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男配的逆袭(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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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他的称呼, 就知道李薇薇在家没什么地位。 李薇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咬牙切齿道:“不用你假好心!咱妈为什么非要把我嫁给周麟枢, 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说完不管李小弟气急败坏,李薇薇自顾自走了。 要不是有前世那一遭, 她到现在恐怕还被人蒙在鼓里。什么报答人家救命之恩,分明是做了亏心事,把她推出来消灾抵难。 李小弟闻言心里咯噔一跳,难道她知道什么了? 不可能! 他摇摇头, 李薇薇那个笨蛋能知道什么!肯定是周麟枢瞧不上她才退婚了! 周家人的争吵周麟枢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正站在村里两条岔路上,右边一条通往他家, 左边一条是知青点的方向。 一想到那人在那里,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左边那条路。 等去了知青点才知道,陈笑早就出去了, 一直没回来。 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他有心再打听消息, 那些人听见陈笑的名字支支吾吾, 看样子有什么耻牾, 周麟枢便放弃了。 谁知道回家就看见了陈笑。 他眸光一闪,心里说不出的喜悦。 没等他说话,陈笑先开口了,“周麟枢, 我饿了!” 他说得理直气壮, 等男人转过腰, 才咬住下唇, 艳色唇瓣留下一道淡粉齿音,晦涩不明的视线一直落在男人身上。 “周麟枢……” 这一声他喊得软软的,带着一股哭腔。 男人一下子慌了阵脚,手里一瓢水哗啦全撒在脚底,小破屋更是没了下脚的地方。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兵荒马乱。 而陈笑,更是哭笑不得,心头酝酿的怜意一下子驱散。 “周麟枢,你真笨啊。” 陈笑语调轻快道:“行了,你也别做了,我们上山吃烤鱼。” 陈笑走了两步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着他,一脸慎重:“这次不会再有那东西了吧?” 周麟枢认真摇头,“外围已经没有了。我,我会护着你。” 他头上戴着兜帽,却遮掩不住底下绯红的耳根,陈笑哑声笑了。 看来这一世的男人,倒是意外的纯情。 后来他才知道,都是伪装,个大骗子!大色狼! 俩人上山饱餐一顿,陈笑坐在石头上有点儿犯困。 细细碎碎的光斑从树叶间隙落下来,晒的人暖洋洋的,特别舒服。 陈笑喟叹一声,装作不经意问起周麟枢。 其实他心里门清,差不多大半天都被他用来打探消息,哪不清楚周家的事。 他知道他现在是孤家寡人,住在一间破瓦房里,从不与外人交流,也难怪最后死了好久也没人发现。 陈笑想着蹙紧眉头,他太沉默了。 男人正在收拾东西,听见他的话,动作一顿又恢复平静,眼睫低垂下来,显出一点儿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的家人,他们都死了。” 直接冷场。 到最后陈笑才从他嘴里得出一点儿模糊的大概,才知道周家原来是迁徙过来的,是世代相传的相师。 到男人父亲那一代,因为某种原因,只剩下几本古籍,男人一身道术,都是自己一点一点琢磨出来的。 陈笑听了直冒冷汗。 后来事情不知道怎么就发展成了他教男人捉鬼。 下山了陈笑还在感慨:“周麟枢,你活这么大真不容易。” 他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不过你找了我可算是找对了人,以后我教你修习道术!” 他说着笑了起来,然后乐极生悲。 一下子崴了脚。 周麟枢比他这个受伤的人还要担心,陈笑来不及反应,已经被他扶着坐在路边,鞋袜都脱掉了。 周麟枢视线落在他嫩生生的脚踝上,眨眼功夫,那里已经肿得老高,又红又肿,他应该注意受伤的脚踝,可视线总是忍不住落在他整只脚上。 男生的脚很白很漂亮,足尖泛着潮-红,指甲齐整又光洁,漂亮的好像玉脂精雕细琢一般,上面浮着浅灰色的脉络,神秘又瑰丽。 周麟枢看着喉结上下滑动,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却又一动不动,像是看痴了似得。 陈笑忍不住踹他,都什么时候了,还看,看有什么好看的。 他这样想着,脸色越来越红,宛如桃花敷面,冷清的容貌呈现出堕仙一般的靡丽。 又因为牵动伤口,倒吸一口冷气,眼里又浮出一层水雾,薄薄的,闪着细碎的水光,盈盈然。 周麟枢才像个机器僵硬的动了起来,他尽量放轻放缓了动作,粗糙的掌心握住陈笑一直脚,细致的摸了摸,手下软玉温香。 他垂下眼睑,说道:“伤的不轻,一时半会儿走不了路。” 陈笑望了望天,心里一点儿不信男人的鬼话,脸上却装出一副惊慌表情,嘴上顺着男人的话说下去:“那怎么办?天马上就暗了,我总不能在山里过夜。” 这话正中男人下怀,他心脏怦怦直跳,提议道:“我可以背你下山。” 他第一次说谎,脸色很平静,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 陈笑沉吟片刻。 期间周麟枢就一直捧着他的脚,视线落在他的足尖,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陈笑回过神来,他的脚已经凉了,自己也快凉了,瞬时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陈笑咬着牙,羞赧得不行:“周麟枢,你先放手。” 男人恋恋不舍的放开,穿好鞋袜。 陈笑把手搭上他肩膀,抿紧嘴唇,“那就辛苦你了。” 他的脸贴着男人宽厚安稳的背,双手圈着男人脖颈,俩人皮-肉紧贴,同时产生了一股过电般的酥-麻。 陈笑深呼一口气,满鼻腔净是男人的气息,脸皮有点儿热。 爱死了! 他搭上去才知道男人身材其实很有料,肌肉紧致,线条流畅,看着消瘦欣长,其实很有爆发力,像猎豹一样。 他一口气背着自己走下山,呼吸节奏特别稳,一下都没有乱。 陈笑趴在他背上,听着男人的心跳声,晃悠悠的竟然睡着了。 等他醒来,已经到了知青点。 “再见。”陈笑拄着拐杖说。 周麟枢依旧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对着他点点头,陈笑一瘸一拐的往回走,跨过门槛时突然回了头,正撞上男人痴痴傻傻的视线。 怎么还没走,但不可承认的是,他心里甜津津的,像抹了蜜一样。 颊边两个小梨涡若隐若现,嫣红的唇浅浅勾起,他朝男人露出一个微笑,说话声压得低低的。 说完才转身离开,步伐比刚才快了不是一星半点。 周麟枢呆怔半晌,忽然低低笑出声来。 小妹,哥哥好像遇到那个人了。 喜欢陈笑,特别喜欢。 可以连命都不要。 可到了那个人跟前,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好,要是小妹还在,会不会调笑他。 周麟枢霍然沉下脸。 深夜,村西头墓地。 野草长满了墓地,不时传来几声犬吠,周麟枢提着灯越过一个个坟头,最后在一个土包前停下。 粗糙石碑上写的正李家先人的名字。 是李家祖坟。 他拿着铁楸掘开墓地,适时星月隐没,只剩下一盏微弱的油灯亮着,灯火照着他冷峻的眉宇,周麟枢终于掘到棺材。 “李家先人,你们后辈子孙不孝,我只能叨扰你们了。” 沿着棺材缝,他一口气钉下六颗镇魂钉,只剩下最后一颗,周麟枢却突然罢手。 七星钉是绝杀阵,要是以前他早就毫不犹豫地用了,可现在他有了牵挂,他想和那个人,长长久久的过下去,一辈子。 周麟枢眼里闪过一道暗芒,他突然改了主意,给李家留下一线生机也无妨,就这么利落死了,太便宜他们了,他要的李家一辈子翻不了身!一辈子活在痛苦当中。 处理完李家的事,周麟枢换了一身衣服,他皱着眉头看着碎镜子里面的男人,一身衣服补丁套补丁,穷酸得不成样子。 他以前浑浑噩噩的活着,现在醒悟过来,却猛然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他拿什么养活陈笑? 这想法在真正见到陈笑后越发坚定。 以至于之后半辈子,男人都在为此耿耿于怀,他固执认为,陈笑喜欢他,是委屈了他一辈子,他比父母还宠溺他,爱了他一辈子,也把他捧在心尖尖上一辈子。 陈笑屋子里。 他趴在桌子上默写书本,几乎一口气将自己看过的道法书籍都默写个遍,眼看着后半夜就要到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他坐在椅子上直叹气,两只脚剥得光溜溜的,有一搭没一搭晃悠着,白嫩嫩的直晃眼。 周麟枢推开窗子见到的就是这一幕,小脚轻慢的滑动这,弧度优美又动人,是他此生难忘的记忆。 他看得口干舌燥,木楞的盯了会儿才恋恋不舍的别开眼,压下发狠的心思。 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的全是那双脚,渴-望一下下撞-击着他的心脏,想亲-吻那只脚,从脚尖到脚背,叼着它的软肉,细细-啜-吸,舔-舐。 留下他全部的痕-迹。 思及此,他不再迟疑,翻窗进来。 他突然出现,陈笑被他吓了一跳,放下笔,嗔怪他一眼。 “你怎么没声没息的。” 男人没吱声,陈笑以为他生气了,心一急忘了脚上的伤,他低低惊呼一声,一下子扑了上去。 不知怎么的,陈笑就被他抱在怀里,还是公主抱,万幸的是他那只脚保住了,不用经历二次挫伤。 可这样真的很那啥啊。 他抓着男人衣领,不知道是被他的气息熏得还是他羞赧的面色绯红,“谢谢你啊,把我放在-床-上就好。” “嗯。” 陈笑枕着他硬硬的胸膛,他的声音低沉有力,连带着胸口都被牵动了,震得他耳尖酥-麻。 陈笑眼神痴愣,直到被人放下,才蓦地回神。 “周麟枢。” 他仰头看着男人。 房间里很暗,却一点遮不住男人冷峻英武的轮廓,他的俊朗是透过皮相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的,天生带给人一种安全感。 当他全神贯注的看着自己的时候,陈笑甚至产生了一股他深爱自己的错觉。 怎么可能。 可真实是,他的呼吸急促起来,他们离得很近,咫尺而已。 呼出的呼吸纠-缠起来,像细细密密的情丝。 他的心很乱。 以前的纠缠一幕幕浮现在脑子里,各种姿势,各种情景,红晕慢慢爬上他的脸颊。 他在期待什么? 男人侵略性的视线落在他脸上,从软如春水的眸子到嫣红唇瓣,流连忘返。 他突然向前移动,迫得陈笑往后仰,露出一截温润细白的脖颈。 “笑笑,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陈笑慢慢阖上眼,轻轻“嗯”了一声。 他的脸,越来越红。像春日里的烂漫云霞,薄粉潋滟。 脚踝传来一阵剧痛,陈笑期待落了空。 他气鼓鼓地盯着男人。 看他垂眉敛目为自己细细涂药,生着薄茧的手顺着皮肤轻柔摩挲,伤处涌起一股凉意,缓解了刺痛,蓦地他就消了气。 “周麟枢,你有心上人吗?” 陈笑被他不解的视线噎了一下,顿了一下才说道:“就是喜欢的人。水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陈笑难得文艺一把,就被男人给劝退了。 因为他发现,男人是个半文盲。 陈笑烦恼的扒拉下头发,心里五味杂陈,总之就是很不舒服。 想到他这么多年一个人生活,二十好几连字都认不全,陈笑第一反应不是嫌弃,而是心疼。 他鼻头一酸,眼睛涩涩的,忙低下头不想让男人看见自己这么矫情的样子。 周麟枢见他如此反应,暗淡了眸子。 他知道陈笑会嫌弃自己。 可是,明明是你先来招惹我的,现在想放弃,他绝不同意。 他眸中闪过一抹偏执。 陈笑突然抬起头,眼眶还有些潮-红,他笑得很丑:“没关系的。” 他很认真的看着男人,眸色温柔又坚定:“周麟枢,从今天起我教你识字,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学不会呢。” 陈笑说得容易,可他什么教材都没有,缺一本字典,还有写字用的纸笔,为了写东西他都用完了,只能等伤好了去城里买。 陈笑就先用木棍沙子教他写字,至于那些书,他一字一句的口述给男人。 周麟枢真的很聪明,他说过的话可以一字不漏的复述出来,还能琢磨出自己独到的见解。 有时陈笑都很吃惊。 陈笑每天早出晚归的教周麟枢,时间一晃就到了分粮食的时候。 果然,陈笑分的粮食是整个知青点最多的,忽略那些人嫉妒艳羡的眼神,陈笑直接找上了支书。 提出自己分出来吃的事儿。 其余知青听了脸色都不怎么好,陈笑这样做无异于把他们的脸皮踩在地下,谁能受得了。 当即有人阴阳怪气的讥讽他。 陈笑怡然不动。 甚至似笑非笑的乜了眼那人,说道:“我这也是为大家好,如果大家非要这样,那也行,我就怕哪天控制不住自己,大家别见怪。” 他这么一说,不少人想起那个大中午,他徒手掰断一根铁棍,顿时不少人咽了口唾沫,坐起了缩头乌龟。 再没人敢说什么。 倒是支书,不赞同地看着陈笑:“你自己一个人,怎么吃饭?” 听陈笑的意思,除了继续住在知青点,吃饭都是他一个人解决,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办? 剩下来那群知青怎么肯让他用厨房。 口粮都是生的,支书发愁的磕了磕烟锅子。 恰在这时,人群中站出一个人来。 “他跟我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