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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嘴里没几句实话”这种评价还是不要转述了,对岌岌可危的双边关系可能造成新的破坏。 尹雾诗白了他一眼:“他说没有就没有?你信他信我?” 蓝春桥:“……” 我信你俩的邪。 蓝春桥大彻大悟,“除了马克思主义,现在我谁都不信了。” 尹雾诗提醒他:“我记住了,别忘了你今天的宣誓啊。” 吵吵嚷嚷了半天,考生们终于达成共识,决定还是先各自回屋睡觉,毕竟这么长的一个晚上,也不能人人都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熬个通宵。如果有发现什么情况,再示警通知全体,共同对敌。 不过大家心里都清楚,到时候能有多少人主动出来参与,就全看个人觉悟了。 尹雾诗对此没什么意见。 迟仲行是根本懒得掺和这些破事,他打心眼里不相信这些刚认识不到一天的考生,也不认为他们的承诺有多少效力。看这次会议已经到了尾声,他转身就准备走。尹雾诗连着打了两个哈欠,提溜着蓝春桥,也要下楼了。 另外四个被点到的考生面色苍白地围在一起。 金毓喊了声:“等等!” 三人回过头来。 尹雾诗眼睛里还有未褪的泪光,她隔着这层水汽看过去,“还有什么事吗?” 金毓迎着她雾蒙蒙的视线,莫名有点紧张,但既然刚才已经鼓起勇气喊了,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完:“除了我们自己根本没有人会真的在乎今天晚上有什么,不如我们一起,轮换守夜,也有个照应。” 迟仲行下意识看了眼他纤瘦的手腕。 严格说起来,金毓和高述是一挂的,倒不至于称文弱书生,但显然也不是那种运动男孩,单薄得像根小豆芽,好像一拧就能折断。 尤其是综合他之前的表现,很有理由相信,如果真有什么风吹草动,他示警之前可能就吓晕了,实在不是个能令人放心的选择——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今天守夜,明天守灵”。 念头只是一闪即逝,他皱了皱眉。 这句话,不记得是在哪里听到的了。 他迅速回顾了身边所有熟识的人。 他性格内敛,社会关系也简单,称得上是朋友的人不多,很快便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确信自己没有这样言辞刻薄的友人,更不是他自己的原创。 倒好像,是有个人这样说过。 对他。 可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他沉浸在思绪里,只听尹雾诗很轻地笑了一声,不是她一贯的那种讨打的笑,居然能从中听出一点安抚的意味:“别怕,之前就跟你说了,他们要找也是先找我嘛,你至少要比我晚一个小时。” 嘴还是那张嘴,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 ——安抚个鬼。 下到三楼,蓝春桥该回他自己的房间去了,但他看着尹雾诗,一脸欲言又止。 迟仲行先行一步,关上了房门。 蓝春桥试探地问:“姐,要不然我……” 尹雾诗被他磨得很烦,“想都别想,回你屋睡觉去,不用你操这心。” “可你是因为我……” 尹雾诗觉得他对他自己可能存在一些误解,“别想多了,我拉你是因为你挡着我路了。你来我还得保护你,你 我<我,不如让我自己玩。再有,要是我没撑过今天晚上,明天一准轮到你,着什么急?” 蓝春桥无语凝噎。 本来挺温情的一场景,可他姐为什么偏偏长了一张嘴呢? 尹雾诗扼杀了蓝春桥想来保护她的念头,回到房间洗了把脸,锁好门窗,在门禁时间关灯,铺好了床。 很快整栋楼陷入安静和黑暗。 凌晨一点三十分,一道瘦小的黑影踏入宿舍楼。 黑影手里抱着个盒子,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也许是受到黑暗的影响,它走得很慢,好一会才挪上楼梯。即便如此,它的目标却很明确,径直上二楼,在楼梯口停住了脚步,像是在等待什么。 黑影默默计着数,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一把—— 钥匙。 它轻轻将钥匙插进锁孔,旋转一周半。 “咔”的一声细微响动,在寂静的夜色里,并不比风吹过树梢的声音大。 它压着步子走进房间,顺手将盒子轻放在桌上,在床铺前停下。因为拉了窗帘,房间里比楼道还要黑,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被子下起伏的线条依稀是个人影,毫无知觉,睡得正沉。 它向那人的肩膀伸出手去。 然后自己左边的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 它猛地向左扭头。 ——空的。 绳套从天而降,在颈后骤然收紧,那力度之大拉得它一个踉跄。重心还未及调整,脚下悬空,整个身体已经离开了地面,背后一股巨大的力量撞了上来,直撞得它五脏六腑错位,耳朵里嗡嗡一片。 受力过大的颈椎发出咯咯闷响,黑影在空中手舞足蹈地挣扎,只来得及从喉咙里憋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啊——!”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有话说]两脚离地了,病毒就关闭了,聪明的考生又占领智商高地了。 尹雾诗:让我康康是谁在鬼叫?喔,是鬼,那没事了。 ☆、第一份宵夜 这个晚上注定不能让人获得好梦和安眠,但当预想中的时刻真的到来时,多少还是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