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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休息舱嵌着窗户,此时他就靠在窗边的椅子里,利用简短的晚饭后一小段闲暇的时光,来记录日间的见闻。旁边开着电子日志记录仪,季垚会把指挥作战的过程事无巨细地汇报上去。 最后写到了符衷,他握着水笔,在某一行上停留了许久,迟迟没有下笔。他左手夹着一根烟,烟雾在舱内缭绕,静悄悄地闪着银色的光。季垚垂着睫毛,两片嘴唇把烟含住,烟草冲淡了他的焦虑,却让他陷入慵倦之中。抬眼看向窗外冷清的景象,黑暗仿佛在沉入海底,雪花盖满了基地的每一处。 窗玻璃上倒映出他的面容,发红的眼眶表示他昨天并不快乐,今天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碰过烟了,只有在极度愁闷和烦躁的时候他才会抽烟,让尼古丁麻痹自己的神经,这样就不会再感到痛苦。可今天不一样,在越来越浓的烟草味中,他对符衷的想念只增不减,而这也加重了他的孤独。 最后他摁灭烟头,放下笔,夹在日志本中,塞进了下方的抽屉里。他动了动腿,疼得厉害,像刀在割。绑好大衣的腰带后,他撑着手杖走出门,在去朱旻那里之前巡视了一圈哨台。 “晚上都盯紧点,别让瞌睡虫钻进了你们的鼻子里。”季垚对哨兵说,踩着沙沙的雪走过去,风扑打在他肩上,“希望你们的眼睛比星河更敏锐。” 季垚在哨台站了一会儿,看四面都环绕着躁动不安、睡意朦胧的海水,而在这一切之上,又是暗蓝色的天空。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个执行员在身后叫住了他:“指挥官。” “你有什么事要说吗?”季垚回过头问他,他戴着指挥官的帽子,帽墙上的雄鹰巨树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帽檐已经覆盖了一层薄雪。 执行员犹豫了一番——显然他一整天都犹豫——最后他说:“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得把这个小小的发现跟您汇报。在我第一次发现潜艇出水之前的两秒钟,我在望远镜里看到了两团火。” 季垚闻言蹙起眉,他的眉尾也被牵动了:“你说什么?两团火?什么火?” “是的,指挥官,我看到了金色的火光,就像两团火浮在半空中燃烧,我敢保证那不是潜艇航照灯的光。”执行员有点紧张,语气也变得急促起来,“它只出现在我的望远镜里两秒钟,当我想要回去寻找它时,却再也找不到了,然后我就看见潜艇的艏楼露出海面。” “是浮在半空中的吗?距离我们有多远?在潜艇的前方还是后方?其他还有什么异常现象?”季垚问,他语气严厉,盯住执行员的眼睛,“你为什么不把这个情况早点上报?!” “是浮在半空的,大概距离海面一百米。距离无法确定,因为它笼罩在雾气中。它在潜艇后方。其他没有观察到异常,它消失得太快了。”执行员吞了下喉咙,打立正,“当时我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不敢上报,因为情况虚报是违反《条例》的。” “那现在为什么又敢了?” 执行员的手指略微发抖,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其他的原因,他收了下脖子,回答:“因为我觉得那两团火光,有点像......有点像我们以前遇到过的那个东西......龙。我不觉得是自己看错了,所以我决定向上汇报。对不起,指挥官,我没有及时提供情报,我愿意受罚。” 季垚看着执行员的眼睛,没什么表情,他比海上的寒风更冷。警告性地严厉批评了执行员之后,季垚极为克制地命令他去领罚,然后披着满身的雪花离开了只燃着疏落几盏灯的哨台。 朱旻帮季垚拆掉腿上的绷带和药,季垚坐在稍高的桌子上,撑着桌沿,帽子取下来放在一边,上面的雪花还没有拂去。他架着一条腿,低头看朱旻小心地把内部骨骼探测接口按在他小腿上,然后蹲下身仔细地替他处理伤口周围凝结的血迹,旁边的电脑上显示出固定骨头的金属架外形。 当朱旻的清洗剂点在膝盖骨旁边时,他抬头看了季垚一眼,问:“那个叫季宋临的人真的是你父亲吗?他甚至知道我那死去的爸爸名字叫朱仕黎,而且他和你长得很像。” 季垚笑了一下,目光一直停留在朱旻手上,轻声说:“我不知道。我希望他是,又希望他不是。” “如果他真的是季宋临,是你的父亲,那他为什么对你受伤溃烂的双腿视而不见?”朱旻说,他给季垚清理伤口的脓水。 季垚没说话,他只是前倾着身子,把眉眼隐藏在淡淡的阴影里。朱旻没有逼他回答,把一根棉签扔掉之后站起来擦干净手,说起另外的事:“地质台有个叫高衍文的人,耿殊明教授的学生。他有一个不得了的发明,分子粉碎机,我还去跟他一起研究过关于这种东西的改进和应用。确实不得了,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出这种东西的。” “具体的呢?” “他制作了一个模型,做了一个小实验。打出一束电流,然后这束电流能瞬间包裹住铅块,击碎组成铅块的结构分子,打散开来,然后那块铅几秒钟就消失了。一点渣滓或者粉末都没留下,凭空消失了,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噪音、一点火花,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化作各种各样的分子消散在了空气中。” 季垚静静地听朱旻讲述,说完之后他点点头:“确实是个了不起的发明,如果把这项技术应用到军事中,有望制作超新武器,那将是无法想象的战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