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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娜笑,“什么连累?我原本就在厨房里帮工的,你忘了吗?” 我的鼻子一酸,“谢谢你。” 就在我们叙旧的时候,管事的走了过来,她皱起了眉头,大声叫起来,“都挤那儿干嘛,你,你,还有你……” 我们连忙散开,各自忙碌。 午夜,厨房里安安静静的,我们三个女人,聚集在小小角落里,低声私语着。 洛娜得知我的计划后,立刻表示了不赞同。 她道,“我听说飞云族人将死人视为不洁之物,虽把他们抬往居住区外,但仍出不了地底之城,西文,你的心愿仍不能实现。”说到这里,她颇有些责怪地看了玄斯娜一眼,“你应知道这些才对。” 玄斯娜面对她的责问,倒也不恼,她不温不火地道,“这一点我早已想到了,飞云族人确将死人视为不洁之物,至多把他们抬往地底之城埋葬。但你们大概不知道,有一种死人会是例外。族人非但要把他抬往地底之城之外,还要把他送往松底拉海之外的陆地上下葬。” “松底拉海?”我诧异。 “你们来这边的时候,一定会经过一片黑色的大海,那片大海就是松底拉海。它被奇异的魔法结界包围的,寻常人根本看不到,只有当神奇的符咒被念起时,大海才会出现。这是一片不折不扣的死海,人掉进去决不会被淹死,但是也决无可能存活,因为海底的魔法结界被下了诅咒,没有任何活物能在海底存活;一旦过了那片海,就会进入王国的统治区,脱离联合部族的管辖范围。”玄斯娜缓缓地道,“当飞云族内有人无故服毒自杀而死的时候,就会被族人们送往联合部族之外的地方。” “无故服毒?”我道,“这个很难界定。万一此人是被陷害服毒,却被当成是自杀服毒了怎么办? “不可能,”玄斯娜笃定道,“飞云族对毒材和药材的管理极其严格,没有一级主事的纸令,普通寻常族人根本拿不到。如被认定服毒自杀,还会进行一次极为仔细的严查,审查结果还要上报族长,出现你刚才说的那种情况极少。” 我蓦地想到了什么。红妮把她的家族至宝给了我,难道就不怕事发之后会受到严查?毕竟这种药只有她的家族才拥有,才懂得配制。不过话又说回来,她既然敢给我,就一定也已想到了应对之策。 思及此,我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玄斯娜和洛娜又在低低说些什么,似乎在讨论出逃的细则。 我的思绪则飘远了。 飘得很远很远,远得都使我辩不清我究竟还在想什么。在想那纠缠不清的爱与恨,还是曾经痛彻心口的羞辱和谩骂,还是,曾经沦陷在他的眼睛里的霎那我的内心曾有过的悸动和温柔。 我的心又开始酸酸的,凝望着木窗外的淡淡红色月光,泪光隐隐浮动。 他对我的羞辱,已彻底击碎了我对他曾有过的暧mei和爱情。 我和他,终究难成同路人。 我恨他的羞辱,可却又不得不承认他的辱语中的某些却是真的。 我确实配不上他,在这个世界里。 无论是外形,还是身家,他都远远高于我。 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我不得不承认。 但我并不自卑,也不懊恼。 我可以把他对我的休弃当作是一种解脱,另一份新生活的开始。 我不会学会我的母亲,在被负心汉伤得体无完肤的同时,还对他念念不忘。 我还会把青侠的姐姐的经历作为前车之鉴,应一开始就对这类拥有魔鬼般诱惑力的男人应敬而远之。 配不上,就应远离。 没有结果,又何必还要开始? 最终落个两败俱伤,这又是何苦? 我的泪珠滴落在我的手上,在淡淡的月光下,微微泛出微小的红光。 玄斯娜和洛娜的谈话徒然停止了,她们对望一眼,又看向了我,默然无声,仿佛知道我正在想什么。 午夜,又起风了。 拿到药的第三天,我们的行动正式开始了。 在夜色的掩护下,我,玄斯娜,和洛娜三人悄悄地步入了原始森林中。森林入口处已有一侍女在等待,她是红妮的近身随侍,她上前说她们的主人已为我选好了地点,我们跟随她入了林。 森林深处,隐蔽而幽深,阴风飘过,拂到了我的脸上,微微泛起鸡皮疙瘩。 夜风扬起之时,红云轻轻散开,一轮圆圆的红月露在了夜空之上。 月光撒落之处,在一块突起的嶙峋石头上。 我在玄斯娜的帮助下踩上了那块石头,仰首之际,任由月光笼罩了我的全身。 我不由得闭上了眼,在月光之下,夜风之中,红色光芒笼罩之际,又想起了前尘往事。 我决定要将他忘记,可在离别之时,又忍不住想起他。 想起有关于他的所有所有,想起他曾在我的耳边说爱我,想起他曾对我的所有温柔,也想起他对我所有的粗暴和侮辱,泪珠开始一颗颗落下。 我的双肩因而颤动,我的手指尖也在抖动,时间,也从这指缝之间缓缓地流过。 血色的美丽深红月光终于笼罩了我的全身。 “准备好了没有?”红妮皱眉问我。 我闭着眼睛,点点头,不敢开口,怕会哽咽着回答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