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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思绪发怔,不可控制地想起了刚才在清吧发生的一切。 她居然见到了陈郁宽。 在时隔四年之后。 这四年里,她不止一次幻想过和他再见面的场景。 她幻想着,如果再见面,自己一定要潇洒一点,装出完全不认识他的样子,轻轻一笑和他擦肩而过。 可是今天在清吧里看见他的第一眼。 寒龄就知道自己做不到。 那个被她封存在心底最深处的人,如今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她眼前。 她惊讶、恍惚、难过、痛恨...... 种种复杂的情绪在当时一并涌上心头,让她无法笑着说出那句你是谁,我认识你么? 所以她只能强撑着最后一点自尊和体面,跟他说一句好久不见。 四年了。 寒龄还是恨。 恨自己,为什么还是能轻而易举地被他牵动情绪。 明明当初他伤的你快死掉。 想着,她视线落到了自己的手腕处,然后淡淡移开。 * 另一边,百米之外的清吧。 陈郁宽一人喝着闷酒,整个人沉闷又颓废。 抱歉抱歉啊,袁奇急匆匆赶来,拉开凳子坐下喘了口气,收工晚了,等挺久了? 没。 你这怎么还自己喝上了?袁奇拿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不仗义啊,说好了一块喝,你怎么自己开小灶啊。 谁让你来这么晚。 哎呀,我现在这不是大忙人嘛,谁像你啊,这么自由。袁奇说,哎,我说真的啊,你这现在也算是家喻户晓了吧,不打算签个公司,就自己单干啊? 陈郁宽晃着手里的酒杯,若有所思地摇摇头,不自由。 你这还不自由?想跑哪跑哪了大哥哥,我说你这个月是第几次往这儿跑了,你打算在这安家啊。 我说签了公司不自由,陈郁宽淡声说,是有安家的打算。 真假的?袁奇挑挑眉,是不是为了来陪我? 陈郁宽瞥了他一眼,滚蛋。 那你是为啥啊?这儿离川海可两千多公里,你妈能让你跑这么远,他们可就你一个好大儿。 陈郁宽默了默,沉声道:为了追老婆。 袁奇一口酒差点喷出来,卧槽!啥玩意儿?追老婆?你啥时候结的婚?又离了? ...... 你有病吧。 你有病吧,不是你说的追老婆吗! 以后会是老婆。 ......袁奇翻了个白眼,你这算盘子打的,还没追上呢就是老婆了,你挺有信心啊。 没有。陈郁宽说,所以得使劲追。 谁啊,哪家的姑娘啊,袁奇调侃道,什么绝世美女能让你这个乐坛后起之秀追啊。 之前跟你说的那个。陈郁宽喝了口酒,语气很平淡。 哪之前? 你说哪之前?陈郁宽看着他,我还跟你说过别人? 袁奇回忆了回忆,哦四年前聊过一嘴的那个吧,就那个?我去,你真够行的,四年了还没追到手,真特么丢人。 ...... 你知道我现在想干嘛吗? 干嘛啊? 想抽你两个大嘴巴。 .......不是,你抽我干啥?我惹你了啊? 陈郁宽没跟他嘴贫,声音闷闷的,追上了,又弄丢了。 听出了他话里的沉默,袁奇也没再故意说笑。 他给他倒了杯酒,端起杯子和他碰了碰,哎呀兄弟啊,哥儿们也不知道应该说啥,反正你喜欢就去追,有什么用得上的就说,哥们儿保准给你办到。 不过话说回来了,袁奇说,你现在也算是火了吧,你知不知道网上很多你的女友粉啊,你说你要万一谈恋爱了,他们不都失恋了么,到时候人家再集体踩你咋办。 陈郁宽觉得好笑:踩我?理由呢?我没卖过单身人设,也不是什么流量明星,更不是靠脸吃饭,踩我? 哈哈哈,你急什么啊,我就这么一说,袁奇叹了声气,感慨似的说,宽儿,我认真的说,我挺羡慕你这种状态的,无拘无束的,不用被这个圈子束缚,也不会被这些世俗迷昏了头忘了初心,在圈里待了这么些年啊,我什么事儿没见过,真的宽儿,你这种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劲儿是我最欣赏你的。 陈郁宽笑着和他碰了下杯,难得说两句人话。 哎!都是肺腑之言啊! 两个人一直喝到凌晨,送走袁奇,陈郁宽在清吧一直待到打烊。 他喝的有点微醺,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在寒龄靠过的那个窗边抽烟。 他抽的是寒龄的那盒烟。 小姑娘抽的烟不是那种女士烟,挺呛的。 陈郁宽人有些恍惚,他大半个身子靠着窗框,手搭在窗沿上,手腕垂下,猩红的火光明明灭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