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4章 下毒杀人的正确方式
赫尔加从漫长的沉睡之中清醒了过来。 她已经睡了很久。 一个传奇巫师想要正式成为神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情，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提升是最麻烦的，尤其是到了她这种地步，再进一步都要付出成百上千倍的努力。 但是当她醒来的时候，忽然发现，乔恩已经长大了。 “成神的路，晋升的道，”乔恩听见耳边传来轻柔的声音，然后乔恩的虚影在她面前，凝结出现成为实体：“没有想到，你已经这么快就达到了这样的境界，只花了几年的时间就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是天赋卓绝，还是世界如此钟爱你。” “先祖。” 乔恩低头致礼。 此时此刻的赫尔加在乔恩的眼中呈现出来的是非常平凡的景象，她穿着细密的紫色锦袍，在长袍的上面绣着金色的丝线，那只蜜獾仍旧栖息在她的脚底，就好像是和她伴生而出的一样。 而她的头上带着一个乔恩熟悉的冠冕，这个冠冕似乎和拉文克劳留下的那个差不太多，当然，拉文克劳的冠冕，现在正放在霍格沃茨的有求必应屋之中。 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是非常友好的朋友，他们两个用款式差不多的冠冕也是一件正常无比的事情。 赫尔加的手中手持一个和她本人差不多高的权杖，相比之下，乔恩惯用的大地之杖，更加像是一个老人的手杖，而不像真正的权杖这么高。 “我想我们可以出去了，现在外面应该正在发生着一些奇妙的变化，正好你可以看一看。” 赫尔加的目的其实显而易见，因为一个正常的神灵，比如赫尔加这种，他们的晋升路是伴随着他们衍生出来的小世界一起进行的，当他们成为真正神明的时候，小世界也自然会发生一些变化，但乔恩不一样。 乔恩没有小世界。 他的确是有一个和小世界类似的架构，他的传奇之兆里面有力场形成的屏障，其中的确有一个微小的世界循环，但这并不是真实的世界，也没有办法缔造出拥有灵性的生命。 不过如果考虑到乔恩和赫尔加选择的是不一样的路途，那么他的这种区别也是可以被存在的，只是相较于赫尔加的路径，他的这条路要更难走。 其实在他选择用这条路成为传奇巫师之后，他就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 当然，他本身也没有过别的想法。 “成为一个神明之后，这种感觉的确和做普通巫师的时候不太一样了。” 赫尔加走在乔恩的前面，带着乔恩来到了魔仙堡的边缘。 从这里能够清晰地看到赫尔加的世界之中，最大的那一片大陆。 而现在这片大陆正在发生着前所未有的变化。 在世界的四面八方，辉煌浩荡的旋律从不知道什么地方骤然奏响。 大陆上的所有生命都陷入了沉睡，不管他们是强大还是弱小，都不可能抵挡得住赫尔加对整个世界的掌控和干扰。 世界自发的，在为神明归位而庆贺。 金色的辉光从天空上的火焰中迸发而出，虚无的领域，海洋和空间都骤然变得平滑，就像是一面银制的镜子，平铺在这里。 赫尔加挥手，一只金杯在空中浮现，向外倾倒。 清泉像是人间甘露一般洒落出来，在半空中纷纷蒸发，形成了宛如粘稠的云雾，覆盖向四面八方，一瞬间，这一片大陆被妆点得宛如仙境一样，无比美丽。 雷霆垂落，万物新生。 世界就在短短的一瞬间，被改造成新的模样。 与旧有的模样却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本质发生了变化。 做完这一切，然后才是正题。 太久没有回来，但是赫尔加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她还有一个孩子需要教导。 “要开始上课了吗？” “自然，我们这么久没有上课，总要检查一下你的学习进度，不是成为了传奇巫师就结束了的，你的目标这么远大，成为传奇巫师，只是一个开始。” “那也好，不过我们要节省一点时间才行，外面正是事情发生的时候。” “哦？” 赫尔加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她睁开眼睛，看着乔恩说道。 “既然这样，我们就去主世界走一趟吧。” 所谓的主世界自然是现实世界，赫尔加不能够长久的在现实世界出现，但是如果只是投影，还是可以在现实中呆上一段时间的。 赫尔加选的教室，就在史密斯家族的地宫之中。 没有人感受到他们的到来，这些人……这些老人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在沉睡之中度过，除非有重要的事情才会醒来，而乔恩他们的交易虽然开始，但是还需要很多时间去处理手尾，不可能那么快的结束。 “你的想法是很不错的。” 赫尔加说：“即使是我都觉得这个办法很好，毒药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防不胜防的手段，他们检查之后自然就会使用，但是这样还是太慢了。” “慢？” 乔恩觉得这已经是他能够做到的极限了，因为在这地方所有的变化都没有办法逃过这些老家伙的眼睛，他只能够用这种方式除掉他们，外面那些助纣为虐的巫师，早在改造的时候乔恩就已经对他们动了手，剩下的人也不足为虑，都有人去应对。 “一个家族的消失是很严重的事情，这里不是东方，华夏那边的人多，这里人少，每一个古老的家族都是宝贵的，没有人会任由他们忽然消失，哪怕是史密斯家族这些年来一直都在闭门不出。” 赫尔加自然是知道这些的，乔恩没有说，但是神明总有一些特殊的手段，或者说，他们想要知道一件事情的时候，是可以通过更高阶的方式知道的，只是看他们想不想，以及这件事情严不严重。 而史密斯家族的存在，说不上有多重要，自然也耗费不了多少力气。 她很容易就知道了。 “邓布利多很快就要按照你们的计划死去了，到那个时候，你一个人是很难控制住这样的局势的，伏地魔的势力很不错，这些墙头草式的家族们都有自己的传承手段，他们只会觉得这件事情有利可图，不会真的倒向你，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解决了他们。” “你的力量架构的很好，但是还不够细致，” 赫尔加的权杖轻轻落在地上，乔恩顿时感觉到周围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就好像是世界意志给了赫尔加一个面子，让这位新生神明接管了这里： “要是你的力量足够清晰，你就会发现，这里是有很多漏洞的， 在世界的力量衰落之后，这些历史遗留下来的存在们也已经没有了太多力量， 他们的强大只是相对的，而我的强大是绝对的。 你的强大要比他们的强大，单纯的多。” 赫尔加好像是在说一句漫长的绕口令，但乔恩听得非常明白。 简单来说，这些老人的力量是在当年还没有那么困难的时候继承下来的，所以他们的力量会受到一定的限制。 这种限制导致他们在身体每况愈下的情况之下，没有办法发挥出强大的实力来。 而乔恩不一样，他是这个时代新出现的传奇巫师，赶上了世界复苏的好时候，什么都不顾及，也要比这群老人来的强大。 只不过一个地方的人数量多，一个地方的人数量少罢了。 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以量取胜的。 “打仗这种事儿，又或者说计谋的运用，是人多就能够胜利的吗？显然不是。” 赫尔加轻声说道： “我们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遵从于世界的法则去运转，是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之中，不得不做的事情，但这些人不同。 他们违背了自然的法则，勉强的延续了自己的生命，把自己改造成这种不人不怪的怪物，在这种情况之下，世界对他们的压制一定要比对你我更大。 其实这种道理是可以想明白的，只不过你从来没有往这方面去想而已。 你看到了我的强大，就以为这个世界上所有被遗留下来的人都如此强大，这是一种不正确的观念。 说来奇怪，我一直以为你有能够看透一切事物的能力，而你的确也有这种能力，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受到了蒙蔽呢？” “我的看透事物的能力来自于我体内的玄鸟血脉，但是自从我成为了传奇之后，玄鸟就一直没有抽出身来， 我凝聚的传奇之兆过于复杂，大部量的计算能力和思考都需要放在那里，所以外面自然就会被忽视了， 不然，我也不会尝试使用毒药这种最简单的方式。” “毒药可并不是一种简单的方式，在这个世界上，使用毒药，虽然让人防不胜防，可是那同样也要区分对象的， 就比如你对我使用毒药，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毒药都是没有办法伤害到我的，因为我不害怕毒药的存在，而且我也能够感知到大部分毒药的出现。 不过你这一次使用的毒药也算是很好了，利用生机和他们这种生命体征的矛盾性制作出来的这种药物，其实也算不上是毒药， 我能感受到你留在这里的那朵花的气息，那气息很熟悉，似乎是从古埃及小世界之中带出来的吧？ 我吸收了伊西斯的力量，倒是要比你能够更好的掌握这种毒药的运转和使用， 你知道当初伊西斯为什么能够让拉神中毒吗？ 因为她将不同的东西放在了不同的位置，一种毒药的使用是非常粗浅的，也很容易被人识破， 当然你出生于赫奇帕奇学院，我记得我这个学院在经过漫长的发展之后遗留下来的特性，最擅长的就是识别草药的药性，你应该对于药性也有一定的了解。” 乔恩点头。 “使用毒药的最好方式不是你把一个毒药弄得有多么的剧烈，而是因地制宜的去使用它，比如说这个石头，它本身没有任何的药物的作用，就是单纯的物质， 可是你如果在这个石头上赋予了一点生机，那么它就会发生本质上的改变，这种改变又有谁会发现呢？ 石头上的这点生机，你可以让他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展现出来，比如这朵花，或者你让它生长出一棵草，这种细微的地方，没有人会发现，也没有人会在意， 有谁会去注意，在他脚底下的一个小石子上面，长出了一朵微不足道的花朵呢？ 但是量变总是会引起质变的，这是纯粹物质性的决定，无数种物质搭配起来就会发生出不一样的变化， 魔药学，草药学，虽然是在教导你们如何使用魔法，但是追根溯源，回到本质上，我们当初让孩子们学习魔法，是希望你们能够学会和敌人作战能力， 霍格沃茨之中教导的学科没有一门课是没有用的，尽管他们看上去只是普通的生活魔法学科，但每一门课都可以应用到战斗之中，只是看你去怎么选择。” 乔恩沉思了一会儿，等会儿再跟他说的话梳理了一遍，然后想出了一个更好的去使用那些毒药的方式。 “我这就进行改造，既然今天已经到这里来了，那就正好借着您的辉光来把这件事情做好算了。” “不要着急，既然我都已经到这里来了，难道还需要你来做些什么吗？ 这点小事，我顺手就能够把它做完了，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而不是要把精力浪费在这种麻烦的事情上。 你得时刻记住，对于你来说，什么事情都比不上你尽快成神这件事情重要。 我在沉睡的时候也和外界有过交流，知道你从我的世界树那里取了什么走， 但是我的世界树它所拥有的，只不过是我被封锁在霍格沃茨多年以来的推演和积累，并不能够完全的用来做参考， 何况，即使是参考，你也得准备好提前的时间， 如果世界树给出的时间是有错误的呢？ 我已经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所以你的去向就无所谓了， 作为存世神明，我能够庇护家族很多年，而你需要去追求你想要做的事情，但是如果这些事情你不做好失败的准备，那么一旦出现任何问题，它所带来的结果都是你没办法接受的。 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变化，任何一个东西的出现或者消失，都有可能引起那一天的提前到来， 你是非常聪明的人，你知道我在说些什么，如果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你还没有做出最后一步，那你要如何离开这个世界呢？” “我也不知道。” 乔恩叹了一口气，说道。 “就像您和我说的那样，我的确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 可是在我不断成长的过程之中，我逐渐的意识到了这个世界的辉煌之处， 我的积累实在是太浅薄了，时间也太短，纵然我脑子里面存储了大量的内容，也没有办法彻底将这些问题抵消掉， 我现在只能够尽全力去做，如果失败了，这个结果……我也坦然接受。” “你凭什么说这样的话呢？ 你甚至还没有去尝试和努力，就开始畏惧前路的艰难和世界的广大，这种心态都是错误的。 我想你是一个很成熟的人，不需要我来和你说这些东西，你自己能够想明白的东西，我就不和你多说了， 但是你始终要记住一点， 那就是， 既然你已经选择了去找那条未知的道路，那就一定不要停下来， 人不应该为自己的决定而感到任何后悔，即使这个决定带来了不好的后果，也不要后悔。 你的决定，决定了你未来是个什么样的人，而这些都是你的一部分， 不要否决你自己，你的善良和你的邪恶共生于一个身体之中，他们都是你，既然是你，那么这些就是这个世界上不可替代的。 不管你因为这个可能到来的结果，或者已经初显端倪的结果做出任何改变，这些都是会让你否定你自己的因素， 而一旦你开始否定你自己，你就离失败不远了。 把我说的话记在心中，然后回去好好想想接下来的路你要如何去走，你的时间已经真的不多了，难道你要和邓布利多一样重新再来一回吗？ 即使是重新再来一回，你又能等得起这么多年，承受得了这么多年的寂寞吗？ 现在，我们来把你没有完成的事情做完。” 轻轻地轻轻的转动着手中的权杖，逐渐地，她松开了手，那个权杖就自己立在地上，仿佛和大地融为一体一样。 乔恩的感觉的确没有错误，赫尔加的确是接管了这里的空间，只不过祂并没有拿取太多的权限，只是将这里生态的管辖权借了过来。 这一时刻，赫尔加不是一个长辈，而是一个存世神明。 权杖开始散发它的力量，但从表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因为真正作用的是权杖和大地接触的那一部分，在权杖的主体上，除了宝石在微微闪光，剩下什么都看不到。 赫尔加在空气之中拨动着光，储存在乔恩传奇之兆上面的那一棵树枝化作的躯干被她轻轻巧巧地刮下了一部分，乔恩甚至都没有什么感觉。 这当然是因为他不对赫尔加设防的缘故，但话说回来，以赫尔加的力量，就算是乔恩有所感觉，也没有办法做到这件事情的发生。 赫尔加在从乔恩体内取出的树枝上截取了一小段，然后不知道操作了什么，那一小段树枝忽然就崩溃成了灰尘，然后融进了周围的空气之中。 乔恩之前也想这样做过，毕竟如果改造了一个地方的空气，那么自然就能够影响到生活在这片区域之中的人， 可是他的力量还是太弱小了，所以没有做到这一点。 但是现在，赫尔加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却显得如此轻松惬意。 那些灰尘没有在空气之中停留太久，飞快地降落在了地上，就如同遇见了泥土的人参果一样迅速地融了进去， 可是乔恩能够感觉到，这股力量并没有消失，它们正在改造周围的环境，从相当细微的角度去扭转那些土壤之中的物质。 将这里发展成适合某种特定生物生长的地方。 就好像人类没有办法在充满毒气的密林之中存活，但是许多植物可以。 赫尔加想要将这里改造成一个这样的环境，这是显而易见的。 改造出一个适合那些花朵的环境并不是特别困难，真正困难的是如何不让人发现这里的问题。 赫尔加没有尝试去修改，而是尝试分配。 她将乔恩制作出来的毒药分开成一部分，一部分，一部分的细小内容，这样一来，每一部分都变得不足为奇。 第一部分转化成野花，这种生活在地下的幽暗之处的花朵，非常微小，完全隐藏在阴暗之中，看到光就会死，就像是同样生活在地下墓穴之中的那些人一样，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其他的环境比这样的环境更适合毒药的生长了。 第二部分是空气。 那些将自己改造成怪物的巫师，他们所有人的呼吸系统都能够过滤大部分的有毒物质。 甚至于他们本身就是有毒物质，他们的血，甚至是他们呼出来的一口气，都有可能造成一个幼小生命的体征崩溃进而死亡。 但是赫尔加改造之后的空气是没有毒的，只是有些特殊，但确确实实是空气。 如果被吸到了身体里，就再也没有排出来的可能，就算是乔恩，也有些紧张，虽然他知道自己不会受到影响。 再之后，是最后一个部分。 这一部分比较特别，因为它是光，光芒在黑暗中总是无所遁形，但赫尔加的光却偏偏能够在黑暗中隐藏下来。 理论上来说，这是一种非常幽暗的光，因为它的特殊，所以才能够成为毒药的一部分。 花香和空气还有光。 当这三种东西混合在一块的时候，准确的说是被吸入到人的身体中，就会开始互相作用，逐渐积累成致命的毒。 这才是毒药的正确使用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