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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请你来干什么吗?” “知道,为了三年前的‘二一九袭警案’。” “你叫什么名字?” “陈小陈。” “从警几年了?” “四年。” “哦,今年几岁?” “二十二岁。” “这么说,你十八岁就参加工作了?” “是的,我爸也是警察,四年前我高中毕业时,他因公伤残提前退休,我就放弃了高考,直接顶替他进城关派出所当了警察。” “噢,子承父业,不错……你在派出所负责什么具体的工作?” “二一九袭警案以前,我是片警,负责的就是我父亲负责的管片,二一九袭警案以后,领导安排我当了内勤,负责档案的管理和值班接警。” 顿了顿,肖剑南继续问道:“小陈,听说你跑步练得不错?” “我从小学起就练习短跑。” “哦,百米最好的成绩是多少?” “高中三年级的时候,参加市运动会,我拿到一百米冠军,当时的成绩是十一秒九七。” 肖剑南停止了问话,因为轿车停了下来。 停车的地方,正是小南河西石桥北岸口。 小陈指着石桥说道:“二一九袭警案发生在桥的南岸。” “我们走过去。”说着,向天亮率先下了车。 下半夜四点半钟了,海边的天亮得早,正是黎明即将到来的时候。 西石桥是座平桥,全是石头石板筑成,全长一百十三米,桥栏高约一点二米,两边各有一米宽的人行道,中间的车道,大约有四米宽。 桥上没有路灯,只有在南北两个桥口,每边各有一盏路灯,路灯安装在电线杆上,离地至少有五六米,一百瓦的白炽灯,在浓重的夜色中就像莹火虫似的。 刚踏上桥,肖剑南就站住了。 “小陈,咱们模拟一下,我扮演周必洋副局长,摸拟一下那天晚上你和周副局长回家时在这里的遭遇。” 小陈应了一声,率先向前走了十米左右。 “三年前的二月十九日,当时我还是城关派出所片警,参加工作还不到十个月,那会正值严打期间,晚上很黑很冷,值完夜班后,所里处理了几个治安案件,回家时已经是下半夜三点多了,我是和周必洋所长一起步行回家的,我们两个就在走到这里的时候,发现一个可疑的人,站在桥中央左侧的桥栏边,好像正在往河里扔东西。” 肖剑南问道:“就在咱们现在站的位置吗?” “是的,离那人站立的位置,大约五十米左右。” “那天晚上的能见度如何?” “和现在比怎么样?” “嗯……好像还是现在亮一点,差不多吧。” “那应该只能看到一个人影和动作,看不清人的模样。” “是的。” “好,我们继续,你边走边说。” 三个人沿着石桥,继续前行,在桥中央又停了下来。 小陈站在左侧的桥栏边。 “那个人当时就站在这里。” “然后呢?”肖剑南问道。 “周局和我当时愣了一下,然后以正常的速度往这里走,但那个人很快就发现了,转身拨腿就跑,周局和我急忙就追,我跑得快,很快就超过了周局,不一会,我就接近了那个人,但那个人在接近桥南口的时候,突然加快了奔跑速度。” 肖剑南哦了一声,“突然加快了奔跑速度?这就是说,刚开始他并没有全力逃跑?” “对,感觉是这样的。” “那么,他突然加快了奔跑速度以后,你认为他的速度比你慢多少?” “差不多。” 肖剑南又问道:“小陈,你和周局没有喊话吗?” “没有。” “为什么不喊话?” 小陈说道:“因为周局那段时间连续熬夜,嗓子哑了,想喊也喊不了,我没喊是因为我父亲曾教过我,在追击逃跑者的时候,如果喊起来的话,因为呼吸被打乱,就会放慢追击的速度,所以在没有其他人在旁边的时候,可以不用喊话,先把逃跑者抓住再说。” 肖剑南嗯了一声,“你继续说。” 三个人向石桥南岸走去。 小陈继续说道:“当我快追到石桥南岸口的时候,那个人往左边转弯,但他突然站住了,在疾跑中能停得那么稳,我当时就有点蒙了,他拨枪射击,我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看清他的脸和掏枪的动作,他的枪就响了。” 肖剑南问道:“他打中了你哪里?” “胸口,打穿了我的肺。” “你离他距离几米?” “应该不到五米。” “不到五米,你都没有看到他的脸?” 小陈紧走几步,来到南岸口左侧路灯下,在电线杆边站住。 “他就站在这里,左肩靠着电线杆,背对着右侧的路灯,而这边的路灯灯光,因为被他帽子的帽沿挡住了,我只能看到了他的侧脸,但很模糊。” 肖剑南嘀咕了一声,“真是个绝妙的位置啊。” 小陈道:“我中枪以后,就倒地晕了过去,就倒在那里……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肖剑南点点头,在电线杆边站了一会,又走回到小陈倒下的地方。 向天亮趴着左侧桥栏,一言不发,一边吸着烟,一边望着黑乎乎的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