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凰谋天下在线阅读 - 第65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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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迈入初夏时节,别的地方或许还早晚有寒,可在大陆西南这片常年都温暖的国度里早已炙热泛滥了。永宁城,经过一年前那场不算血腥却惊心动魄的清洗后,几乎要熄灭了的繁华气息再次恢复。店肆开门迎客,小贩们亦是将最新的货品摆出来吆喝着招揽顾客前来购买。

    虽不比曾经炎京摩肩接踵的热闹,却是人声沸腾熙熙攘攘。

    一辆由四匹上好番外进贡的汗血马拉着,宽大得足够四个人在内坐下聊天喝茶,四周车壁上雕刻着无数飞禽走兽,古朴而肃穆的大马车从闹市中缓慢行进。左车檐下一只精致的木雕灯笼燃着熏黄的灯光,随着马车行动而缓慢转动,那灯光却纹丝不动地卓卓向上。

    是国师!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街上的行人及路边的摊贩们俱都受惊却又虔诚地退避开。热闹的集市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只听得马蹄踩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面的哒哒之声和车轮滚动的咕咕音。

    这样的场景早就司空见惯,赶车人不以为意扬鞭催促着马儿往前走。长长的街道,一路无声地仰望直到马车消失在街道的另一头,人们才重新回归原位继续着刚才的事情。有些好奇的便忍不住八卦,国师不是在府中养病,都几个月了怎么今日给出来了?

    市井百姓不会知晓答案,却还是津津有味地讨论起刚才的事情。

    大人,陛下已经在天机阁等候您多时了。招摇的马车一路慢吞吞地行了快半个时辰才在皇宫门前停下,在烈日中等候了多时的太监被晒得面色通红,脸上更是倒豆子般挂满了汗水。他心里是有怒的,从国师府到皇宫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可国师竟磨蹭了半个时辰。

    他是小人物被看不起就算了,可陛下早就下了旨,还专门等着他,竟被他给撂了空中。身为当前陛下最宠爱的近臣,海公公是最看不得有人怠慢自己主子的。不过陛下说了,现在不是跟国师正面冲突的时候。于是乎,在所有不满情绪都飘远了后,海公公忙上前去恭迎远道而来的国师大人。

    车厢中半晌无人应答,海公公还弯腰行着礼,在毒辣日光的照射下,感觉有几分眩晕。忙定了定神,再次躬声道:恭迎国师大人!

    嗯。良久之后,车厢里才传来一丝鼻哼般的声音,像是睡着了刚醒来习惯性地鼻子发音带着浓重的尾音。

    海公公脸色更白,知道对方是在戏耍自己,神色更加恭敬脸上浮出谄媚的笑道:国师大人若是春困,咱家马上吩咐人为您备上醒神的东西,待会儿

    狗奴才,陛下不是召见本国师吗,你在这里废话做什么,还不赶快带路!紧紧关着的车门突然打开,两个漂亮婢子一左一右从车内下来,从后面端来脚踏放下。车内一袭深色对襟大衫着浩淼黛青绣下裳,外穿深紫色绣麒麟纹路的比甲的魁梧男人走下来。顺着光,他满头的黑色简单地用绸带捆扎绑在脑后,一张方形的脸上棱角分明,看起来极是俊朗,只是身陷的眼窝里总是射出一抹令人不喜的光芒,满含着阴戾和算计。

    若说岁月无痕当真是要用在他身上,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谁会知道这便是侍奉了星池三代君王的国师巴图。

    国师,您不海公公见他在宫门口就下了车,还让自己带路心里不禁狐疑起来。要知道这位主子可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大臣们的车马都是在宫外就停下,而他则是直接赶着进宫,甚至还能在宫中骑马乘轿,要知道这些殊荣就是先皇最宠爱的大公主和四皇子都不曾有的。

    新帝继位后,国师的嚣张更是与日俱增,却不知这次怎么一病之后突然变得有礼起来。

    迎上海公公惊疑的目光,巴图冷哼一声桀骜道:本国师的话你没听清楚?

    阴冷的话,森冷的眸子里寒光闪烁,宛若被毒蛇盯上了,海公公情不自禁地抖动着身躯,惊恐不已地埋头两两道:不敢不敢,国师大人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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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三千奉上,哎,亲们看书愉快!

    第278章 烬王王妃,是个妙人

    国师大人进宫,沿途但凡有宫人遇见无比垂头恭敬地站在一旁,不敢拿眼睛去瞄一眼。纵然有些是后来进宫的,却也是亲自见识过国师的狠厉。新皇登基后有个刚入宫宫女初次见到国师,就说了句国师不知用什么保养容颜不老,当即就被一剑砍了脑袋。尔后,此事宛如顺风而生般传遍了整个皇宫,新进的人莫不见之速速避开。

    国师的名声,可是比楚帝都要响亮得多。

    没遇上任何阻碍,海公公狗尾巴似的跟在巴图身后,很快就到了皇帝处理政务的弘政殿。殿外站在六个侍奉的太监,见国师大步而来忙将大门推开,尖而急促的唱喏声起:国师大人到。

    目空一切的男人堂皇入内,徐徐有宫人从内而出,见之无比弯腰屈膝。巴图看得心里烦躁却又没表现在脸上,挥手让那些碍眼的东西都滚了下去,才绕过大殿外处一处屏风进来,阴鸷的眸子里带着几分不易被发现的狠绝望着前方背对着他,兀自观赏着一幅挂在墙上的画作。

    原本有些怒言张口就要说出,却在瞧见那画的时候,有了些许的停滞。那是幅梳着少女发髻穿着玄衣,手执横笛吹奏的女子。整幅画以黑色为底,偏又用白色的笔划勾勒而出的人物。不做分毫修饰,下笔有神处处透着活灵活现之气,让那画卷上的人物给人一种活着眼前的感觉。整篇画作沉抑的黑色里,女子宛如生长在其中又脱胎于满目的深渊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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