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春(厌我入骨) 第10节
他死死拽着我的手,将我往假山里拖。 「放开我!放开!」 我吓坏了,惊声尖叫,却被他按在假山石上,撕烂了外衣。 他低头,想要吻我,毫不顾忌我拼死挣扎。 我如何都挣不开,哭了起来。 「求求你放开我吧,萧泽,你别碰我。」 「你,你凭什么拒绝孤?」 他目光癫狂,眼中泛泪:「是你说此生非孤不嫁,转头弃孤而去,你凭什么?是,孤曾经对你是不好,可那是因为,孤以为你是母后安排的奸细,孤现在知道你不是了,江芜,你为什么就突然不喜欢孤了!」 「你疯了!放开,放开!」 我嘶声哭喊,他却变本加厉,一口咬破了我的唇。 恶心,恶心死了。 外面的太监不敢过来,我绝望至极。 手突然摸到了一块石头,我咬了咬牙,大不了同归于尽,死过一次了,我还怕什么。 我抬手,正要拼个鱼死网破。 太子却突然受了当头一棒,滑倒在地。 眼泪滚落,眼前的景象清晰起来。 「萧,萧泊言?」 他脱下外衣,将我裹住,扶着我离开,声音轻颤:「是我。」 宫里,有专门为女眷更衣准备的屋子,他面色难看,驱散旁人,将我带了进去。 「你在此处候着,我去叫你家的丫鬟来,给你送衣裳。」 「萧泊言!」 我慌张地拉住他。 「太子,太子没事吧?你伤了他,他们会不会治你的罪?」 他没回,显然,他也不知道。 我哽咽着问他:「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你有难。」 这不是答案,这才不是答案呢。 我抓住他的手臂,望着他,一字一顿:「萧泊言,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面色平静,双拳握紧了,随后,自胸腔里发出淡淡的一声:「嗯。」 果真如此,果真如此。 我真不知道此刻,我该不该高兴。 「你喜欢我什么呀?你没听外面人说吗?我可是天下最最恶毒刻薄的女子了。」 「我听到了。」 「我跟你讲,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很坏,还喜欢欺负人!」 他瞧着我,轻轻一笑:「我就喜欢你欺负人的样子。」 我愕然,忙道:「你这是,变态,这是畸形的爱。你喜欢那是因为,因为我没欺负到你头上……」 「那你来欺负我。」 「有病有病有病!」 他笑了:「就当我有病吧。」 而后,忽又问道:「你前些日,为何搜集了那么男子的信息,又约他们茶楼相叙?是在……为自己择婿吗?」 「才不是呢!」 我急忙解释:「我是想寻一些有能力,有志气的儿郎,劝说他们去守燕门。」 他愣了愣:「守燕门?这是朝廷该操心的事,与你何干?」 「燕门乃是京城门户,一旦失守,家国都不复存在,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不能袖手旁观。」 默了片刻,他才道:「看来这件事,对你很重要。」 「当然了,这里是我的家啊。」 说完,我又有些悔,我跟他说这些干什么,他对这里,只有憎恨。 萧泊言笑笑,没再说什么,只道:「进去吧。」 便关了门。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后,照璧和祖母都赶了过来,皇后也在随后赶到。 兹事体大,并未惊扰太多人。 这件事,被秘密处理掉了。 太子失德,被关进了东宫思过。 萧泊言虽救我有功,但以下犯上,伤了太子,被杖了二十棍,待能走动了,就必须离京,再不许回来。 第10章 我回府后的第二天,萧泽清醒了。 人虽出不了东宫,却送了信来。 信上言辞恳恳切切,悔意满纸,说昨日是他不对,他错了,请求我原谅。 信上还说,他行为虽鲁莽,可说的话,都是真心的。 我没再往下看,点火烧了。 即便没有上一世所受的委屈,他昨日行径,我也无法原谅。 这件事发生后半个月,萧泊言离京了。 皇上厌他,命他尽快回他的苗疆。 他走的那天早上,我偷偷去南城门送他。 却没有看见他。 我问守城的士兵,别人才告诉我,皇九子萧泊言,从北城门走了。 「为什么走北门?去苗疆不是从南门出?」 「苗疆?」 士兵挠挠头:「不是说去燕门吗?」 我怔了一瞬,急忙拔腿,奔向北城门。 跑得肺都要炸开,终于追上将将出城的马队。 萧泊言骑在马上,带着随从,走在最前面。 我狂跑上去,挤开人群,扒住他的马。 「萧泊言!」 他惊了惊。 「你怎么来了?」 「他,他们说你要去燕门?」 他握紧了缰绳:「是。」 「你不是要回苗疆吗?是不是他们强迫你的?」 「没有,是我自己请求皇上,让我去镇守燕门的。」 「为什么?」 他的手握紧了缰绳,垂望着我,眼底柔软。 深吸了一口气,说:「因为,这里还有一个人值得我守护,为了这个人,我愿意重回燕门。」 我怔住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江芜,你要好好的,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地活下去。」 他不再看我,勒紧缰绳,打马而去。 「萧泊言!」 我在尘土里追着越来越小的人影,嘶喊着:「你到了要给我来信!你别把我忘了!」 无人回应。 黄沙漫天,我终于再也看不见他了。 回到家后,祖母震怒。 「阿芜!你去送那罪臣做什么?你这样做,会给江家惹来多少猜疑你知不知道?」 我静静听着训斥,等到祖母说累了,才伏地磕头。 「祖母,阿芜知错了,请祖母罚阿芜吧。」 「又来又来,我罚你做什么?」 祖母落了泪,走下来,将我抱在怀里。 「阿芜,江家只你一个独苗苗,你还要祖母怎么疼你呢?我骂你也好,训你也好,都是为着你的前途,你怎么就不听祖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