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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晓轻咳一声,这是五殿下。 仆人闻言,脸上的迟疑立刻变为慌张,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发出会让人觉得膝盖隐隐发痛的声音。 奴给殿下请安! 纪新雪示意春晓将仆人扶起来,随口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周围的院子中,唯独这里没上锁还在近年翻新过,肯定有特殊的用处。 回、回殿下的话,平日里负责西府扫洒的仆人,都在这里。仆人磕磕巴巴的答道。 纪新雪似笑非笑的挑起眉毛。 说谎。 焱光十八年,虞珩刚搬到安国公主府的时候,公主府内的所有院子都翻新过。周围的院子只是比琼花院稍差,远远没到无法住人的程度。 与落魄勋贵府中的院子比较,琼花院周围的院子即使因为久无人气,没办法与当家人的院子相比,也能比得上小主子所住的院子。 虞珩再怎么对下宽和,也不至于贴心到特意翻新专门给仆人住的院子。 殿下? 青竹的声音忽然在纪新雪身后响起。 纪新雪闻声望去,听声音时还在远方的青竹已经到他面前。 青竹奉命将新送来公主府的话本送到琼花院库房,万万没想到会在琼花院的门口见到纪新雪。 他竭尽全力,才阻止心中陡然生起的惊恐浮现在脸上。 虽然郡王从未明说过对五殿下有不应该的心思。但郡王在西府中挑选琼花院,处处仿照玉和宫正殿翻新。又让人连续几年搜罗龙阳话本、画册存放在琼花院,总是在五殿下留在宫中的时候到琼花院留宿 青竹不像紫竹那般死脑筋,早就从各种细枝末节处察觉到异常。 他急中生智,咽下嘴边的您怎么在这里?,变成原来殿下在这里。 纪新雪轻咳一声,不想提迷路的窘事,反问道,凤郎醒了? 青竹不知道,他醒来便去公主府后门等送最新话本、图册的人,还没去正院给虞珩请安。 他快速的瞥了眼太阳的位置,笃定的点头,郡王正在洗漱。 纪新雪发现青竹的小动作,理所当然的以为青竹是在担心他和虞珩能不能准时到清河郡王府。 以他们与清河郡王府的亲近,肯定不能在临开宴的时候,掐着时间入席。 纪新雪示意青竹为他带路,没执意计较仆人的隐瞒。 琼花院的仆人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骗他,说不定院子内有涉及到安国公主府机密的事,比如琼花院是安国公主府隐藏的库房? 他何苦为难仆人,不如回正院问虞珩。 青竹见纪新雪脸上始终未曾有怒色,还轻易应允立刻回正院的事,提在嗓子眼的心顿时落下。 他机智的带着纪新雪绕路,从西府侧门走,免得纪新雪发现琼花院与正院只隔一堵墙和两个院子,发现更多不对劲的地方。 半刻钟后,青竹在西府侧门前,眼睁睁的看着抬新话本和画册的小厮直勾勾的迎着他和纪新雪走过来,险些当场昏厥。 纪新雪觉得抬木箱的两名小厮格外眼熟,似乎已经见过很多次,忍不住问青竹,他们叫什么? 青竹等到不得不开口的时候,才下定决心说实话,如意和得愿。 得偿所愿?纪新雪笑道,这是谁取的名字?不像是林将军的风格。 目的性未免过于强烈。 青竹痛苦的闭上眼睛,小声道,郡王嫌弃他们的名字不好听,随口为他们改名。 纪新雪眼中浮现意外,追问道,他们原本的名字是什么? 青竹快速思考,青稞和紫草刚到郡王身边就被赐名,知道他们本名的人不多。如果他及时封口,只要五殿下没起疑心,特意探究这件事,就不会知道真相。 他们原本叫乌鸡和黑狗。青竹满脸真诚的道。 纪新雪愣住,仔细打量距离他越来越近的两个人。 眉目清秀,肤色正常,怎么看都与乌和黑没有关系。 稀里糊涂的编出连串的谎话,青竹反而平静下来,他冷静的道,您有所不知,各府的仆人都会在马上要去新主子身边伺候的时候,故意为自己取个既不犯忌讳又不好听的名字,以此博取被主子赐名的风光。如狗蛋、拴住等名过于不雅,容易弄巧成拙,动物名反而朴实可爱,更容易吸引主子的目光。 纪新雪目光扫过满脸不自然的晴风和春晓,点了点头。 他们刚到玉和宫的时候,分别叫柳树和梅花。 几句话的功夫,抬木箱的两个人已经走到纪新雪面前。他们不知道木箱中是什么,面对纪新雪时反而比青竹更自然,神色如常的行礼,等候纪新雪的吩咐。 纪新雪多看了两眼木箱左侧的红叶图案,随口问道,搬去琼花院? 如意察觉到青竹的眼色,面露迟疑,始终老实垂头的得愿点头应是。 青竹见状,再次痛苦的闭上眼睛。 早知如此,他还不如不给如意使眼色。 好在纪新雪随口发问的时候,仍旧在打量木箱左侧的红叶,没有留意两名小厮不同的反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