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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嚓红酸枝的木桌被人硬生生掰下一角。 一股风从屋内刮过,待来传信的人再睁开眼,哪里还寻得到主人家的影子。 寻不到人老妈妈也不着急,面部表情甚至是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她看了眼那方残缺的案桌,轻车熟路地指使小厮抬了个新的。 小小姐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她都担心自家主下一秒就要冲到皇宫里抢人了。 她正心有戚戚的想着,那头被青棠搀下马车的姜岁绵还没被外间的冷风吹到,就让径直冲进院子里的虞氏望了个正着。 虞氏颇有力度的脚步一顿,似是看不够般将人儿看了又看,轻声唤了句:岁岁... 恍若隔世的温柔语调如一把钩子,连带着将上辈子所有的不甘与想念从姜岁绵心里一并剜出。 她迫切地圈住人的腰身,如同受了委屈的小兽般埋头在对方颈边,翻来覆去念着的都是阿娘两个字。 外头的风冷的很,可带着浓浓哭腔的啜泣声绕在虞氏耳边,叫她觉得好像从刀山火海走过了一遭,又被人拿着油锅往身上一泼,煎熬得人都要碎掉了。 她像抱住了什么珍稀之物般将少女搂住了,想哄却又不晓如何开口,只能陪着落了泪。 直到脖颈间的湿意渐渐淡了,她这才接过丫鬟手里的帕子,一点点把女儿脸上的泪意拭去。 宫里有人叫岁岁受委屈了是么,岁岁莫怕,有阿娘在。 虞氏不善地眯了眯眼,一副看似弱不禁风的美人姿态,实则话语里的强势不少半分。 小姑娘不知是哭够了还是哭累了,也不说话,只安静地赖在她怀里,乖得过分,虞氏望着心肠都软成了一滩水。 但对着旁人她就没了这么好的性子了。贤妃娘娘留了岁岁这么些时日,现下将人送回却只派个侍卫就打发了事。怎么,大皇子事忙,连送送都不肯了吗? 虞氏这话是对赶马车的侍卫说的,对方身着常服,没叫她认出是御前正三品的指挥使,便只以为是个贤妃宫中的小侍卫而已。 领命送小姑娘归府的侍卫首领并不太懂这跟贤妃有什么关系,但他不是个蠢的,低下头什么也没说,默默把甩往贤妃身上的锅扣得更死了。 而一旁的青棠紧张地咽了下口水,陷入纠结。 她觉着大殿下恐怕巴不得来送呢。 两人的想法虞氏一概不知,但她知道让岁岁哭成这样的左不过贤妃和大皇子两个,这火找到她们母子俩头上总不会错。 她安抚地拍了拍女儿的背,又瞥了眼贤妃手底的人(指挥使),冷声挑起刺来:还有这马车,质地看着就粗糙的紧,怕是连躺都躺不下。 周围的下人看着那顶比自家府里最大车舆还要大上两倍有余的马车,以及前头浑身雪白不似凡品的骏马,都默契地闭上嘴点了点头。 唯有青棠抖了抖,低声暗示道:夫人...这马车真的挺好的。 虞氏斜了拆台小丫鬟一眼,数九寒冬,坐里头一路过来不知多遭 恰到好处的热浪冲散了她未尽的罪字,原是那舆轿外头的帘子被人掀开,露出了里头一角。 莲花形的鎏金熏炉被镶嵌在类似暗格的位置,烧了小半的乌白炭静静燃着却不见烟,壁上的雕空祥云模样小巧抵作通风之用,而躺坐的地方被云锦铺了一层又一层,是哪怕不伸手去摸都可想见的暖和柔软。 除此之外... 岁岁...虞氏的目光从那些四处滚落的珠宝玉石、话本珍玩上掠过,愣了好一会才寻回了气声: 贤妃这是把永宁宫都给你搬来了? 难道她误会对方了不成?贤妃待岁岁果真真心? 姜夫人这厢正怀疑着呢,她怀里的小姑娘便晃了晃脑袋,娇声否定:不是贤妃,是圣上的。 听闻此言,虞氏下意识地颔首道: 我就说贤妃手头不像能拿得出这些东西的,原是圣上,难怪。 怔愣中的人不自觉喃喃,却在下一瞬又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略显僵硬地垂下了头。 复杂的眼神里带着三分惊讶三分迟缓以及四分怀疑。 圣...上?宫里头那位? 难不成还有别的圣上吗?小姑娘困惑地思考了瞬,然后乖乖在自家阿娘脖颈蹭了蹭,应声道:嗯。 今上银钱比贤妃多。 还比贤妃对她好。 反射性点头表示肯定的姜夫人: 似乎有哪里不对。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芝芝是被宝贝们热情淹没的一天,比心心。 回评论的时候发现云谙宝贝之前的一条说芝芝不值九磅十五便士的评论被管理员删了,芝芝在后台没能找到申诉键,很抱歉嘤(或许管理觉得我很贵?格局打开.jpg) 芝芝至今似乎还没有删过评论,评论区也许也是很多宝贝的快乐源泉,所以大家想发什么都可以,芝芝只要不是太忙,每天都会抽时间来回的~ (后面一更是感谢大家喜欢的加更,么啾!) 第36章 贿赂 确切来说是哪哪都不对。 姜淮不是说岁岁这段时日在贤妃宫里待着吗, 那今上又是怎么一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