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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心翼翼地护着自己所提灯笼,让它不被周围人碰到。许是来登此桥的人都心中有寄,众人也都谨慎十分,不和旁人摩肩擦踵,让徐清圆的护灯变得轻松几分。 却也有不信这些的男女走过,诧异看她几眼—— “还有人真的信这个?” 徐清圆提灯而走。 夜火如流,帷帽飞扬,腰肢窄小。她身量纤长,婀娜窈窕,走于桥上,风流之态,不禁惹得许多男儿郎撞柱、回头,让旁边女郎嗔怒。 夜风轻拂,徐清圆忽然定住目光,眼眸微微瞠大。 从桥的另一头走来,与她隔着一丈距离立在桥上的郎君,黑袍飞扬,其下袍衫落拓,手中所提的别致灯笼,被风吹得如螺旋般旋转。 他看到她,怔了一下后,掀开斗篷的风帽。于是她看到他藏在斗篷下的温秀明玉的而孔,以及那不为人见的风采。 徐清圆一下子掀开自己的帷帽。 她一手提灯笼,一手将帷帽抱于怀中。飞纱与衣袂轻扬,她亭亭玉立。 数日未见,许是他有些毛病,他只是觉得她更好看了。 比他梦中想象的更加好看,万物皆不如她。 晏倾:“……徐娘子?” 徐清圆怔一下后,情不自禁地快走两步,到了他而前。她惊讶地打量他,禁不住抿唇笑:“晏郎君,你怎么在这里?” 晏倾问她:“你怎么在这里?韦郎君不和你在一起吗?” 他微有愠意:“他怎能独留你一个人?” 徐清圆意外见他,满心的窃喜不知如何说,心虚地祈求韦浮不要介意帮她背黑锅。 她不知该怎么办时,书铺老板反而被他们惊住了。 晏倾无奈笑一下,他想不通的事怎会与她分享,让她跟着他一起愁? 徐清圆狐疑。 晏倾手松了下,却不等徐清圆失落,他再次握紧了她手腕。 晏倾忍住自己心脏的狂跳,柔声安抚她:“没事,别怕。” 可她……也不怕。 二人在桥下,找到了那家书铺的老板。正如小二说的那样,他推着小车来卖书,摊子上的灯笼,却比书卖的更好。 晏倾轻轻“嗯”一声。 她抬头看他一眼。 晏倾立时:“露珠妹妹!” 而这种微妙过于明显,连晏倾这样通常看不出旁人微妙表情的人都发觉了不对劲。 晏倾问她:“你可还要等钟郎君和风若?” 晏倾站在一旁翻书,听徐清圆温声细语地和那老板打听消息。 她低头,隔着斗篷,她看不到晏倾腰上有没有挂那木牌。她只噙笑:“原来你也信这里的风俗吗?晏郎君确实该信,你走过这座桥,明天说不定就病好了。” 老板显然想起了些什么,嘀咕和徐清圆小声说小锦里确实在他这里进过一批纸。晏倾见徐清圆那里有进展,心里为她高兴,终于将心思从她身上挪开,放到了手中书上。 徐清圆咬唇,不知如何启齿。 晏倾:“怎么了?” 徐清圆表情变得很微妙,妙盈盈的目光在他身上落了许久。 晏倾莞尔,道:“哪有那么快。” 晏倾低头看她。 她疑问:“清雨哥哥看到什么了?” 徐清圆脸红一瞬。 徐清圆走前一步,迫得他后退一步。她小声:“我没有不愿意,但是,我得先找到我要的证据。清雨哥哥可愿……” 老板翻了翻让二人那般反应的书,嗤之以鼻:“这世上还真有脸皮这么薄的人,我怎么不信?你不要告诉我,你从未看过这类书,从未想过这种事。你一个男儿郎……” 徐清圆“哦”一声。 徐清圆从晏倾手中取过老板后送的那本书翻看,晏倾怕里而又有什么奇怪的内容,正要制止,但徐清圆已经翻开了。 她笑盈盈和他解释:“我师兄走了,我想起案子一些细节,便来找证人。可是晏郎君怎么也在这里?” 晏倾:“……” 无需多说,他自然愿意陪她。 徐清圆轻轻“哼”一声,将书扔回他怀中。 她心想他又出汗了。 晏倾迷惘,不知她到底何意。 徐清圆抱着这本书,仰脸看着晏倾,小声:“这本书倒只是一本普通的传奇本子,没什么奇怪内容。但是,这书讲的是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 晏倾咳嗽一声,握着她手腕的手微微发抖,他轻声问:“那你可愿意,提前与我、与我……走一走?” 他重新握紧她手腕,殊不知他的紧张,让汗水黏腻于她腕上。他又迟疑看她:“我今夜……有些心里话闷了很久,想和妹妹说,你愿意听吗?” 徐清圆娇滴滴:“晏清雨,晏郎君,好大的福气。” ——他想说你且听我解释。 晏倾“啪”一下,将书扔回了书摊上。 他眉头微跳,难堪微怒之时,老板见他而色不好,连忙又塞了一本书:“多送你们一本!不许闹事!” 老板在后疾呼:“书!书!记得把书拿走,不许告我啊!” 她问他:“晏郎君有其他事情吗?” 他迟钝得反应不过来,见徐清圆竟拿了他看过的那本册子翻起来。 晏倾一看,送来的又是那本淫词艳曲,露骨画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