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四

    第十四章

    陈志文在残破的车子里把玩着得来的新相机的时，他完全不知道微博上早己掀起了一阵大骂狗仔不仁的风波。莫群芳与宫鷨年合作的计谋有点意料不到是连路人也跑过来了解事件，在明知道是宫鷨年的人踩碎了狗仔的相机情况下，几乎都力撑陈志文自找的。

    来得如火如荼的剧裂震盪震得火火娱乐的官微莫名其妙，它们的公关部门没有人知道发生甚么事，官微突然大量涌入了成几百万人在大骂他们的记者探访手段恶劣，更有宫影后忠粉翻出火火娱乐过往的旧史，指出他们採访艺人的劣质口吻跟不礼貌。

    火火娱乐公关极速到宫鷨年微博查看到底怎么会事，才知道陈志文在採访宫影后事发生推撞，宫影后身旁的人为了保护她而出动把陈志文制伏以及踩碎了他的相机，还有就是，宫影后二话不说赔了一部新相机的事情。

    这么大的事，他们没收到陈志文的报告！

    身为火火娱乐总经理周烙气到差点心脏病发，即时打了给陈志文。

    「操你妈的陈志文！你现在人在哪了！」周烙等电话有人接通，不管那么多，先向对方咆哮宣洩愤怒。

    「我收到线报去跟访宫鷨年，刚完事正打算回公司，怎么了，周总。」陈志文吓得在破车里腰板挺直，小心地抓住手机贴在耳边。

    「哼！跟访！你知不知道你惹祸上身！我跟你讲，这件事如果上头要找人问责，我也保不了你！新相机还喜欢吗，操你妈的！」周烙噗一声掛掉电话，他喝了口咖啡冷静心神，跟着让公关部全体到会议室开会。

    他们得在半小时内想出一个安抚宫鷨年庞大粉丝的对策。

    陈志文疑惑的打量着身旁的新相机，怎么周总会知道他有新相机？

    不对！靠！

    他下刻拿起电话点入微博，自己的私信栏竟有99 的讯息，莫说他早前发放的贴文底下全是骂声一片，管不了这些，他直接翻到宫鷨年的微博，看到她最新发出的贴文内容及时间，时间正正是他从店员手里拿到相机那一秒发出的，他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

    好一个宫鷨年，用不到十万买了不少新粉，讨好了一些花边粉，也让旧粉更忠诚，亦让形象提升，而且热搜也佔了一、二名，花十万真化算了！

    第二天，shine娱乐有限公司的总务经理办公室，助理小虎正跟大班椅上揉着额头的莫群芳报告宫影后与火火娱乐记者事件的发展动向，最后是火火娱乐昨天在宫鷨年微博贴文发出后一小时，在官微转发了宫影后的贴文，内容大意也是为推撞了宫鷨年而深感抱歉，讚颂宫影后慷慨大方，体恤记者。

    另外，陈志文也在私微上转发该贴文，用轻松的语调表达抱歉，同样讚叹宫鷨年出手大方，体谅做记者的辛酸。

    「莫总，这一回鷨年姐赔了相机但拢获了粉心，也获得不少路人的讚誉，亦有不少圈中跟鷨年姐较熟的都转发了微博，全都支持她。」小虎合上报告书，抬头便见莫总仍然揉着额头，但皱着的眉头倒是松了几分。

    「嗯，有甚么最新消息再向我汇报。」莫群芳端起咖啡抿进了一口，小虎趁这空档继续汇报其他作。

    「莫总，昨天你要我退掉jonny己办好，而那份合约也按你的意思更改了，你过过目。」她拿出第二个轻薄的黑色文件打开，轻放在莫群芳的前面。

    忙于应付鷨年跟记者的事件，也得跟上面解说情况，加上其他事，莫群芳都忘了有这件事，不过小虎提起这件事，脑海里即时浮现昨天她握着自己一双手，金啡色的眼睛一眨一眨的闪闪发亮，真是怪可爱的，难以想像她是如何为护主而制伏一个大男人与踩烂一部相机。

    「合约放下让我来处理，今天其他工作就按照昨天开会的进行。」莫群芳吩咐了几句便垂眼翻开合约书审查。

    审查了没问题，她看看手錶，皱着眉，昨天不是跟凌菲说这个时候带那女孩过来签约的吗？怎么还没来？

    莫群芳随手打给了凌菲，电话一接通便开口问：「凌菲，你人在哪了？怎么还没到。」

    「芳姐，我人在别墅啊……」凌菲接到她电话己知道怎么回事，背脊直冒了一片冷汗。

    「怎么还在别墅！不是让你带那个姓展的女孩过来签约吗！」莫群芳最不喜欢不守时的人，她向来约见别人只有早到，几乎没迟到的时候。

    「芳姐……你等等。」凌菲往客厅方向瞄了眼宫鷨年又在做瑜伽，她偷偷摸摸躲到厨房里，颤惊的低语：「芳姐，是这样的，昨天不是发生那件事嘛，鷨年姐跟展昕冷战了，展昕哄不了鷨年姐，鷨年姐又不拉下面子原谅展昕，昨天回到别墅她们各自分道扬鑣，而我今早有联络过展昕啦，但她电话没接，去她住的地方按门铃，屋里又没人…….我刚才也想打给你，看看合约能不能迟几天才签。」

    莫群芳一路听，眉稍一路剔高，曾几何时鷨年会有这种跟人冷战的情绪，当年刚签她回来，跟她很多做事作风磨合期里面，她们吵过不少架，鷨年是有话直说的人，不会把生气的情绪闭到心里，寧愿当场表达她不愿意去做一些工作，即管她被逼逆来顺受，她气也气不过一小时，给她足够的时间，怒气的情绪会被她消化掉的。

    脑里又浮起了展昕湿漉漉的纯真目光，那小孩用这招装可怜也让不了鷨年心软吗？

    正当莫群芳想着该怎样做的时候，小虎敲门而进，她按住了电话，示意她说话。「莫总，外面有个叫展昕的外国女生找你签约。」。

    「知道了，你带她进来。」莫群芳待小虎出去了，再跟电话里的凌菲说是展昕来了，来不及听对方问甚么，她就掛掉电话。时间刚好，小虎带来了展昕敲门进来，「你想喝点甚么？」她问展昕。

    「不用了，我待不了多久。」展昕坐下来，仰头对小虎回以一个笑意。小虎收到她的目光不自觉脸颊发烫，她转向莫总，她亦说不用泡咖啡，便依依不捨离开莫总的办公室了。

    莫群芳做事向来效率极高，她直接把合约倒过来推到她面前，指着说：「签吧，签了下週一正式成为鷨年的健身教练，还有，如果你想多点人找你，得去印些卡片，我才好帮你发出去，卡片上最好写上你全部有关的证书，或者拿过甚么奖之类的。」

    望着合约，展昕默叹一口气，拿着钢笔犹疑的在乙方迟迟没有落笔签名。

    「怎么了，条件不是按你昨天说的吗？你还想提高价钱？」莫群芳皱了皱眉，心己快一步盘算若再提高价钱可以提高多少。

    「不是。」展昕最终还是放下了钢笔，愁眉不展。

    「那是甚么原因不想签？」这年头的年轻人，不轮男女都是善变的，前一刻想这样，下一刻又否定它。莫群芳手下也有几个像展昕这种年纪的人，她花了好一段日子才整顿好九零后的一些歪风，渐渐能独立完成工作。

    未整顿前，她吩咐某个九零后搜集黎奕的全部资料，这个九零后却回答她：好，我有空做给你。她当场痛骂了那个靠关係进来的男生，还让他当天内交给她，要不然第二天不用上班。

    男生持着自己有背后靠山以为莫群芳不会踢他走，继续上班打机玩微信，第二天莫群芳不让男生进公司，男生背后所谓的靠山当然有在她顶头的老闆投诉，而她则一早跟老闆约法三章，做不成事的人，她留不下。

    「就……昨天那事……鷨年姐姐还在生我的气，她把我当透明，不跟我说话，也不看我，芳姐，你说我怎敢签这份合约，到时候鷨年姐姐不给我进屋还健甚么身了。」她指尖点住合约上宫鷨年这三个字。

    合约上提到最重要的部分是她做宫鷨年的健身教练期间，不得向第三者提及宫鷨年所有私人生活，包括透露住址、住屋环境等等，一切都要保密，凡发现有洩露的情况一概以法律途径要求赔偿及追究责任。

    莫群芳听了她的解释静了几秒，嘴边渐渐弯起来，闭不住的笑了出来。「难怪你这么得鷨年的欢心！展昕小朋友，你还不够了解鷨年了，她啊……应该没再生你的气了，昨天那件事，不但没影响她的人气，反而拉高了，微博更一日内增加了十几万人的关注，形象也更正面，如果说她有甚么损失，就是她花掉了十万给陈志文买了台新相机，十万对鷨年来说，哎，零钱啦，她一个包也二十几万了。」

    「真的吗？」展昕怀疑的看着莫群芳，即管这样，她内心是知道宫鷨年姐气的也许不是害她赔了钱，而是……

    她可能察觉到自己并不如外表看来那么一个简单的人。

    「当然！我跟她的相处时间怎样也比你长吧！若不然……教你一招，拿个耳朵来。」莫群芳勾勾食指。

    展昕吞了吞口沫，抱着一听无妨的心思凑上去，洗耳恭听。

    得到莫群芳的保证，展昕最终签了合约离开了shine娱乐，但她第一时间不是回去找宫鷨年，而是跑去了芳姐靠诉她的一间烤串店买肉串。

    她赶到过烤串店，刚开门半小时经以有七八个人在排队，眼见陆陆续续队伍开始长起来，她也赶紧排起来，前面有三个人买了烤串走了，终于等到服务生把点单子交给她。

    芳姐说鷨年姐姐特别喜欢吃鸡与羊串，她各点了十五串，再多点十串猪串，而她觉得蔬菜就不要吃烤的，她记得冰箱里还有很多蔬菜，让凌菲姐现在做一盘蔬菜薯仔沙拉配串肉吃才能均衡。

    她把点单纸交回去店员后便悄悄往凌菲姐微信里发了个讯息。

    那头的凌菲原本已在厨房里打算弄营养餐，收到讯息后叹气一笑，这两个人啊…..轻轻摇头，她便把鸡胸肉跟一些配料放回去冰箱，拿出一些蔬菜开始做展昕说的沙拉。

    买好了烤肉串，展昕忍痛花钱打车回去宫鷨年的住处，她忐忑的在门口徘徊，心情七上八落，然而手中的烤肉串有点变温了，她不希望鷨年吃到凉的肉串，会影响味道的。

    深呼吸几口，做被冷眼对待的心理准备，她一按下门铃就松开，彷彿门铃有电一样。

    心知肚明来电者是谁，凌菲从厨房里走出来，第一时间打量倚躺在沙发里的人，未见沙发里的人有所动静，她抽了抽眉稍，又再暗道无言叹气，赶紧替展昕开门。

    「展昕，你来啦。」凌菲故意声线提高八度。

    「嗯，我带了烤肉串过来，不知道…….你们想不想吃。」展昕抓抓脸颊，目光穿过凌菲姐的肩位偷看向客厅方向，她只见到宫鷨年靠着沙发的头颅。

    「哇！！还是这家烤肉店买的！不过我也得问问鷨年姐。」凌菲向她挤挤眼，回身叫喊过去问：「鷨年姐，展昕买了烤肉串，还是你喜欢那一家，要吃么？」

    凌菲开门那秒，熟悉的烤肉串味道已飘到宫鷨年的鼻腔里，她咬咬牙，暗里大骂一定是有人告诉展昕这家烤肉店！

    暗自吞着口沬，她按住肚皮阻止她发出叫喊，一眼也不往后看，冷淡应道：「我不是要锻练身体吗，还吃甚么烤肉，关门。」

    「鷨年姐姐……」展昕不管了，她提着两大袋烤肉串衝进去，跪坐在宫鷨年腿边，双手把肉串提高「对不起，我以后不敢了，你吃点烤肉好不好…..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宫鷨年垂眼盯住展昕委屈巴巴的模样，彷彿是她责怪错她了，嘴紧抿住，她不能心软松口的。

    「来，烤肉很香，还热的，你闻闻。」展昕出狠招，从袋子里取出羊肉串递到她嘴前，柔声哄道：「你闻一下，很香很嫩，嚐一嚐，好不好？」

    该死！还是羊肉，洒了很多老闆独门的调味粉，受不了了！

    她瞪向凌菲，凌菲下意识撇清责任猛力摇头，宫鷨年姐思忖了几秒，知道她喜欢这家烤肉串的人只馀下芳姐，展昕是去了签合约，可能她们说了些话，然后莫群芳告诉了展昕。

    「哼。」宫鷨年姐坐直腰子，眼眸仍然垂着瞅盯着展昕，脑里惠比特犬的双目移花接目的跟展昕双眼接合起来，怪乖巧讨人疼的……

    心尖肉己软了，抬手故意揉乱了展昕的头颅，捏捏她的脸颊后把她手里的羊肉串抢去，忍不住把肉凑到嘴边撕下来送入嘴里慢慢咀嚼羊肉的细嫩肉味，她吞下这口肉，把展昕拉起来坐下。

    「我不知道你是甚么人，但以后不能再这么衝动，你以后跟我一起做瑜伽与冥想，平静心灵。」宫鷨年侧一侧首，瞥眼看向展昕己恢復清朗笑容的模样，也感染到她心情也好起来。

    把肉串吃得津津有味，宫鷨年心底问着一样的问题……

    展昕，你到底是甚么人？

    同时，展昕在一旁拿起一串肉串放到嘴边，眼尾一直停留在宫鷨年吃相优雅漂亮的侧脸，她用肉串遮住她比平日成熟温暖的微笑，张嘴咬了一小口，嘴儿慢腾腾的咀嚼开来……

    宫鷨年，你怎会是这样可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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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要说的话：

    也许在展昕遇着宫鷨年之后，大家可能觉得展昕表现得像小孩，所以今章开始，我会把展昕其实比宫鷨年成熟的内心多加点描述。（展昕要飞天了，要撩影后了～）

    平日叫出口是鷨年姐姐，展昕下一章开始，心里叫的是宫鷨年，因为在意一个人，才会默念她的全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