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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岣多年来已经在朝臣们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恐怖印象,朝臣们虽然瞧不起莫岣却不敢轻易招惹莫岣。 普通金吾卫大多只是平民出身,哪怕是京畿诸卫并入金吾卫的精锐,出身也许比原本就在金吾卫的人好些,但绝对比不过行宫的朝臣和朝臣们的家眷。 短短几日的功夫,朝臣和朝臣家眷与金吾卫的冲突比过去的十年还多。 多亏金吾卫余威尚在,又有莫岣这根定海神针在,才没出大乱子,金吾卫却难免因为种种冲突不待见朝臣和朝臣家眷们,当差也有所懈怠。 嘉王冷眼看着起于上方却从下至上发作的矛盾逐渐扩大,选择暂时忍耐。 朝臣们越不待见莫岣,他越要用莫岣。 先帝在位二十一年,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糟践祖上留下的东西,所留下的东西中能称得上家产的唯有金吾卫这柄锋利的宝刀和莫岣这个掌刀人。 嘉王决不许朝臣们为一己之私,毁去他唯一从焱光帝处继承到的家产。 要不是回到长安的时候,还需要这些朝臣与蒋家笼络的朝臣打嘴仗,他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轻慢金吾卫。 嘉王万万没有想到,他只是想将解决矛盾的时间往后拖几天,竟然险些酝酿出会让他追悔莫及的祸事。 如今祸事已成,好在金吾卫反应迅速才没让祸事发展到最糟糕的程度。 这些朝臣丝毫没有反省自身和家眷的错处,只想着要将所有错处都扣在莫岣和金吾卫身上,给金吾卫累积罪名。 难道他们已经彻底忘记回长安路上的安全只能靠莫岣和金吾卫? 嘉王目光幽幽的望向叫的最凶的崔太保。 不知道回长安的路上,崔太保的车架里会不会出现野熊。 崔太保感受到嘉王的目光,越发嘴上不饶人,气势汹汹与莫岣理论,最后得出结论,莫大将军难道是过于思念先帝才导致差事都做不明白?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去陪伴先 崔太保慎言。嘉王垂目,不愿看崔太保惹人厌烦的老脸,纪氏帝王没有让人生殉的先例,更不会让义子殉,你莫要陷阿耶不义。 崔太保眼中闪过遗憾,低下头道,老朽只是一时气愤,不希望莫大将军耽于从前才会在激动之下口不择言,请陛下莫要怪罪。 嘉王摆了摆手,半个字都不想多说。 崔太保因为嘉王的打断暂时不再说话,司空立刻顶上,他横眉竖目的瞪着莫岣道,莫大将军若是心中无鬼,为何至今都不肯告诉我们行宫宫人的来历? 莫岣眼中的茫然逐渐褪去,毫不犹豫的道,我不知道,行宫并非金吾卫监督建造,圣人在时,只告诉我不许行宫宫人靠近内宫范围,并没有告诉我行宫宫人的来历。 气势汹汹的司空顿时语塞,满脸诧异的看向嘉王,陛下,这 这怎么还能与先帝扯上关系? 嘉王也满脸惊讶,他却不看司空而是看向莫岣,岣兄可否详说此事,行宫宫人可曾被阿耶发现过不对劲的地方? 莫岣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嘉王毫不意外莫岣的答案,焱光帝怎么会与狗解释自己的想法? 他的脸上却浮现明显的遗憾。 早在纪新雪与他提起觉得行宫宫人不对劲的时候,嘉王就让人悄悄调查过行宫宫人。 时间太短,没办法确定行宫宫人的来历是否作假,松年却笃定的告诉他,行宫宫人身上有暗卫营出身的影子。 彼时焱光帝还在,嘉王不敢多查,便将儿女都约束在宫殿中,免得他们卷入没必要的是非中。 嘉王原以为行宫宫人是焱光帝的暗卫,整日在行宫内行走是在排查行宫内的不安定因素,与金吾卫一明一暗的保护焱光帝的安全。 他得到莫岣的承认后,还曾旁敲侧击的问过莫岣行宫宫人是不是暗卫营的人。奈何莫岣根本就听不懂暗示,嘉王又不想明着问,就将这件事耽搁了下来。 对于行宫宫人突然疯了似的几乎无差别的对行宫中的人出手,嘉王有许多问题想要问莫岣,但他不打算当着朝臣们的面问。 嘉王不问,耐不住性子的朝臣却忍不住,谁不知道先帝最信任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莫岣低下头,既不为自己辩驳,也没看向开口质问他的人。仿佛正在质问他的人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存在,根本就不值得他在意。 朝臣中也并非全都是只会细数莫岣不是的人,礼部尚书从莫岣的话中找到重点,彬彬有礼的对莫岣点头,问道,请问莫大将军,是谁监督建造行宫?老朽有些问题想问他。 没等莫岣开口,始终保持寂静的勋贵中忽然响起响亮的应答声,是老夫。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是三年前被世子牵连,被罚建造皇陵的英国公,年前的时候,焱光帝已经允许英国公回长安,此次来猎山行宫避暑也没落下英国公。 英国公走到嘉王面前深深的弯下腰,面露哀色,先帝曾命臣监造此处行宫,但行宫还没彻底修建完,圣人就急召老夫回到长安。老夫还在行宫时从未见过行宫宫人。 线索在英国公处戛然而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