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0章 值得(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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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下眸子,占色不去看他的眼睛。 每一次提起顾东川,她的心里都会有点儿别扭。 而这一种别扭劲儿,奇怪的是,她自己也说不明白是什么。 如果说是她与安东华当年的情谊,可她在面对顾东川的时候,也许是事过多年没有见面生疏了,她真的已经没有了那么深刻的感受。要说她不在意那份情谊吧?每一次在她的噩梦里,那一个声音,那个她基本上已经确认就是安东华的声音,总能让她心绪不宁,泪流满面。 很矛盾!很惶惑!很不安。 “四哥……”考虑了好一会儿,她才推了推他的肩膀。 权少皇就知道她在纠结,声音略沉。 “想说什么,就说!” 眨巴下眼睛,占色拧他的脸。 “醋酸味儿真重。我是想说,我相信你会给他一个公正的处理结果。” “哟嗬!占老师说话,果然最有艺术节奏!”权少皇笑着揶揄完,见她又皱起了眉头,不爽的眼风儿杀气腾腾地过来了,只得无奈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行,我知道怎么处理了。现在,娘子,我们可以去就寝了吗?” 哭笑不得地瞟了他一眼,占色起身站了起来。 “ok,夫君你先请!” 刚走了两步,她像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停下脚步,摸着下巴看了他一眼,又指了指他放书的那个抽屉,“四哥,我这几天闲得无聊,就想翻翻书,把你这一本古董《金篆玉函》的残篇给我翻一下?” 其实吧,她对《金篆玉函》这个东西的兴趣,一直不大。 可是,知道这是在盐商大厦蝙蝠手里缴过来的,她就有了点兴趣。 然而,她没有想到,明明是很小的一个要求,权少皇脸色变了变,目光却深邃了不少,揽了她就往外走。 “行,明天过来拿,现在先去睡觉。” 他的推诿和急切,让占色奇怪了。 “我又没说要现在拿,急个什么劲儿你?” 自觉失言,权少皇揉了下眉心,笑着揽住她的肩膀。 “行行行,老婆大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请!” 占色抿了下嘴唇,愈发觉得他的行为莫名其妙。略略一思考,她索性解开了他的手,转身过来掂着脚尖,逼近了他的脸,抬头,眯眼,抛了个媚眼儿。 “权四老爷,你又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了对不对?我算发现了,咱俩之间积累的账单儿,那是越来越多了,你说说,我该怎么找你算账才好呢?” 轻笑一声儿,权少皇低头,使劲撞了一下她的脑门儿。 “占小媳妇儿,你说怎么算,咱就怎么算,不要急,咱俩有一辈子的时间来慢慢算。” 眼风剜他一下,占色重重哼了声儿,身体从他腋下钻过去,灵活地一下子坐到了他的大班椅上,速度极快地拉开了面前的抽屉,拿出那一本《金篆玉函》来,狡黠地笑着,一页页翻了开来。 “我今儿到要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鬼——” 话到此处,她突地一愣,落在泛黄书页上的手,微微一顿。 “这照片……” 那是一张夹在《金篆玉函》书页里面的照片,照片的年代颇为久远。 照片儿的背景是依兰,照片儿上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花骨朵一般的年纪,含苞欲放的笑容,羞涩漂亮得让她自个儿都眼前一亮。 考虑了一下,她歪了歪脑袋,抬眼瞄他。 “四哥,这张照片儿,你哪里来的?” 眉头微蹙,权少皇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漫不经心地在说,“当时顾东川不就在现场么?它就夹在书页里。这是安东华的东西吧?呵,知道他一直都念叨着你,心里是不是觉得暖和了?” 安东华的东西。 这个,占色绝对相信。 因为那张照片上的年纪,不过十五六岁,她还没有认识权少皇呢。 抿了抿嘴唇,听着他酸溜溜的语气,占色的思维总算跳转了过来。轻声笑了笑,她故意把照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迟疑了好半晌儿,才偷偷抬头瞄他。 “吃醋了吧?” 手指撑下太阳穴,权四爷做出一副特别难过的样子来。 “那可不?醋死老子了!怎么办?占小幺,你今儿晚上准备怎么安慰我?” 瘪了瘪嘴巴,占色不理会他的老不正经,目光看着照片儿,总觉得哪里有点儿不对劲儿。可仔细起起来,她又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儿。想了想,她的神经又搭到了安东华这头来了,颇为感触地叹了一口气,小声儿说。 “四哥,我改天抽个时间再去看看他。成吗?” 瞄着她水灵灵的大眼睛,权少皇作势考虑了片刻,才酸不叽叽地回答。 “成呗!” “噗!至于么你?” 抿着嘴浅笑着,占色觉得这厮装吃醋的样子特别的搞笑,忍不住就飞瞄了他一眼,结果却发现,他的目光深沉得有些过分了。心里寻思着他可能真的不太舒服,她赶紧笑着摇了摇头,将照片和书都放了回去,起身乖乖地圈住他精实的腰身,将脑袋贴在了他的怀里,软着嗓子哄他。 “四爷,我是你的人,雷都打不动的事儿,你醋个什么劲儿啊?” “谁醋了?” “不承认?”占色抬头,笑话他。 权少皇挑了下眉,扬笑,“好吧,我承认!” 呵呵一乐,占色再次埋入他怀里,“可是四哥,我感激他,他曾经帮忙过我,这也是不可改变的事儿,你明白吗?” “嗯!” 男人的声音依旧低沉。 可是占色知道,依了他嚣张跋扈的性格,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相当不容易了。一般情况下,权四爷的醋劲儿指数,可以大到恨不得她周围五米内男士都止步,所以说,没有把顾东川视为她的谢绝往来户,绝对称得上是格外开恩。 舒心的一吸气,她挽住他的手臂。 “四老爷,夜深了,该歇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