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玛塔的夏天 第44节

    泰拉逽指指楼上：“和我们兄弟一起来的就是机械师，他是伊甸人，现在在我们亚罕生活。”

    泰拉逽回答引起了众人的好奇，伊甸的机械师竟然跑去亚罕生活？这太不可思议了！而泰拉逽的诚实更是让阿比勒放下了心中的忌惮，急忙问：“阿逽勇士，您这样的一条术法腿要多少钱或术法石？”

    阿比勒这么一问，刚才还很诚实的泰拉逽顿时心虚了。而阿比勒见他这样，咬牙说：“阿逽勇士，您只管说就是，我知道肯定不会便宜！”但想到自己的侄子，阿比勒认为不管需要多少术法石他都会想办法拿出来，而且他的兄长也不是穷人。

    如果是以前，泰拉逽肯定就如实回答他花了100枚白色术法石。这次出来，他是切实地感受到了机械师的地位之高，收费之贵。他再不懂行情，也清楚他这条术法腿绝对不止100枚白色术法石。泰拉逽道：“我的弟弟和萨默机械师的关系非常好。我这条术法腿所用的材料是部落出的，我用术法石、猎物、草药、兽骨向萨默机械师换来了这条术法腿。天冷的时候，我这条腿可以自主保温，让我的腿不会被冻伤。”

    请雪神原谅他说了谎话！

    “自主保温？！”

    阿比勒一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一定要为侄子定制一条！

    想到亚罕机械师的缺乏，对方又和那位叫萨默的机械师有一点关系，但交换的价格肯定也不菲。阿逽勇士不直说，阿比勒心中则有了计较。阿比勒又要了好几杯大麦酒请泰拉逽品尝，恳请泰拉逽为他引荐萨默机械师。泰拉逽没有当场答应，只说他会先向萨默大师提这件事，对方要不要见他不能决定。萨默大师此次随他们来威尼大部，一是为了找人，二是帮助他们销售亚罕的特产。

    阿比勒一听泰拉逽是来销售亚罕的特产，问都不问对方卖什么，立刻拍胸脯说：“阿逽勇士你手里有些什么货物？我很感兴趣。”

    马上就有一位同样一脸络腮胡的行商挤过来：“阿逽勇士，我的货物是可以卖到伊甸的，你们手里有什么特产？皮子、兽骨、兽油我都可以收。只要您能帮我引荐萨默机械师。”

    泰拉逽因为他那条假腿和他的诚实友好引起了大堂内商人的注意。且不说自己身边有没有需要术法假腿的人。能趁此机会与一位机械师取得联系，对他们的生意只有好处！阿比勒急了，明明是他第一个向阿逽勇士这位帝玛塔人表现出善意的，其他人竟然厚颜无耻地来截胡，太过分了！

    泰拉逽当然希望他们的货卖得越多越好。他很大方地把自己的假肢取下来给众人观摩，然后告诉大家他们亚罕有什么特色商品。有精美华贵的各式皮草，有款式新颖的皮包，有美味的奶酪，有诱人的香肠，有分类严格的兽骨、兽油和皮料，有……

    本来只是想借着和对方做生意签上那位伊甸的机械师——在罗格里格大陆人的心里，伊甸的机械师是最“正宗”的——却没想，对方带来的亚罕特产竟然引起了他们浓厚的兴趣。得知阿逽勇士晚上吃的那喷香的面包，人家又叫奶酪三明治就是用奶酪做的，在座的商人都表示出了购买的意愿。

    泰拉逽在楼下用他的那条术法机械师作为他们在纳季城贸易的敲门砖，楼上房间里，穆仲夏已经在泰瑟尔的怀里沉睡了。楼下的吵闹声隐隐地传入房间，泰瑟尔对去楼下喝一杯什么的都没有兴趣。他时不时摸摸穆仲夏的额头，生怕对方淋了雨发烧。穆仲夏其实没有淋到多少，只是鞋子和裤腿湿透了。穆仲夏在亚罕生冻疮又高烧吓坏了泰瑟尔，他生怕对方受凉。

    等到穆仲夏完全睡熟，泰瑟尔慢慢放开他，轻声下了床。两人都带了换洗的衣服，却没有带鞋子。泰瑟尔出了房间走下楼，楼下热闹的大厅骤然安静了下来。已经装回自己假肢的泰拉逽站起来：“阿泰。”

    泰瑟尔淡淡说：“我找老板要一个取暖器，萨默的鞋子湿透了。”

    还不等泰拉逽回应，腆着肚子的胖老板就扬声喊：“有有有！我马上拿给您。”

    泰拉逽用帝玛塔语说：“泰瑟尔，他们很多人都对我们的商品感兴趣。他们也想请穆大师给他们制作术法物品。”

    泰瑟尔：“仲夏睡了，明天我跟他说。”

    “好。”

    在座的都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老板很快提着一个术法取暖器过来，泰瑟尔接过后就转身上楼了。等到泰瑟尔离开，楼下的众人才一个个大喘气。阿比勒轻声问：“阿逽勇士，那位是你的弟弟？”

    泰拉逽的脸上是自豪的笑容：“是，他是我弟弟，是我们部落最勇猛的战士。”

    阿比勒咽了下嗓子，搓搓胳膊，难怪气质那么冷酷。

    第五十八章 不！香！了！

    泰拉逽前一晚很晚才回到房间休息，彼时泰瑟尔已经睡下了。泰拉逽倒没什么不满意的。已经不能战斗的他还可以为部落做别的事，还能继续体现自己的价值，才是他活着的意义。他也清楚这次来威尼大部之后不管是在约卢城还是在兀拉朵城，与城主、商人面谈交易的事泰瑟尔都是让他出面是因为什么。穆大师心中也明白他和泰瑟尔在部落中地位差别，所以也不要求泰瑟尔出面。

    想到此，泰拉逽深吸一口气。他垂眸看着自己的假肢，穆大师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泰瑟尔则是给了他活下去的机会。如果泰瑟尔拦着穆大师，他现在仍是那个只能在朵帐里趴着等死的懦夫。对此，泰拉逽曾十分的后悔。后悔他从泰瑟尔的手里抢走尼姜。可转念，泰拉逽又想，如果让泰瑟尔选，他也一定跟更愿意选择等待穆大师的出现，而不是儿时喜欢的那个女人吧。

    在楼下坐了那么久，身上又是一股烟味儿酒味，泰拉逽进了浴室重新洗澡。穆大师喜欢干净，如果明天有人过来，他身上这么难闻也不好。来到威尼大部这么多天，见过了两个城主，泰拉逽也有了成长，不再是从前那个只要关心能打到多少猎物，能杀死多少荒兽的“单纯”帝玛塔男人了。

    而旅馆的另一间房间里，阿比勒依旧兴奋得难眠。他亲自查看了那位阿逽勇士的术法假肢，十分的令他心动。回到房间后他就立刻给哥哥写了一封信，让他务必尽快带侄子来纳季城见这位机械师。听阿逽勇士的意思，那位机械师会在纳季城停留一段时间。这样的术法假腿他从来没见过，也没听闻过。那位机械师愿意给一个帝玛塔人做假肢，应该是比较好打交道的。有了这样的术法假肢，侄子就可以正常的生活，哪怕不能再战斗，但只要行动与常人无异，大不了跟着家中长辈做生意就是。

    这一晚，整个旅馆内恐怕只有泰瑟尔和穆仲夏睡得最香。天刚亮没多久，穆仲夏就醒了。这一晚他都在泰瑟尔温暖的怀里，他都热的出汗了。穆仲夏一动，泰瑟尔也醒了。亚罕的早晨亮的晚，穆仲夏拿过床头柜上的怀表，怀表显示是6点多，不过怀表不准，穆仲夏估摸着应该快7点了。

    泰瑟尔摸摸穆仲夏的额头：“再睡会儿。”屿汐独家。

    穆仲夏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平躺，胳膊伸出被窝伸了个懒腰，说：“不睡了。路上吃的都太简单了，我想吃面包。如果可以，吃完早饭我们俩去附近转转，让泰拉逽在旅馆等西风队长的消息？”

    纳季城的城主是否允许他们在城外摆摊，穆仲夏现在倒是不特别坚持了。纳季城不允许，他们就在密托镇外。有波拿赤和恪巴城主给他们介绍的纳季城的商人，还有兀盛大行的女婿这一个关系，他们总能在纳季城找到愿意和他们做生意的商人。商人逐利，他对自己的商品有信心，只是……

    穆仲夏：“不管纳古力那边顺利不顺利，明天我们都回密托镇一趟。我们的明胶没卖出去多少，我不打算直接卖材料了，我们做点成品来卖。”

    泰瑟尔一如既往：“听你的。”

    醒了也就不赖床了。两人起床洗漱后相携下楼。楼下的大堂没什么人，也没见老板，只有两个伙计在扫地准备这一天的营业。一看到两人出现，两个伙计立刻放下手里的活，有点紧张。泰瑟尔整个人从内到外都会带给人紧张，穆仲夏扬起笑容温和地说：“昨晚我借用你们的厨房做了晚餐，今早还想再借用一下，材料的费用我会出。”

    一名伙计马上道：“您稍等，我去找老板。”

    不等穆仲夏反应，他就跑了。另一名伙计指指一旁的凳子，说：“您，请坐。”又急忙说，“是刚擦过的，干净的！”

    他们可是知道这个人是来自伊甸的机械师！他们的旅馆第一次出现机械师，还是来自伊甸！伙计只觉得周围不够干净。

    穆仲夏：“谢谢。”他从泰瑟尔的皮马甲口袋里掏出钱袋，摸出10枚灰币递过去：“这是你们两个人的小费。”

    对方惊讶极了，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好。穆仲夏把钱递了递：“拿着吧。”

    “谢谢您！谢谢！”

    伙计拿过那20枚灰币，高兴的喜笑颜开。他还是第一次收到来自于机械师的小费！分给去找老板的另一名伙计5枚，他这5枚要好好保存起来！

    穆仲夏和泰瑟尔坐在凳子上等了没多会儿，去通信儿的伙计就和老板出现了。老板一出现就说：“萨默大师，厨房您随便用，不用给钱。”

    穆仲夏惊讶：“你知道我？”

    老板不好意思地说：“是阿逽勇士告诉我的。”

    “……”穆仲夏有点蒙圈，泰拉逽告诉的？发生了什么事？

    老板亲自带穆仲夏去厨房，帮他拿出他要用到的食材，也顺便简单说明了一番为什么他会从阿逽勇士那里知道他是来自伊甸的机械师。穆仲夏从厨房的材料里取了果仁、果干、鲜奶、鸡蛋、糖、苕油。苕油、鸡蛋、鲜奶、糖放入面粉中加水，泰瑟尔负责揉面，穆仲夏做馅料儿。他要做简易版的中西合璧面包。馅料儿就用奶酪碎、果干碎和果仁碎。老板站在旁边见萨默大师买有赶他出去的意思，他就光明正大的偷师。

    穆仲夏又开始剁馅儿，这回是纯肉馅儿。老板主动请缨，穆仲夏倒是没客气。他又取来一个盆装入面粉开始和面。早餐面包配馄饨，完美吗？完美吧。

    泰瑟尔的力气大，揉出的面团筋道，烤出的面包好吃。在家中只要泰瑟尔在，都是他揉面。老板的肉馅儿也剁好了，穆仲夏这边也活好了面先醒发着。他开始调馄饨馅儿，只放了葱花、鸡蛋和盐，然后加一点水大力搅，直到馅儿被搅得上了劲儿。这边泰瑟尔的面也揉好了，放进术法烤箱里发酵。

    穆仲夏开始擀馄饨皮。老板看不明白了，这时候旅馆的三位厨师也来到了厨房，准备客人们起来后会点的早餐。老板问：“萨默大师，您这是……”

    穆仲夏：“我在弄馄饨皮，是我在亚罕自己琢磨出的一种食物。”

    老板顿时敬佩不已，萨默大师是机械师，还会研究新的食物，太厉害了，果然是“伊甸”的机械师吗？

    穆仲夏这么费劲儿的弄面包也是为了中午或晚上吃。出来时带着的面包在路上就吃完了，进入威尼大部后就没吃过自己在家做的面包。迪罗特人习惯吃大麦面包，有点像黑面包，很硬，味道也发酸，他不习惯，也不喜欢。

    有术法烤箱，发酵的时间很快。泰瑟尔会做面包，他把穆仲夏弄好的面包馅料儿包进一个个羊角包里，依次刷油。穆仲夏这边也弄好了馄饨皮，开始包馄饨。见一个个白白的所谓馄饨从对方的手里诞生，老板和三位厨师都是不明觉厉。三位厨师很想试试，却不敢提要求，这是一位机械师呢。

    鬻溪两人分工合作，一位高大的帝玛塔勇士走了进来：“阿泰，萨默大师。”

    穆仲夏抬头：“早上好。”

    泰瑟尔只是给了泰拉逽一个眼神，没打招呼。泰拉逽走过来：“我可以做什么？”

    穆仲夏看了看泰瑟尔手里的活，说：“你帮着刷油吧。”

    “好！”

    两个帝玛塔勇士，一个伊甸机械师，占据了厨房的一半制作美食。客人们逐渐起床，叫餐，三位厨师也忙碌了起来。其实旅馆的早餐很简单，前一晚烤好的大麦面包配热汤、煎咸肉，最多再加一个水果。哪怕是出去吃，也多是这些食物。及时是伊甸所谓的饮食文化在穆仲夏看来都过于原始，又何况是威尼大部、亚罕这些地方。

    白白的大胖馄饨下锅，穆仲夏可惜没有虾皮和紫菜，这是馄饨标配呀！穆仲夏又在厨房找了一把青菜，洗干净切丝下锅煮。这时候面包的香气飘出，三位厨师和老板都不由得咽咽嗓子，好想吃。厨房的普通烤炉大，泰瑟尔做的面包一炉就烤完了。术法烤箱要小很多，所以泰瑟尔只是用来发酵。

    泰瑟尔烤面包的手艺是穆仲夏锻炼出来的。面包还没烤好，馄饨已经煮好了。大碗里放了基础的调味料，舀入馄饨和菜丝。两大一小碗馄饨，剩下的还有一大碗的量，穆仲夏笑着对已经在流口水的旅馆老板说：“鲁卜先生，谢谢您慷慨地免费提供食材给我，剩下的馄饨是我对您的感谢。”

    老板鲁卜高兴坏了，毫不推辞：“谢谢您的慷慨！”

    泰瑟尔和泰拉逽一人抬着一个托盘出去，面包还要一会儿，厨师表示他们会负责照看。三人一出去，鲁卜就拿碗把剩下的馄饨都盛了出来，三位厨师大喊：“老板！给我们留一点！”

    因为面包还没烤好，三人也就不打算回楼上房间吃。泰瑟尔找了一个看起来最干净的桌子放下托盘，让穆仲夏先坐下。大堂内已经有不少人就坐在吃早餐了。昨晚就被三位虐待过一次的众位同店客人眼睁睁看着三人面前摆着一碗香喷喷的，他们从未见过的食物，再一次觉得自己手里的大麦面包它一点都！不！香！了！

    泰拉逽第一次吃馄饨，心情相比其他人好不了多少。穆仲夏用勺子舀起一个馄饨，先吹了吹，然后咬掉一半，满足地吸气，他也想了很久了。快速咽下，再吹吹，吃下另一半。这边，不怕烫的泰瑟尔已经一口一个了。泰拉逽也学着舀起一个，吹了吹，一整个吃紧嘴里。鲜美的馄饨肉馅儿刺激着他的味蕾，下一刻，泰拉逽也像泰瑟尔那样不管烫不烫了。

    “慢点，不要吃太烫的食物，对喉咙不好。”

    泰瑟尔的速度这才放慢，泰拉逽也努力放慢。周围的其他人要哭了，他们想吃！

    “老板！老板！”

    有人耐不住了。

    厨房里跟厨师抢馄饨的鲁卜加装自己暂时性失聪。面包的香味从厨房的方向飘出，泰瑟尔吃下嘴里的馄饨起身去厨房看看面包烤得怎么样了。周围可谓是震耳欲聋的吞咽声，穆仲夏只能假装自己没听到。如果不是要等着面包烤好，他肯定上楼回房间吃。

    等到泰瑟尔出来的时候，他手里大大的托盘上放满了新鲜出炉的面包。把托盘往桌上一放，泰瑟尔道：“很烫。”

    穆仲夏点点头，泰瑟尔却自己拿起一个，一掰为二。高温加热的奶酪呈拉丝的状态，香味更加浓郁。泰拉逽嘴里吃着馄饨，眼睛看着泰瑟尔手里的面包，眼里是对美食的渴望。

    “老板！你滚出来！”

    客人们要暴动了。

    泰瑟尔无视周遭地把一半面包吹了又吹，没那么烫了他递给穆仲夏，穆仲夏一边接过一边说：“我吃一半就够了。”

    泰瑟尔一口把另一半的一半咬没了。

    厨房内，鲁卜和三位厨师继续装死。泰瑟尔拿面包的时候鲁卜厚着脸皮要了两个，不过泰瑟尔给了他4个。鲁卜马上表示他们的住宿费减半！鲁卜和三位厨师已经抢食完了馄饨，正狼吞虎咽地吃奶酪夹心面包，泪流满面，面包还能这么好吃吗！这里面装的那奶白色的东西怎么会这么香！

    楼下同样泪流满面的客人们中，阿比勒就是其中一位。他很上凑上前跟阿逽勇士搭搭话，问问他能不能卖他两个他们自己做的面包。但很明显，另一位帝玛塔勇士不怎么好惹，他也不敢当着一位机械师的面跟人家要食物。但闻着真的好香啊……好想吃啊……呜呜呜……

    几乎要把舌头吃下去的泰拉逽在被阿比勒的怨念戳死前终于发现了他。泰拉逽吃下手里最后一口面包，对泰瑟尔说：“给我两个面包。”

    泰瑟尔：“剩下的你留一半。”

    泰拉逽也不客气，稀里呼噜把碗里剩下的几个馄饨全吃了，汤也一口不剩，然后两手拿了五个面包起身去了阿比勒那边。阿比勒顿时像见到了自己的再生父母，眼睛亮的犹如术法灯。穆仲夏已经吃饱了，他低声对泰瑟尔说：“我先上楼。”

    泰瑟尔点了下头，他知道拿笯这顿饭吃得不自在。

    穆仲夏上楼了。这顿饭吃得就像他独自一人在狼群中吃肉一样，真真是吓死人了。那边，泰拉逽刚在阿比勒面前坐下，就有一群人围了过去。泰瑟尔对此毫无兴趣。他快速吃掉自己的早餐，拿着剩下的面包上楼。他刚走，就有人窜到他的桌前捧起他们三个人的碗闻，真香啊！他们吃得到底是什么啊！

    第五十九章 歧视

    前一天淋湿的鞋子在他睡了后被泰瑟尔用术法取暖器烘干了。穆仲夏打算和泰瑟尔出去逛逛，昨天那么大的雨，难得今天停了。昨天住店的时候穆仲夏看到有人打伞，他也准备买几把伞备着。下雨天如果步行，还是雨伞方便些。

    两人无情地抛下还被人围堵着的泰拉逽，相携出了旅馆。泰瑟尔的身材太高大了，他踮踮脚尖都能碰到旅馆的门框。街道上已经有了不少行人还有来往的马车，也有骑马的人。泰拉逽的体格让他瞬间引来了注意。

    穆仲夏左右看看，说：“我们先走走看吧。纳古力那边估计不会有那么快。”

    泰瑟尔：“听你的。”

    街道两边的店铺招牌都是迪罗特语，偶尔会遇到标注了伊甸语的。穆仲夏不懂迪罗特语，也不会说，索性决定边走边看。拿出怀表看了眼时间，他拉着泰瑟尔的胳膊往左走去。

    纳季城不愧是寨阔部的部都。从城墙到城内的商铺数量和繁华程度，都不是约卢城、兀拉朵城能比的。穆仲夏拉着泰瑟尔先找到一家鞋店，给他和泰瑟尔买了两双鞋。穆仲夏说伊甸语，连说带比划的和老板完成了交易。他和泰瑟尔原本穿的鞋子直接丢进了店铺门口的废料桶里。

    对泰瑟尔来说，这是他少有的一次和穆仲夏如此轻松惬意地逛街。在约卢城时两人也逛过街，但那时候更多的是为了探查威尼大部的物价，心境与现在是完全不同的。

    “旅馆的人昨晚和泰拉诺说，想请你给他们制作术法物品。”

    穆仲夏侧仰头去看对方，泰瑟尔轻揽住他的肩，避免他撞到沿途的杂物或是被绊到。泰瑟尔继续说：“泰拉诺说有很多人对他的假肢很感兴趣。泰拉诺告诉他们你是来自伊甸的机械师，现在住在亚罕。”

    穆仲夏收回视线，不过泰瑟尔没有收回手，穆仲夏也不觉得在户外被泰瑟尔这样一位同性帝玛塔人搂着有什么不妥，而是说：“不管纳古力那边有没有好消息，我都会在纳季城停留一段时间，可以接些活。返回亚罕的时候，我想尽可能多的换些药剂、药品、术法卷轴和机械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