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犬 第1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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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想和黄灿试试?”他声音在黑暗中听不出情绪,只是淡淡嗤笑一声,“试过了,不行么?” ……所以,这人就一直没走? 那他听到了到底多少? 能听到点有用的不? 听她在黑暗中陷入沉默,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还真以为她在为“实验失败”的事感到遗憾,一阵酸意涌上。 他低下头,准确地再次找到她的唇吻了下来—— 舌尖勾住她的舌根,前所未有的急躁和深度,使得她频繁地发出窒息的声音,她本来就因为酒精头晕眼花,这会儿双颊泛红,因为缺氧眼前一阵阵发黑。 身体柔软地往下滑,最后她几乎是直接坐在他曲起的那边腿上。 意识到这一点,她整个人的羞耻心快要爆表,身体往一旁歪试图逃避他—— 然而她就像失去了牵引的麻袋,挣扎起来笨重的往一旁倒,还好他长臂一捞及时将她捞回来,有那么一会儿她觉得自己的鼻尖距离地面就差半个手臂。 “放手。” 被大手重新摁回墙上,她头晕到想吐,声音紧绷。 心跳快得要命,因为各种原因。 他抬了抬曲起那边腿顶了顶她,听见她发出一阵短而急促的惊呼……漆黑的瞳眸在黑暗之中犹如饿狼般明亮,死死地盯着她。 他歪了歪头,仿佛是强压着情绪,嗓音沙哑:“放手?行。” 扶在她腰间的手放开了,随便牵起她一边手手腕,牵引着她的手压在自己打着绷带的肩膀上:“推这。” 他说。 隔着卫衣,她感觉到粗糙的纱布以及伴随着他呼吸起伏的频率,这一处大约是因为有伤口,温度比紧贴着她的胸腔更高。 连带着她心跳加速,整个人的温度好像在无形中攀升了好几个度…… 木然心脏的深处的被人点了一把火。 现在,星火燎原。 她的呼吸都带上了颤抖,唇角艰难地往上弯了弯,嗓音嘶哑得可怕:“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啊?” 北皎目光变了变,似笑非笑,充满困惑地“啊”了声,是真没觉得她有什么不敢的。 杀了他,她都敢。 但是他没说出来,就着她手还压在他肩膀的姿势,他另外一只手撑着她脑袋边的墙,霸道地就是不让她走。 “手挪开!”她压低了声音警告。 回答她的是唇上被轻咬了口,少年垂眸,不会再回应她的警告与威胁,而是专注于舔吻她的唇—— 她嘴里都是复杂的酒精味,都不知道今晚喝了多少。 那酒精度仿佛通过舌尖传递给他,他从喉咙深处发出“咕噜”的含糊声,喉结滚动,全身心地投入这个他想了很久的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二楼只剩下他们唇舌交替的声音,当呼吸越发深重,她突然毫无征兆地咬了他的舌尖—— 他“嘶”了声,稍稍停顿了下……就在这愣神的一瞬间,她的手便顺势在他肩膀一推,肩膀出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脸煞白,连着推了三步! 下身支撑突然消失,她自己也顺着墙根滑落。 他扶着肩膀,愕然地望着她,是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她真的下得去手—— 姜冉坦然回视他。 两人一坐一立,徒然陷入奇怪的沉默。 一阵寒风吹过,二楼走廊进口的窗户发出“嘎吱”一声木头伸缩的轻响,打碎了短暂僵持的死寂。 姜冉目光视线中,她看见不远处少年的肩膀紧了紧。 北皎抬着手压着肩膀,脑袋在最初的对视后耷拉下去,好一会儿没直起腰,她知道她刚才那一下是没收力的,所以这会儿他可能是真的疼—— 如果放了以前,他在雪道上打个滚都要凑到她面前,非要她看看有没有淤青…… 现在却只是捂着痛处站在不远处,双眼发红,丝毫不敢凑上前来纠缠。 她也不是铁石心肠,看着他这个样子也没觉得多快乐,手扶着墙踉跄着爬起来,她压低声音问:“伤口裂开了?” 他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她不耐烦了,哪怕双眼通红还是泛了拧巴,就伸手去拨弄他的手想要看看,被他不着痕迹的躲开。 她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咂舌音。 正想开口骂两句,就听见他发问道—— “你之前和黄灿说什么说的那么开心?” 还靠得那么近。 他声音鼻腔很重,这次不是故意撒娇,而是真的带着鼻塞才有的气音…… 明明知道不该问,但是他就是很在意。 好么。 他突然意识到,现在连吃醋也不能光明正大了。 下楼的时候看着他们在一起打闹,有说有笑的样子,相比起看到这种画面,那一瞬间他宁愿选来个人一刀给他个痛快。 中间没忍住还是去打断了他们。 后来也不知道她是故意起了逆反心想整他还是起了玩心,两人真凑近了,假装离开实则蹲在墙角北皎看得头皮发麻,理智上疯狂的在叫嚣着要把这两人分开再揍一顿才算男人—— 可他脚下如千斤坠。 最后自暴自弃地蹲下了,心想,不是男人就不是好了。 反正他不信她会做什么的,直到最后一秒都不信。 而此时此刻,听见他的问题,姜冉眼神变了又变,最后一堆的答案到了嘴边,变成了冷冰冰的:“说林霜,我问问黄灿,在林霜贪玩把自己玩死的时候,他在想什么。” 北皎茫然地望着她。 姜冉冲他笑了笑,一秒后恢复了面无表情。 他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呢? 北皎手从伤口处挪开了,不知道从哪儿吹来的一股寒风让她嗅到了空气中一丝丝血腥气,带着药和消毒水的味道,混杂在二楼木地板自带的木香里—— 让人想到了废弃腐朽的医务室。 姜冉胡思乱想时,听见少年轻笑了声:“你去问他作为被留下的那个是什么想法,为什么不来问我有没有准备扔下你先去死?” 姜冉看了看四周,可惜没找到什么东西能够扔到他脸上的。 “姜冉,不知道你还记得不记得,我们还没分手呢?” 说出这两个字,都带着颤音—— “别说上山下海,我连下地狱,都想带着你去。” 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 大概是豁出去了,才说的这种疯话。 要不是这会儿脑子乱,姜冉说不定还能嘲讽他,但是现在她完全没那个心情,她听见自己急躁的心跳,和再一次被短暂掠夺的声音—— 她抬头望着他,动了动唇,半晌才听见自己冰冷又沙哑的嗓音道:“你活够了?我还没活够……没分手是吧?那现在分。” 他站在原地没动。 想象中激烈的反驳或者质问也没出现。 姜冉等了一会儿,手撑在墙上站稳,脚下步伐不稳地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与他擦肩而过时,还撞到了他的肩膀。 空气中的血腥味好像变得比刚才更加浓郁,暖气的作用上,充数了鼻腔。 回到房间,打开灯,她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心,干干净净的,没见红。 她闭上眼,长吁出一口气,心跳的很快,几乎想要虚脱。 犹豫了下,她转过身,重新开门,盯着还站在外面背对着她的房门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少年:“滚进来。” …… 北皎也是没想到自己还能得到批准进入这间房间。 房间里的摆放和他记忆中没有什么区别,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她早上自然地推开门,趴到她的床头,把她从被子里扒拉出来,亲一下她的脸或者是唇瓣,再出门。 以前理所当然的事,现在对他来说居然显得有点奢侈。 身边放着一个白色的医药箱,姜冉坐在床上,面无表情地望着门口探进半个身子明显有些迟疑的少年,“怎么,上山大雾天高速滑野雪送死都不怕,进我房间知道怕了?” “……” 她挤兑起人来真是不留情面。 北皎被说的无法反驳,只能乖乖进屋,从头到尾垂眉顺眼的,姜冉看他这个样子不仅没觉得解气,还觉得他简直虚伪。 “明明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忍不住出声讽刺,“不要演戏了。” “如果我跟你说‘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别放屁了。” “你能不能少气三秒。”他面无表情地把话说完。 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能够奢求的和平极限也就是三秒……她掀了掀眼皮子,没有搭他的话,只是说:“衣服脱了。” 北皎:“做什么?” 姜冉:“伤口不是裂开了吗,我看看。” 她都没有询问他是不是裂开了,用的斩钉截铁的语气……北皎原本都不想承认自己那么脆弱,随便推一把伤口就会裂开。可是此时此刻鼻尖时不时嗅到的血腥味在告诉他:是的,你就是这么脆弱。 他脱了衣服扔发一旁。 少年人的身体如此紧绷结实,宽阔的肩膀和轮廓清晰的腹肌,就是有让人流连忘返的资本……姜冉原本交叠安静放在腿上的手抬了抬,不动声色地换了个坐姿,强迫自己转开视线,不要露出一丝为此心动的样子—— 他带着热烘烘的体温的卫衣被随手扔到床上,他站在那,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紧盯她脸上的每一丝变化。 “看我的脸干什么?”姜冉扫了眼他的肩,“看你自己。” 他锁骨附近缠绕着结结实实白色的绷带,原本应该是泛着药粉的黄,此时此刻在正中央伤口附近,又多了一点淡粉分晕染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