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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镇压晏遮的气运! 时空忽然变得凝滞黏稠,周围的一切似乎都缓慢了下来。 晏遮徐徐睁开眼睛,冷冷地望着置身光辉之中,圣洁宛若神女的徐慢慢。 她高高在上,目若悬月,冰冷地俯瞰人间——不,是俯瞰他! 来自神明的威压让这一方世界都在与他为敌,褫夺他的气运,让他感觉自己正在不断失去着什么,渺小卑微到了尘土里,脖颈之上仿佛承受着万钧之重,不堪抬头,不堪仰视,不堪妄想。 世间亿万人,他在乎的,忌惮的,唯有她一人。 哪怕失去了神明的记忆,仅凭本能她也能阻碍他的计划。 一点寒星刺穿了凝滞的时空,晏遮未及反应,剑影已到身前,他略一侧身,勉强避过剑气,但那一剑的目标却不是他,而是他掌心疫王。 他悉心培养的疫王,霎时间被拒霜剑的剑气一分为二,雪白的身体抽搐了两下,化为一摊血水。 是了,她把所有的威压与敌意都覆压到他身上,却将他渴望了四百年的偏爱与纵容给了另一个人! 晏遮目露寒光,攥紧拳头,冷冷逼视数丈之外的琅音。 他听见自己变得迟缓的心跳,四魂凝聚未成,疫王却已死,他眉头皱起,目光看向另外两颗神脉血雾。 事到如今,也只能冒死一拼了。 他抬起右手,摄取两颗血雾在手,捏碎之后,血雾钻入掌心,顺着血脉游遍四肢。 ——咚!咚!咚! 心跳声骤然变得声如洪钟,每一次震颤都带来剧烈的疼痛,像是万千利刃刮骨割肉,烈火灼心,改造着凡人脆弱的躯壳,这种几乎将人逼疯的剧痛,若非元神强大根本无法承受。 即便是法相元神,在两股神脉的冲击下也会被湮灭,唯有凝聚四魂的半神,才能在脱胎换骨之时保持灵台清明,神智不散。 云蛟与负岳的神脉之血承载着磅礴的山海之力,惊涛撼天,而岳峙巍峨,两股力量在凡人之躯内交战、交融,碰撞出山崩海啸一般的波动,四周灵力为之震颤,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狂暴气浪冲天而起,以晏遮为中心向外散开,冲开了徐慢慢的威压,绵延百里不绝。 不可窥视神明!不可亵渎神明! 仿佛一颗星辰的崛起,恐怖的威压宣告着神明的诞生,徐慢慢试图镇压,神魂被晏遮突破之时的灵力震开,十倍反噬之力直冲神窍,仿佛劈天一击当头落下,几乎将她从中劈裂。 然而此时,潋月冠似有所感,大放异彩,一阵浓烈的花香荡开,夺目的珠光承受了八成的反噬之力,让徐慢慢免于濒死之危。 她脸色一白,自空中跌落,被琅音接在怀中。 晏遮冷眼看着前方一幕,缓缓握紧了拳头。 他身上充斥着仿佛无穷无尽的力量,被神脉改造过的身体每一寸都蕴含着磅礴生机,肌肤莹白如玉,却有负岳一族无可比拟的坚硬,灵力源源不绝,似汪洋澎湃浩瀚。这一刻,他清晰地知道,自己已经与凡人不同,他是神明,足以号令天下的神明! 神明意志,即为天道! 他的道没有错,凡人是可以成神的,他的道,便是天道! “姜弈,你该为我高兴。”晏遮缓缓笑道,声音响彻于天地之间,“是你成就了一尊新神。” 徐慢慢呼吸沉重,脑中嗡鸣不绝,神魂受创令她气血翻涌,难以开口。方才一击,若非潋月冠中的一瓣心花为她挡下八成威力,她恐怕又要如三百年前一般陷入沉眠了…… 她如坠冰窟,手心发凉,没想到,竟让晏遮真的探索出成神之路,难道……竟是她错了吗? 一剑东来,破月开天! 谢枕流的剑气如月明千里,雪拥天山,携慑人气势朝晏遮当头劈下。晏遮轻轻抬眼,伸出二指,轻描淡写地便接下了破月剑。 他轻蔑一笑,微启薄唇,叱道:“碎!” 刹那间,似乎这方天地法则都因他一言而发生变化,谢枕流感觉到无形之力向他倾覆而来,想要将他碾为烟尘——这不是单纯的力量,而是法则。 正如同日头东升西落,昼夜交替一样,天地法则,是人力无法改变的道。而这方天地在排斥他,与他为敌。 谢枕流向后疾退百丈,才感觉到压力稍减。 黎缨目光如炬,凤眸中燃着悲痛与愤恨,七箭连发,九阳黎火形成燎原之势,如天火降世,焚天灭地。 晏遮笑了,他融合了敖沧的神脉,拥有最精纯的水灵之力,怎会惧怕火灵。 广袖一挥,霎时间凝起冰川一般的巨浪,将九阳黎火挡在数丈之外。与此同时,无数冰锥如利箭一般向黎缨激射而去,黎缨拉满凤尾弓,空弹一响,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声,气浪震碎所有冰锥,半空中下起一场狂风暴雨。风浪逼迫着她退出神明的世界。 晏遮丝毫未将这些人放在心上,他将目光凝在徐慢慢身上,微笑道:“这回,该随我回去了吧。” 琅音目光凛冽,挡在徐慢慢身前。 “由不得你。”他冷冷说道。 晏遮冷笑着扫了琅音一眼,指尖朝他一点,傲然道:“跪!” 天地法则随之施压,似乎要逼迫琅音下跪——他要在徐慢慢面前折辱琅音,让他明白,如今这世间唯有他有资格与她并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