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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清风话头一转,问他:“你认为自己会是什么等级?” 穆凛一挑眉,不假思索:“F。” 冯清风一愣:“……” 这么谦虚,不是他的风格啊。 一边儿的庄可续没忍住,直起身接了句嘴:“你在开玩笑??” “是啊。”穆凛就歪着脑袋一笑,“不像?” “……”庄可续摊手,满脸黑人问号,“谁会用你那么一本正经的语气开玩笑!” 穆凛满脸无所谓地一耸肩:“下次改进。” 冯清风轻声一笑,站起身向穆凛递了一纸黄灿灿的评议书:“看看吧。” 穆凛伸手接过:“谢谢PD。” 他指尖一翻,评议结果映入眼帘。 冯清风微笑着问:“看清楚了吗?” 穆凛点头。 “请去到对应排位区挑选你心仪的位置。” 穆凛道了谢,又冲着导师席鞠了一躬。所有人都看着他转身,朝巨大的塔形排位区走了过去。 “不直说吗,这居然还留个悬念!!” “不,你觉得这真的有悬念吗……” “我觉得他可以S——前提是有这个等级。不过没有,那应该就是A了?” “A,绝对的,他太稳了!” 穆凛站在金字塔最底层,一层层攀登。 之前懒散坐着的选手们不约而同在他经过的时候挺直了腰板,活像是小幼兽遇到了步步紧逼的天敌。 无数人的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穆凛目不斜视,一步一步往上走。 “啊我比他本人还紧张……” “他会去哪个位置啊?” “C……C位?” 当然是C。 穆凛站定在金字塔尖,端详了一下这恢弘漂亮至极的座位。半晌,他嘴角一掀,转身坐下。 坐在全场最高、最大、最辉煌的位置上,他漫不经心地把手指上的戒指转动一圈,再瞥了眼旁边的摄像机,挑着眉轻笑一声:“视角不错,我喜欢。” 摄像老师敬业地端着相机木着脸,嘴角抽了抽:“……” 臭屁。 …… 选手们陆续上场表演,时间分分秒秒地过。 “还有几个人没有上台啊?” “我好困了……” 坐在穆凛下边的选手们打着哈欠聊天。 仔细听一听,会发现偌大的内场到处都是接二连三的哈欠声。 表演、加试、点评、休息,这些时间加在一起让夜色越来越浓重。之前因为人员不断增长而闹哄哄的地方现在颇为安静。 留心的话,说不定还能听见一点细微的鼾声和咂嘴的声音,好像大家都顾不得面前还有摄像头在拍了。 没办法,实在困,撑不住。 穆凛也困,没什么精神地撑着脑袋,耳朵捕捉到一些模糊不清的字句。 “座位好像都差不多快满了。” “那应该就只剩下一两个了吧?” “剩一个,F区的……诶,那个封胥是不是还没上来?” “谁?” 听到封胥的名字,穆凛微微睁开眼,往下看。 “封胥啊,封胥你不知道?听说是这季的天花板!” “我之前不是听说是齐冬安吗……” “嗯,他俩是一块儿被传出来的。” 议论之中,舞台光骤然大亮。 一道修长的身影从入口通道走了出来,站到了舞台正中央。 “导师们好,我是封胥。” 话音低而不浊,磁性又温和。他站得笔直,熨帖的衬衫连褶皱都精致得很,像是中世纪高雅又谦逊的名门绅士。 导师们照例寒暄了几句,便让他开始舞台。 穿着简单白衬衫和西裤的青年站在舞台中央,舞台光很柔和地打在他身上。他垂着眸,握着立麦起了个很柔和的调。 他唱的是某种不知名的语言。 也就是这种时候才能够让人更深刻地意识到,语言无法传达出来的东西,音乐可以。 ——静谧,神秘,和孤寂。 “嘶……” 有人忍不住小小地轻嘶出声,又在全场寂静中飞快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该怎么形容这种声音? 像是透过麦穿破了屏障,流星一般拖着一尾绮丽的光晕坠落进了心里。 耳朵为这声音着迷,大脑陷入宕机,双眼只知道目不转睛。 穆凛睫羽微垂,无可否认胸腔中跳动的心脏有加速的迹象。 声音太不简单了。 ……他一开口,没有谁舍得再在睡眠上浪费时间。 等到封胥尾音慢收一曲唱完,又过了半晌,穆凛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首歌居然就这么完了。 他目光在台上定了一会儿,发现封胥上台没眼镜。 ……这就顺眼多了。 他指尖在扶手上漫不经心敲了敲,心想。 “天……这嗓子,这唱功,不愧是专业的……” “好好听啊!!!” “好强,vocal在我们这季算是拔尖吧?” “如果他A的话待会肯定要battle,不知道他会选谁……” 听他唱歌是一种无言的享受。 并非炸裂的歌声,不是轰动的曲风,但他开口唱出低音,像是唱出了一条月光下脉脉流淌的河流。 穆凛半眯着眼往下看,底下的人恰巧抬眸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