压到了枕上。 他惶惑地仰躺在枕头上,乌发披散如水一般往四周流淌,衬得糜丽容颜上一丝一毫的神色转变都一览无余。 仿佛献祭一般在男人面前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俞寒洲眸色晦暗不明,低头要吻他红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