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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尧打量着杜翎云:你脸皮真厚。 杜翎云,微笑哪有,没你夸张。他不再理会安尧,快步追上女孩,来都来了,不如在这里吃个中饭?食堂聘请的都是大师,技术很不错,特别是那一手糖醋里脊。 糖醋里脊?傅秋和尤柠已经不知道自己多久没吧咋到那一口酸酸的醋味了,傅秋眼睛一亮,她用食指骨节托了一下墨镜,行吧,那就去试试。 尤柠摇头,帅哥在你眼里还不如一盆糖醋里脊。 安尧也跟了上来,他也不吭声,就拉着傅秋袖子,小尾巴一样亦步亦趋走在她身边,唯唯诺诺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杜翎云看他一眼,他就往傅秋身后缩,老牛扮嫩草还扮的很上劲。 杜翎云膈应极了,他忍不住在手机上搜索,终于明白安尧这样子到底像什么。 原来他也能遇到传说中的绿茶啊。杜翎云对上安尧回头的视线,清晰看见他从楚楚可怜到嘲讽一笑的变化。随后在傅秋偏头的前一秒,继续楚楚可怜状 。 他让傅秋想起小时候在外婆家看见刚出生的小狗,一抱起来就奶呼呼的嘬人的手指。 很明显,安尧清楚自己优势在那里,他会刻意着让人忽视他的真实年龄。这跟他的原生家庭有关,安尧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安尧父亲是官员,常年有着各种各样的酒局,还会在饮酒后出现家暴行为。而他的母亲是一名幼师,性子柔弱。直到被父亲打到流产,才终于选择了离婚。 随后母亲带走了年幼的妹妹,他的手被父亲攥着,掌心又湿又凉,那个男人低头问他,尧尧是感冒了吗?爸爸带你回家。 那是家吗?安尧不清楚,但是他知道,那不是他想要的家,他也不想回那个家。不过六岁的安尧想要挣开父亲的手,却被父亲拉到无人的小巷重重扇了一巴掌。 在外面,别给你脸不要脸。 母亲和妹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不安和恐惧涌上心头,小孩儿哭出了声,嚎叫着让妈妈不要丢下他,爸爸会打死他的。 可惜他的哀嚎没有引来心中最期盼的母亲,反而吸引来了不少路人。他的父亲长了一张俊秀又无害的脸,他几句话就将安尧的哭叫变成孩子无缘由的发脾气。他将安尧抱起,朝路人们微笑道谢。 安尧觉得他虚伪极了。 安邵不喜欢被反驳,安尧为了不被打骂到无法动弹,他学会了母亲曾经的一声不吭,和乖巧无害的目光。只要他用这个眼神看着父亲,安邵就会对他多几分耐心,甚至施舍给他一分变态的父爱。 而这虚假的一切在安邵醉酒后的一巴掌里消散了。安尧头砸在了桌角,额头上的血淌进眼睛里,他在一片血红中看见安邵恶狠狠的咒骂后走进了浴室洗澡。 安尧扶着墙,从安邵包里摸出他的手机,拨通在心里念了上百遍的,母亲的电话。他确认了整整三次,才颤抖着拨通。 妈妈,我好想你。 你是谁?熟悉的声音先是疑惑,在安尧的心凉透前,你是......安尧? 安尧的话哽在喉咙里,他的视线滑过门边的日历,是他忘了母亲已经离开三年了。他湛蓝的大眼睛里流下一滴眼泪,声音依旧很轻,却没了最初的惊喜和紧张,妈妈,爸爸打我了,他轻轻触碰自己的额头,我流血了,一头血,我好疼。 电话对面一阵慌乱,他听见母亲声音尖锐问他在哪里,安邵为什么要打他,还扬言要为他报警。 如果报警了,您会来看我吗?您会把我带走吗? ......安邵不会同意的。 安尧垂着头,褐色柔软的的发丝贴在他的脸颊,妈妈,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冷漠?你都不心疼我一下。 安尧挂断电话,看着怀里的手机,他听见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下来。他发了会儿愣,还是拨通了报警电话。 在警局里他得到了父亲为自己酒后意外碰撞到安尧,导致他受伤的道歉。安尧看着大门口,直到安邵接受好批评教育,医生给安尧包扎好伤口,他也没看到母亲的身影。 从此以后,安尧再也没开口说过话。 傅秋夹了一口糖醋里脊,酸甜可口,吃的她和尤柠相互牵着手使劲激动。安尧贴心为她舀来了一碗排骨汤。 杜翎云对那汤是瞟都不想瞟一眼,我的厨艺还不错,应该是比这餐厅还要好吃几分。 尤柠不信,真的假的? 杜翎云点头,我在国外留学过几年,那几年都是自己做饭。我口味挑剔,自然也练出来了一手好厨艺。他毫不谦虚,及其自然的缓缓道来。从西餐到中餐,从甜点到鸡尾酒,他什么都会,都能拿得出手。 傅秋看了一眼尤柠,这才抬着下巴道:行吧那什么时候我们来尝一下。 安尧举起手机,先给傅秋看了,才举到杜翎云眼前:我可以一起去吗? 杜翎云哪能说不行,这要是说了不行岂不是会让傅秋觉得他小气?杜翎云嘴角勾起,眼神冷漠,当然欢迎了......安老师为我国做了十多年的奉献,我那会连一顿饭都舍不得呢? 有人匆匆跑到他们桌旁,是个瘦弱的中年男人。傅秋对他有印象,他刚刚就坐在杜琼宇斜后方,是少数目光中不带鄙夷不屑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