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惨的be美学 第55节
兰遐眼眶发红, “那是阿诺,他在找我。” 阿尔杰:“老师!那……已经是过去了!罗什皇帝只是想干扰你的注意力而已!” 剪好的视频仍在快速继续。 [兰诺问了‘神’千万遍: 能不能将哥哥还给他。 他问到嗓子出血,说不出话, 仍固执的一遍遍张口。 神没有回答。 兰诺昏倒了,醒来后似乎入了某种魔怔,他躺在神像的下面,看着冰冷的月光, 第一句话就是:“谁抢走我哥哥, 我杀了谁。” 他说:“神抢走我哥哥,我杀了神。” 那一夜, 神怜殿大火弥漫, 金光犹如灿阳, 将神怜殿每一个大大小小的神像砍得粉碎。 大火将一切都烧成了灰烬,他还是没有找到哥哥。] 怎么会是这样…… 阿诺也觉醒了精神力? 金色的…… 兰遐涩声道:“你什么意思?阿诺……没死?” 毁灭神怜殿的那场大火,是阿诺为了找他? 精神力护着中间的孩子们,兰遐顾忌不上自己, 短短几分钟, 已经受了很多伤。 他感受不到疼,心里宛如被刀扎了一样,他喘不上气。垂在身侧的手指在无声发抖, 兰遐隐隐有个猜测。 他就站在真相之前, 却忽的不敢想下去了。 连妖也隐约猜到什么。 罗什皇帝:“接着看。” 视频放到下一个。 是在一个全是镜面的空间里。 [兰诺呆滞地躺在地面。 忽的, 周围无数镜面, 都开始出现一个相同的影子。 “哥哥……” 他眼中终于有了神采, 慢慢朝着周围的镜子爬去,想碰一碰。 镜子里的‘哥哥’却开始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在他面前死去。 他怕极了,又害怕里面有哪一个是真的哥哥,于是疯狂攻击。但是碎开的镜子变成了千百万片,每一片里都有哥哥。 他杀不尽那些害了哥哥的人。 有空荡的声音在这一片镜面空间回荡:“你的眼睛很漂亮,藏着一团火一样,怎么也扑不灭。我很好奇里面的光熄灭的模样。” “你忘了你哥哥,就不会再承受这些痛苦了。” 兰诺:“我不忘。” 从九岁,到十三岁少年。 四年间,他记忆越来越混乱,紫瞳深处藏着的一点光从没熄灭。 “是时候给他看那段视频了,洗脑再不成功,就让他变成白痴。”那个声音又说。 兰诺看见了哥哥。 原来是哥哥替他多接受了一次‘治疗’,才承受不住死去的。 这一定是骗局,就像他过去四年里看过无数遍的骗局。 可是心为什么越来越痛。为什么有一个声音一直告诉他这是真的。 贴在太阳穴的芯片终于找到机会侵入脑域。 “忘了他。” 剧痛袭来。 “我不忘……” “忘了他,就不疼了。不要记着一个会让你想起来就疼的人。” 兰诺瞳孔涣散,拼着最后一丝意识,终于惨叫出声: “不能忘!” “哥——” 声音戛然而止,他昏死过去,瞬间白头。] “啊——!” 狂暴的紫色精神力将周围的壁刺蚁直接掀飞百米之外。 兰遐捂着嘴跪倒在地,无声流泪,阿诺最后那声哥,刺进他肺腑里,不啻于凌迟。 好疼啊。 阿诺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疼了那么多年。 兰遐控制不住自己去想。 他的弟弟,他从小宠着护着、视之为一生责任的弟弟,那么卑微的去问每一个人‘哥哥在哪’,被关在一个地方折磨了这么多年…… 强烈到叫人崩溃的愧疚和自责叫他处于理智崩毁的边缘。 阿尔杰、金黛轲和连妖目露不忍,嗓子像是被棉花堵住了,又梗又涩。 银白发,紫瞳,金色精神力。 再蠢的人也能猜到,埃兰斯诺就是兰诺了。 “埃兰斯诺一直在给我惊喜,”罗什皇帝说:“经过了二次洗脑,他还是在几个月前恢复了记忆。看来,你并不知道?他真的没告诉你?” 无数被他下意识忽略的琐碎记忆再次浮现。 [你的眼睛很漂亮,只是长在你的脸上,它就显得血腥和肮脏。] [你配不上它。] 铺天盖地的金光荡开所有子弹,救下了他的性命。 [我不喜欢吃甜的,都给你。] [……你想让它飞吗?] 红色的纸飞机在夜色里飞远了。 [如果不介意的话,或许我可以喊你一声哥哥。] [太可惜了。] [那我就祝曦光,能得偿所愿。] 挺拔修长的背影走入雾蒙蒙的寒日里。 再没有回头。 兰遐喉间涌起痒意,生生咳出一口血来,猩红的血迹从指缝渗出来。 “阿诺……” 他闭了闭眼。 他怎么会没有发现…… 明明都已经那么明显了。 是他太执着于弟弟已经死去这个念头,然后坚定的认为阿诺一直是乖巧听话的孩子,下意识忽略了埃兰斯诺的异样。 明明是他这个当哥哥的没有保护好弟弟。 又怎么能期盼,活下来的阿诺,还是那副单纯善良的模样。 兰遐:“都是我的错。” “老师……您别这样,”金黛轲眼圈通红,他们几人都知道,只是兰诺曾经留下的一颗种子而已,就能让老师视若珍宝。 他们不敢想象老师此刻的心情。 他们怕现在心神俱伤的老师,离崩溃只余一线之隔。 怎么会这样。 明明两个人都很好。 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阿尔杰捏紧拳头:“联邦,罗什……” 罗什皇帝:“你想见他吗?” 兰遐一愣,霍然抬眸。 屏幕变了。 是一个实时直播。 那里是重建了之后的神怜殿,除了位置离研究院更近了,其余的地方几乎一模一样。 一片梦幻的紫藤花林。 巨大的神像屹立中央。 神像前却有一个极大的镜面十字架,穿着军装的银发男人被锁链捆在上面,眼睛紧闭着,仍旧戴着面具。 他垂着头,从耳朵里流出来的血,顺着下颌滴落下去。 上方悬着一根尖锐的铁刺正对着他的脑袋,似乎下一秒就会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