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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嫣哭过一场,已觉得神清气爽,那些话说出来,心里也舒坦多了,应了湘湘说:“我闲着只会胡思乱想,让我去烦曦娘吧,我会好好劝她的。” 这事儿交给沈姐姐,比托付简风可靠得多,简风甚至没多想为什么突然让表姐出面,想当然地觉得女人和女人更容易说得上话,第二天还殷勤地亲自把表姐送去闭月阁。 烟花之地,曾经对沈嫣来说一辈子也不可能踏足的地方,这已经是第二次来了,她带着鹃儿进门,执意要见曦娘,老鸨子说了好些话,沈嫣硬是不退让,最后老鸨不得已对沈嫣说了实话:“曦娘昨晚接客,和客人打起来,额头上被酒杯磕破了,没法儿见人呢。” 听得这句话,沈嫣心一抽,径直就往楼上闯,老鸨要来阻拦,鹃儿霸气地拦着,问她们谁敢动简家的千金,硬是让小姐闯到了楼上去。 曦娘正卧床休养,头上缠着纱布遮盖伤口,她已经听见楼下的动静,见沈嫣真的进来,苦笑一声:“沈先生这是做什么,冰清玉洁的人,岂能来这污浊之地。” “这里可是齐晦和湘湘最在乎的地方,还有他们最在乎的人。”沈嫣往前走一步,看到曦娘垂下的胳膊上有淤青,她不禁眉头一紧。 而曦娘察觉到,立刻把手收进被子里,慵懒地说:“他们如今忙得团团转,有些话沈先生就不必传回去了,别叫他们添堵。湘湘不容易,我在这儿好好的,别再让她为我操心。这几日听那些来喝酒的官员们说,真是很佩服湘湘,不声不响地就把朝廷京城的事儿给撑起来了。虽然一切都是皇帝的意思,可他们都知道,这意思的背后,是湘湘和皇后在支撑。我听着心里就高兴,果然是配得上我……” 到如今,曦娘竟不愿轻易说出“弟弟”二字,从未有过的在齐晦面前的自卑,眼下无比强烈,几乎压得她无法喘息。 见曦娘说这么多,最后又眼带忧愁的停下不再继续,沈嫣便知道她有多在乎齐晦和湘湘,沈嫣道:“湘湘希望你去王府住,永远离开闭月阁,宰相府早就不再扶持闭月阁,不是也好好的?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你不在,她们一样会好好的。” 曦娘看向了沈嫣,而沈嫣自己也怔住了,果然劝人的道理,谁都会说,轮到自己身上,就怎么也无法释怀,她沈嫣若离了庞世峰,只怕活不了。 两人有共同的心事,只是沈嫣不用遮掩,而曦娘从未在人前承认。 曦娘的目光渐渐暗淡,阖目养神,轻声道:“先生回去吧,我是青楼娼妓,玩笑间和你们做了朋友,可不能当真啊。” 沈嫣却坚定地说:“今日来,不是和你商量的。”她回身喊,“鹃儿。” 小丫头应声跑进来,挽起袖子说:“小姐,收拾什么东西?” 沈嫣道:“几件贴身的衣物、金银首饰,胭脂水粉都不要。”她一面吩咐,又转身问曦娘,“姐姐可在什么隐秘之处藏了钱财珠宝,赶紧告诉我,若是不说,就留在这里给其他人,反正王府也不缺钱财。” “沈先生,你?”曦娘腾起身子,但略有些晕眩。 “你身上都是伤。”沈嫣坐上来,抓出曦娘的胳膊,掀起袖子道,“老鸨说你见天和人吵架,逼得人对你动手,像是巴不得他们杀了你似的,何必呢。就不怕齐晦为你去杀人,不怕湘湘伤心,不怕……慕公子归来,拆了这闭月阁?” 曦娘冷笑:“什么慕公子?” 沈嫣却含泪,道:“反正我们什么也做不了,不如做个伴,天天为他们祈福祝祷,让老天爷来决定一切。” 曦娘一见沈嫣眼睛湿润,自己也把持不住,可她死死咬唇忍耐下来,依旧强硬地说:“我没什么可祝祷的。” 沈嫣道:“那就陪着我,看着我,王府空着无人打理可不成,湘湘说,曦娘可是将来要做长公主的人。” 而一旁鹃儿正热火朝天地收拾东西,她第一次看到青楼女子的贴身衣衫,花花绿绿无不香艳妖娆,有些就只是几块料子系着几条带子,连怎么穿都不知道,她不得不红着脸问:“曦娘,这些贴身衣衫,你都要吗?” 她一面说着,抖落出来给二位看,沈嫣一见便红了脸,曦娘苦笑:“都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我跟你家小姐走便是。” 那之后沈嫣派人传进宫里的话,仅仅是告知湘湘说曦娘很好,已经搬去朔亲王府,至于她受伤且故意挑衅客人的事,都没急着说。而曦娘亦不曾对沈嫣吐露心事解释为何要这样折腾自己,即便默认了对慕清的担忧,始终不肯挂在嘴边。 日子一天天过去,齐晦率领大军,也走远了。 这一日传回来消息,说齐晦在半路上遇见有人拦截,光听这句话,叫人唬了一跳,等简风继续说,是遇上慕先生,为齐晦送了一批机关武器,且慕先生正往京城来,不日就要抵达,湘湘才舒口气。 皇后在一旁听着说:“简大人,你说话可别大喘气,姐姐肚子里的孩子,都要被你吓着了。” 简风不好意思对皇后嘀咕什么,只是笑着,但看着湘湘,忽然说:“我觉得你好像胖了,是不是?” ☆、263慕家人回来了 湘湘不禁掩着衣袖摸了摸自己的腰腹,的确是比之前结实好些,从她篡改圣旨将自己册立为朔亲王王妃,在高台大鼓上为齐晦起舞之后,腰腹就迅速膨胀,这几天胃口也特别好,且不用再自己费心做饭烧水,脸颊见天地圆润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