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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得不错。”朱旻说,“我们用重塑舱根据你以前的数据再造了一对眼球,然后移植到相应位置。肖医生,你对重塑舱的医疗效果还满意吗?” 肖卓铭弯下腰查验季垚的眼睛,末了她点点头:“再满意不过了,简直跟之前一模一样。” 道恩收拾好了拆下来的东西,拉上窗帘,稍微调暗了些房间里的光线,说:“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指挥官,房间里的光线已经调整到了适宜状态,不用担心会受伤。” 季垚抬起眼皮,眼前的事物由模糊到清晰,他渐渐看清了围在身边的一群医生和助手。病房的墙上挂着现代主义的画,摆在下方的黑胡桃木柜上放着几个细长的瓷瓶,黄铜雕塑“舞蹈者”纹丝不动地立在纤细的灯架旁边。巴西樱木做成的大办公桌纹理细腻,上头放着些书本,还有一架倾斜的显示屏。矮桌旁放着三只色彩不一的圆椅,搭着整洁的细绒毯子。 秋香色的帘子遮挡在移门前,透出一块明黄色的光晕,厚实的穿花地毯从床下一直铺到门边,再往外就是宽敞阔朗的观景台。狐狸跳上了季垚的膝盖,小七咧着嘴,摇着尾巴在季垚身边欢欢喜喜地走来走去。季垚将狐狸抱起来靠在肩头,笑着把脸埋在它蓬松暖和的皮毛里。他朝小七伸出手,聪明的狼狗伸出舌头舔了舔,季垚再抓了抓它翘起来的耳朵。 “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朱旻问。 “感觉很好,除了有些花,还有点酸胀感。”季垚如实回答,他四下看了看,“我想要照照镜子,看看是不是已经大变样了。” 道恩去找来了一面方镜举在季垚面前,说:“您一点儿都没变。” 季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左右侧了下脸,把头发撩到脑后去:“眼睛变得更漂亮了,没有留疤吧?疤痕露出来了可不行。” “没有,疤痕全都清理掉了,你的皮肤跟十八岁高中生一样光亮细洁,简直可以长生不老了。”朱旻把手指放在季垚脸颊两侧按了一会儿,确认一切完好。 “我没活到一百岁,死神休想带走我。”季垚闻言对着镜子笑起来,长眉压在深邃的眼眶上,他抬起手指在自己的眼尾扫了扫,“这儿还是有皱纹,眼睛下边也有痕迹。” 朱旻叉着手,用审判长的语气说:“那是因为你总是失眠、过度疲劳,不信你问问肖医生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你说的都对,朱医生,百分百正确。”肖卓铭回答。 道恩撤掉了镜子,几个医生听朱旻讲完话,做好记录后就离开了。朱旻做完正事后把文件夹合上,双手插兜含了下嘴唇,说:“由于你今天就回时间局,所以医院外面已经围满记者了。” 季垚戴上墨镜遮挡阳光,站在小阳台上往下看去。李惠利医院门厅前的台阶下和大花坛外已经拉起了警戒带,媒体的新闻车停在大门外,工作人员正在摆弄摄像机和三脚架。人头攒动、热闹非凡。雪还没化尽,檐廊和道路上的积雪已被清理干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好似新上了一层橄榄油。季垚站在35楼的高处,似乎都能听到下面乌泱泱的人群里散发出来的喧声。 时间局的车队片刻之后从外面的大道上开进来,沿着种满云杉的道路直开到花坛前才停下。武装执行员守在车队旁,符衷和林仪风下了轿车,与之同行的还有副总理翁道廷以及国务院的部分官员。符衷穿着执行员的制服,外面罩了一件大衣,皮带深深地掐进腰里。他提着箱子与林仪风和翁道廷一同快步穿过记者围成的人墙走进厅堂里,执行员守在檐廊下禁止无关人员入内。 符衷进入了病房,翁道廷和林仪风则在医疗中心的休息区稍作等候。符衷进门后,跟随他一起上来的四名执行员持枪守在门口。季垚正坐在办公桌前不紧不慢地翻看日志本,手边放着一杯混着草莓的酸奶。符衷从木制隔墙外绕进来,小七立刻跳起来往他身上蹭。 “时间局的车队到了,副总理和官员们正在外面等着你。”符衷放下箱子抱住他,吻了他的眼睛。季垚感受到了符衷身上传来的寒冬的味道,带着松树和新雪的清新之气扑面而来。 季垚在他唇上亲了亲,搂着他的腰说:“我的衣服带来了没有?” 符衷打开箱子:“全套的制服,还有鞋子和外套,都是崭新的。现在就换上吗?” “现在就换。”季垚点点头,站在镜子前开始解纽扣,“你来搭把手。” 符衷帮他脱去上装,低头在他肩后吻出了一块红艳艳的印记,季垚笑着拍了拍他的头发,符衷才把衬衫抖开来。季垚坐在床边,伸着一双长腿把袜子拉上去。符衷蹲在地毯上,把他的脚放上膝盖,帮他绑好袜带,再用银扣将袜口紧紧夹住。季垚的腿又直又长,即使在病房里住了这么久,他的肌肉线条依旧利落、硬朗,强壮而具有力量感,病怏怏的羸弱在他身上是看不到的。 衬衫的下摆同样用银扣夹住,绑带则箍在大腿上。绑带有点儿松,符衷蹲着身子帮他拉紧皮带,把多出的一截塞进环扣里。做完这些后,他在季垚大腿上亲了一下。正在把细皮带扣在胯上的季垚低头朝他笑了笑,垂下手揉了揉符衷的头发,再用拇指擦了下他的耳朵。符衷的耳朵登时又红透了,他慌慌张张地站起来,把叠好的裤子递过去。 “研究组的成员都通知到位了没有?”季垚问,他把领带绕在脖子上打好,调整领扣的松紧度,“记得把齐明利也叫上,这位老教授必须得有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