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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想岔了,才儿跟庆记签了个大单子,这点货,他们还能不帮我送回家去?”秦如薇轻笑出声:“你且快去吧,怕是中午也只能路上吃了。” 庄楚然点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庆记,才压低声音道:“你在这买皂粉这些物事,就不怕?” 他话没说全,秦如薇却是知道他的意思的,便淡声道:“有时候,总要透露一丝两丝本事让人看看的,也好增加彼此的信心不是?一昧藏拙并不是什么好事。” 庄楚然眼神一闪,若有所思。 “再说了,便是让他们知道了做胰子的原料又如何?并不是谁都能一下子作出胰子的,退一万步说,便是他们做出了,那又如何?我若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又谈什么生意?”秦如薇自信地扬起下巴。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又怎么知道人家不知道制做胰子的原料?她大大方方的,若他们能猜出,能做出,她也是只有佩服的份。 她秦如薇从来就没想过要死守这点东西,须知道,每一行都有竞争,有竞争才有进步,只有不断推陈出新,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她不小看古人,也不高看自己,她需要有人时刻提醒自己,这个时代,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太安逸了,或许就会跌得很惨。 她活了两世,居安思危,这道理她懂! 她下巴微扬,一缕发丝随着风轻拂,庄楚然再忍不住伸手将她的发丝捋回耳后,怎么会有人这么自信,这么美丽呢? 对他表现的亲昵,秦如薇唬得后退一步,傻傻愣愣的,不知说什么好,瞅见对面的包点铺子,忙道:“我去给你买几个包子路上吃。”说着也不理他,逃也似的冲过去了。 庄楚然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出声。 庆记。 唐冶正和季掌柜议事,伙计在这时进来报秦如薇买了不少碱粉皂粉之类的东西。 “老奴一直尝试套秦姑娘的话,却都被她绕开了。老奴也仔细拆看过那些胰子,肯定是添了皂粉,四少爷你看?”季掌柜皱眉。 唐冶曲起手指在桌上轻敲,沉吟片刻道:“你怕是想的没错,这胰子根本就是她自己做出的。” 季掌柜一惊,道:“可,她看着才十七八的样子,而且又是个农户。。。” 不怪他惊愕,秦如薇是农户人家出身,年纪也不大,要说她能做出胰子,却是没什么说服力的,这手艺得有多值钱啊! 唐冶撩起眼皮瞥他一眼,道:“经了刚才那一对弈,季掌柜还认为她只是个普通的庄户姑娘?那你便是看走眼了。” 季掌柜身子一僵,苦笑道:“老奴老了。” “到底是破铜铁,还是金镶玉,咱放远了看,但季掌柜,你要记得,咱们大夏国的开国老祖宗当初骑在马背打天下时,也只是山野出身的农家汉子呢!”唐冶淡淡地道。 季掌柜登时一震,是啊,不要看低任何一个人,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对方的底牌和能力。 “别说那个秦姑娘,我看那个庄秀才,也非池中之物。”唐冶眼中精光微闪,道:“我们唐家,三代经商,铺子一家接一家的开,却始终只是商人。士农工商,还是排在最末等,小弟今年八岁,天资聪颖,要转商籍,就靠他了。” 他目光悠远:“我们唐家,能多结交读书人,那是有利无害的。” 季掌柜点头,拱手打揖道:“四少爷放心,老奴晓得怎么做的。” 唐冶点点头,又吩咐几句便走了。 唐家庄园。 唐冶将今日所见所闻一一对大哥说了。 唐濮连连点头,一双平淡无波的双眼向唐冶‘看’过来,笑道:“听你一说,倒是真想见一见这位秦姑娘了,看是否如你所说的那般钟灵毓秀。” “倒比一般村野姑娘要来得大方知礼。” “能有这样深远的见识,便知不同一般,且不说村野,便是我们唐家或其它大户人家,哪家的姑娘不是搬弄绣花女红琴棋书画之类的?”唐濮笑道:“冲着这见识,也知她心里有大广图。” “小弟今日方知自己狭隘了,竟比不得一个姑娘。”唐冶苦笑。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你也不必自卑。”唐濮温声劝,又道:“你今年也二十一了,也是时候定下来了,从前订下方家的那个姑娘,唉,也罢,过去的事莫再提。” 听他提起这事,唐冶脸上泛起一丝阴郁,冷笑道:“我倒是庆幸,未成亲前出了这事,呵,不然如今闹腾的就是我们大房了。” 兄弟俩一时无言,半晌,唐濮道:“你说那秦姑娘未成亲?” 唐冶一愣,支支吾吾的道:“应该,不曾吧。” “若是个好姑娘,便是村野出身,也无妨。”唐濮微笑着提醒道:“出身不重要,关键是看她的人,有这份见识,想来也不会差到哪去。大哥已是废人一个,小弟才八岁,娘的身体不好,我们大房,需要一个能干的女人来掌家。” 唐冶有些反应不过来,耳根子也渐渐的红了,咳了几声,道:“这事再说吧,铺子里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说着告了一声辞,慌不择路的跑了。 唐濮听着弟弟远去的脚步声,呵的一笑,又抚上自己的眼睛,长叹了一声,希望他们唐家有幸,能得一贤良主母。 秦如薇随着庆记的马车一起回到十里屯子,村头的地堂可坐了不少人在打牌磕叨,见马车进村,不由都交头接耳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