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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如踏踏实实做工作领死工资,我们现在工资翻了两倍吧。八十万,我就算找工作也找不到这么高工资的啊。干个一年,说缺钱别人都不信。” 陈青哈哈一笑:“确实确实。谁能想到,我们干保镖都能干到百万富翁呢,今天流的这些血,也算值了。” 荆戈也笑起来,两人跟着佣人找好房间,洗浴收拾了一通。 荆戈刚换好衣服,就听到了敲门声,他心里一紧,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谢宴靠在门上,低着头戳弄着手机,眉心蹙起,看着有些烦躁。见门打开,他才收回手机,站直了身体,看向荆戈。 他眼里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抹惊艳的神色,然后很快掩饰下去,“怎么是你?” 荆戈:“我以为是谢先生您刻意来找我的。” 谢宴眉心又皱起:“你叫我什么,先生?” “嗯。” “我既不是一家之主,也不是管公司的,你叫我什么先生?你还是第一个叫我先生的。”谢宴语气很是不悦,原地走了两圈,问道,“你多大了?” 荆戈想了想:“还差一个月二十二。” 谢宴提高了声音:“我也就二十三,大你一岁都不到,你叫我什么先生?” 荆戈觉得谢宴有些奇怪,他现在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像个没成熟的小孩,与刚开始那副随性懒散的模样截然不同。 他又想起刚刚谢宴低着头皱眉刷手机的模样,那时他眉心里皆是暴躁,也是另一番模样。 这几副面貌联系在一个人身上,简直可以算是喜怒无常了。荆戈直觉,这里面有什么值得他注意的地方。 “那……少爷?”荆戈试探道。 谢宴烦躁地摆摆手,“行吧。” “陈青呢?” “他应该还在洗漱。” “哦,那就你吧,跟我出去一趟。” “好。” 谢宴要去的地方,是谢家。 他刚刚推开门,一个易拉罐就被人迎头扔了过来。荆戈手疾眼快,一步跨到谢宴面前,用胳膊挡下了易拉罐。 易拉罐掉在地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热热闹闹的客厅瞬间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谢宴轻轻推开荆戈,轻声道:“表现不错。” 紧接着,一阵嘲讽从前面响起:“哟,不错啊,学会给自己了。” 谢宴没有理睬这道声音,走到餐桌前,温声道:“爸爸……阿姨。” 谢正岳笑了一下:“小宴来啦,快坐下吧,一起吃个晚饭。” “好。” 林又敏也尴尬地笑了笑,给谢宴倒了一杯饮料:“就等你了,今天厨房做了好几道你爱吃的。” 谢宴推开谢箜一旁的座椅,坐下后看向旁边瞪着他的谢箜,“哥,晚上好。” 谢箜立刻摔了筷子,指着他怒道:“谁让你叫我哥的,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哥!” 谢宴沉默着看着他,良久,“箜哥,这样行吗。” 谢箜跟被踩了尾巴一样,“有什么区别!不也带哥。” 谢宴平静道:“我叫蒋迟,也是叫他迟哥,但他不是我哥。” 荆戈清晰看到,在谢宴提到蒋迟的名字时,对面一对夫妻的脸色不约而同地僵了一下。 随后,林又敏立即训斥谢箜:“你吃火药了?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小宴招你惹你了,叫你一声哥你能吃多大亏。” 谢箜不可置信地看向林又敏,手里的筷子被他捏得几乎变形,他脸色涨得通红,气得身体直发抖。 荆戈能理解谢箜现在的心情,毕竟,如果维护谢宴的是谢正岳,也没有那么不易理解。 但是当说出这番话的人成了林又敏,这个「被婚内出轨」的对象,本该最为痛恨私生子的角色,事情就变得匪夷所思起来。 谢宴垂眸看着杯中的热水,并没有说话,还是谢正岳打破了僵局:“吃饭吧。” 谢箜愤愤地往嘴里塞饭,完全没有在公众面前那副得体贵气的形象,而谢宴动作迟缓,几乎只夹自己周围的那几个菜,十几分钟过去,他吃的东西寥寥无几。 荆戈看出来,他相当没有胃口,显然,他也受到了刚刚那场面的影响。 林又敏帮他夹了几筷子菜,温和道:“小宴,怎么都没吃几口,是这次做的不合胃口吗?” 谢宴勾起唇:“没有,很好吃。” “那就多吃点,怎么才过了两周,就瘦了不少。” 谢箜在一旁狠狠砸了下碗,林又敏立刻瞪了他一眼。谢箜不甘地回瞪过去,谢正岳拍了拍桌子,“又干嘛呢,好好吃顿饭有这么难吗?” 林又敏掐了一把谢正岳,“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儿子,没点正形。” 谢箜立刻生气反驳:“妈,你说谁没正形?就谢宴有正形是吧?你是不是早晚要让他改嘴认你当妈?” “你说什么呢?谢箜,我看你真是欠教训了是吧?” 谢箜不甘示弱地回嘴。 整个过程中,谢宴连一个眼神都没落在其他地方,一直看着自己正前方的几个菜,机械地夹菜、吃菜。 虽然桌子的另一边仿若火药厂,但任何人看两眼就知道,这是一家人,而一旁的谢宴,仿佛是多年不见的亲戚来家里做客,大家客气、却也疏离。 这其实是正常的,毕竟不会有人对破坏了家庭幸福、突然闯进来的私生子有什么好态度,荆戈还是人类的时候,就面临过这种境地,自然能感同身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