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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命的是将官们也要组成一队,跟那些大头兵们一起比赛。所有将官都觉得要了亲命了,自己好歹是为将的,要是还比不过那些大头兵,将军得打自己多少军棍? “将军,凉州守将孙猛,正在营门外等着拜见将军。”焦大一脸不可思议的进来禀报。贾代化听了嘴角微弯:“让李森去迎一迎。”说完起身,让焦大唤在进来给自己更衣——哪怕孙猛的品级不如自己,他还是凉州的守将,总要给人些尊重。 孙猛不是头一次来西北行营,可是这一次觉得与以往的印象大有不同:操练场远远的传来了兵士们的喊杀声,声音里透着恨意。营里还有排队跑动的兵士,仔细看的话嘴里仿佛都念念有词。将官们全都跟着兵士在一起操练,整个大营气氛十分紧张。 “李将军,可是有消息北戎近日会有动作?”孙猛心里有些忐忑,生怕自己这一趟来的不是时候,要是赶上北戎犯边,那自己是不是得陷在西北军中。 李森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只是正常操练,并没有北戎异动的消息。”他还巴不得北戎人现在打来呢,这样自己也不白吃了将军每十天买的一次牛肉。 不过看看孙猛身后马车上的东西,李森聪明的没把后头的话说出来——凉州守军这么远给西北行营送年礼,可是建营之后的头一回。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营里十日一肉,下次不送了怎么办。 这次孙猛带来的东西的确不少:整整十大车的白菜、萝卜还有二十头猪。因为凉州治下总还有些百姓,逢年要劳军。不象西北行营,驻在西北却与三州之间没有什么统属关系。所以这些东西孙猛拿出来不心疼,西北军收的也开心? 不好,很不好。贾代化听着孙猛面事谦卑的说着都是百姓心意时,心里想的就是这个。现在他是把西北行营握在手里了,可是在西北老百姓的心中,保卫他们的,竟是三州的驻军,劳军也是劳三州守军。 默默冲在第一线的西北军,显然被老百姓给忘记了。 由是哪怕孙猛舌灿莲花,还是没能让贾代化露出一个笑脸,甚至在他说离开的时候,连饭都没说留一留。此时却已经到了饭时,兵士们正列着队,粗着嗓子把《大刀向北戎人的头上砍去》唱的山响,配合着放光的两只眼睛,盯着厨子送来的一只只盛饭的木桶,孙猛的后脖梗一阵阵发凉。 兵士们想砍的,是北戎人还是他这个曾经下令不对西北军救援的邻州守将? 孙猛不敢想下去,继续卑微的问李森:“贾将军似乎心情不大好,可是为了军粮之事?”兵部也不知怎么样的,这两个月以来都是往西北守军十日一送粮,也不怕哪日雪大封山,西北一线守军断炊。 李森啊了一声,定定看着孙猛:“你那里还好,总有当地官府和百姓可以救急。我们这里却是只能等着运粮上来。” 没正面回答,孙猛觉得他是为了贾代化的面子,面上做出沉重之态:“如此,等我回去便跟凉州巡府商量一下,总不能让大军过不好年。” 李森象模象样的摇头:“百姓们也苦,送来的东西改善一下还好,连应急都做不到。”西北行营可是有五万大军,就是西北所有的出产都送来,能够几天吃的。 “三个州一起,总能想想办法的。”孙猛觉得不能只有自己一个人接受贾代化的冷气,也该让平、宁两州的守将一起过来。他早就知道,贾代化从凉州军走后,没有直接回西北行营,而是把平、宁两处守军都拜访一了遍。去做什么,孙猛心里还是有数的。 西北行营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只因贾代化发现西北军在百姓里头的知名度太低,达不到全国的平均水平,便让随他进营的甲字传令给外头的人,尽快组织人手到西北各乡镇的茶馆、集市,重新宣扬一下西北军前次抗击北戎人的功绩。 方法很简单,派出的人站到集市里多感叹几回:“今年咱们能安生过个好年,还得感谢西北行营的兵呀,要不北戎人能消停这么长时间?” 要是有人问:“不是咱们凉(平、宁)州的守军把北戎人赶出去的吗?” 马上就跟上回答:“你发梦呢吧。当时只有人家西北军抗北戎,咱们州的兵爷们,连营地都没出。我可是听说了……” 如此的场景上演的非止一处,就连《西英烈记》跟《宁远传说》,也终于传播到了西北这个没几条商路的穷乡僻壤,在年前的西北流传开来。 效果十分显著,老百姓的感激很淳朴,拿上半袋子粮食,抱上自己家里的一只母鸡就敢到西北行营,来看望让他们过好年的西北军。 可是西北行营不是那么好进的,守门的兵士听说这些老百姓不是北戎人的探子,而是来感激自己这此守护百姓的人的,都一脸懵:这几天平州、宁州的守将,都亲自带着各州百姓送的菜、粮、肉来过一回了,怎么百姓们还自己来了? 若是以往,卫兵让百姓们直接放下东西走也就是了,可是现在人家是唱过《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人,里头有一条是不拿百姓一针一线。针线都不能拿,粮食袋子跟母鸡可比针线大得多,卫兵更是不敢接。 他只能一遍一遍的对百姓说:“我们西北军是有规矩的,不能随便收百姓的东西。” 是不是听错了?继卫兵之后百姓们也都是懵逼脸,只听说过大军之后,鸡鸭无存的,西北军居然送上门的东西都不要?难怪自己从来没听过西北军的英雄事迹,人家这是深藏功与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