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在会所门口穆青瑶叫住柯枫，她冷着脸说：“柯枫，给杨姐道歉。”

    “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我见识短，对不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等小市民计较，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说对不起，进行自我批评柯枫说得甚至比说情话还要来的得心应手，反思自我那是柯枫的强项。

    在道过歉后柯枫快速转身离去，因为她觉得自己在穆青瑶面前格外的烧脸灼热，再一次相见柯枫是那样的低贱卑微没有人格甚至是尊严。

    柯枫宁可自己在穆青瑶的印象里是个花言巧语，只懂得与她调情与她缠绵的骗子，也不愿让她看到这样毫无人格尊严的自己。

    天已经很晚了柯枫还坐在广场的休息座椅上仰望天空，柯枫记得她刚来这座城市的时候，她看着那一排排高耸的大楼给妈妈打去电话夸张的诉说这里美丽的景象，那个时候柯枫怀着一颗憧憬的心来到这里。

    刚来时柯枫的的确确真真切切爱上过这座城，因为在这个大都市里有着无数种可能性，大把的机会摆在你眼前等你来。近段时间柯枫越发的痛恨这座看似华丽的都市。

    它美的是那般的不切实际，它让柯枫一点点变得麻木不仁，让柯枫在人生的旅途中疲于奔命，它让柯枫在无数个夜晚冷静下来思考，她应该怎么做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错柯枫的心以及她的人就是在一个个漆黑的夜幕下，开始一点点被腐蚀最终变质发霉腐烂的。

    柯枫过去上班当天签了一份实习合同，然后她给了胡姐自己的银行卡号，上班头四天柯枫基本是在搬家具挪家具以及清理卫生，待到第五天的时候她们的团队迎来了新的伙伴，财务顾洁和柯枫以前的同事张斌。

    见到斌斌柯枫跟他闲聊起来：“你怎么也辞职不干啦，怎么决定来这里了，这边离你住的地方挺远的吧。”

    “你走以后我们压力更大了，感觉在这么下去脑袋都要被引爆了，所以啊我投了份简历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赶巧那天来面试的时候看见你心理别提多亲切了。再有他这边比我们那以前的公司多给一千块呢，我房子还有一个月就到期了，这边房价也低我正好在这附近租一个单间自个住，来回也方便不是。”

    “也行哈，你跟你那女朋友怎么样了，这个能不能成。”

    “够呛，本地姑娘，有房有车她家里那关有点悬。”

    “我说你小子艳福不浅啊，女朋友都不带断线的处，没事成不了好歹你也占了人家的身子，不亏了。”

    “你太污了啊，没看出来你是老司机啊，老实交代你跟过几个男人。”

    “才不要告诉你”

    “你们两个过来，这个月底把平面方案弄出来，一会你们两个去下现场量下尺寸回来返图，这是地址斌斌你记一下。”

    老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柯枫和斌斌配合，斌斌量柯枫记很快她们两个便量好了尺寸，斌斌在喝掉一瓶矿泉水后突然问柯枫实习工资多少，柯枫说两千，他一脸不可思议的问怎么给这么少，不是四千么。

    柯枫回答斌斌说，因为你比我水平高啊，斌斌也笑着怼她，你少装。

    这个七千多平米的项目是工作室接的第一个单子，因此穆青松格外重视每天加班加点的谈论研究去请教他人，柯枫和斌斌两个人也是没白天没黑夜的参与会议讨论，然后无止尽的画图改图不断地修改图纸。

    “我的改完了要不要我帮你画点”

    “不用我也快弄完了，你回家睡一会吧。”

    “行，我先走了，你弄好也赶紧回去睡觉。”

    柯枫下电梯时手机屏幕显示02：43，出了电梯推门走出办公大楼开车回家，用钥匙打开房门房间里安静极了，换上拖鞋随后上楼去睡觉，拖鞋底和地板的摩擦声是在这个空荡的空间里发出的唯一声响，几分钟后略微的响动声也被寂静吞噬淹没。

    柯枫怕自己起不来特意定了七点的手机闹钟，铃声响起想要起身却还是没斗争过懒惰的心理，人趴在床上又过了二十分钟才起。柯枫在卫生间刷牙时眼前黑了大概有三十秒的时间，镜子里的她黑眼圈浓郁散乱的发丝间夹杂着零星白发尤为凸显。

    上午十点整对方公司的人过来商谈，对方详细要求了布局格式，提出最大限度容纳的人数以及确定了具体装饰风格，按对方一百万的预算柯枫递上了她们预估的报价单。

    数日后整个项目包括施工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这个单子做到这地步百分之一百不会再有意外，大家也在对方公司给予肯定回复后集体松了口气。

    工作室的大门被人敲响斌斌当时在跟女友煲电话粥，所以柯枫放下鼠标走过去给来客开门，门有些紧在她使大劲将那扇玻璃门拽开后，柯枫杵在门口愣了一下才开口说话：“您好，请进。”

    柯枫想这种冲击力穆青瑶会比已有心理建设的自己要强烈许多，穆青瑶在柯枫让开后视线依旧紧盯着柯枫的眼睛，她双唇紧抿的站在门外没有移动脚步，当穆青松的声线从后方传来时，她才将带有愤怒的视线从柯枫身上移开。

    “姐，你怎么来了。”

    “你最近熬夜熬的脸色不好，我有点不放心过来看看你，你看看这都是你最爱吃的，这些干果放办公室里想起来时嚼嚼，多吃点核桃补脑子。”

    穆青瑶轻柔的说话声关切的话语透过门缝流淌出来，流进柯枫的耳朵里回荡在整个工作室内。

    穆青瑶对她亲爱的弟弟说，工作固然重要但身体健康更为要紧，穆青瑶对她亲爱的弟弟说，你事业刚起步凡事都有个阶段别着急慢慢来，穆青瑶告诉她亲爱的弟弟，她说，姐姐永远支持你，更是你坚强的后盾。

    柯枫紧握鼠标的手不知怎么竟然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她越是想控制越是心慌得厉害，随后柯枫利用去楼下取快递的借口出了工作室。她一个人站在大楼门口感受风的力道，看着大风将树上的叶子片片吹落，蹲下去捡起一片落叶，树叶上的纹理清晰却又错乱，它还没有完全干枯却在自然脱落之前被呼啸的大风极具侵略性的刮下落尽泥土里。

    柯枫想：是不是因为秋季的到来才会让心境和萧条的景象一样，会不会熬过了这个多愁的季节那情丝便会飘远。她想：如果自己是一名诗人她也想努力写出，隔断红尘三十里，白云红叶两悠悠，这样的诗句送给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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