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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洗完澡封胥还没来得及戴上眼镜。 那双令人惊艳的眉眼完全显露出来,简直让人完全说不出拒绝的话。 穆凛舌尖在齿列一带,往里坐,把他拉上床。 “上来。” 封胥就跟着他的力道上了床。 刚洗完澡的封胥身上有股干净的清香,带点凉意的体温入侵了属于穆凛的空间。 穆凛勾着他脖子,凑近他颈窝嗅了嗅。 木质调混着冷香,因为太低迷而有种令人臆想的感觉。 ——这时候如果他长有獠牙,说不定就会一口咬下去了。 带着热意的吐息洒在他的皮肤,封胥下意识回眸看了眼。 对上他目光后穆凛懒洋洋地挑了下眉,略长的发丝遮挡眉眼,微眯着眼懒散笑着的样子带点放纵的野性。 有种,“我就是干了坏事,可你又能拿我怎么样”的嚣张和狂妄。 猛禽系男生的魅力就在于一个字,野。 ——又野又坏。 自由的灵魂、生来的桀骜和不羁永远是该死的吸引人。 封胥心里猛然涌上一种异样的酥麻感。 穆凛把平板拿在手里,懒散地倒了回去:“电影确实不错,是老师推荐的。” 封胥顿了顿,不太明白心里若有若无的遗憾来自哪里。 他问:“余敛?” “不是,是我们组配的音乐老师。”穆凛舌尖顶了顶腮帮,道,“《亡国》我以前也听说过,获奖无数。但是片子太老了,没看过。” 老电影的质感肯定是比不上现在的,画面时不时有点雪花屏挺影响观看体验。 可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穆凛从来不会看这种纯粹的悲剧。 写得好的悲剧剧本给人一种不可抗力,像是《story》里面唱的那样。 ——It\'s absurd, of course. (理应如此,才最荒诞) 理应如此。 是的,一切都合情合理、顺其自然。 没有人为的掌控,只有命运的调度。命运要你走你就不得不走,何其无奈又绝望。可穆凛天性强势,他喜欢自己主导人生,而不爱被支配。 但纵然如此,他也不得不承认《亡国》确实拍得很好。 《亡国》是上个世纪的电影,但如今每年都还要拿出来被吹一波。 当时时值动乱,据说导演拍出这部影片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但所幸他做到了,才能够留给后世这样一个震撼人心的经典。 整部影片时长一个小时,只讲述了一个简单至极的故事:亡国前、亡国后,一个底层人士随波逐流、无能为力的故事。 他的国家从没有繁荣昌盛过。 像这种连名字都不曾留下的小国,只作为历史洪波里的一粒沙尘被后继者践踏在战马之下,而猩红的血从不会怜惜一粒不起眼的砂砾,亡国以后主角也作为战败国的一员被暴君处死。 有反抗吗?有,但没用。 有希望吗?有,但得不到。 全片风格的确和《story》比较相近。 比起以剧中人的身份讲故事,他们都更偏向于上帝视角的陈述。以一种抛开感性、全然理性的口吻平静讲述一个绝望而无法挣扎的故事。 而观影者的感觉就更明显了。 他们在理性中寻找感性,并打动了自己,在观影过程中会无数次有想冲进去拯救剧中人的冲动,却发现做不到—— 遗憾,惋惜和绝望。 看电影的时候穆凛没有乱动,安安分分靠在他旁边看。 没过一会儿喻侃回来了,看见他俩躺一张床上还挺惊讶的,问了句:“啊?穆哥你不舒服?” 视线在俩人之间扫来扫去,不管怎么看都有种狐疑的感觉。 穆凛侧目一扫,坦坦荡荡:“没有。” 他骨相好,皮相更是顶级。纤长的眼睫一收,眸中聚着光凝成刃,眼尾斜着睨过来,微微眯眼的样子看起来漂亮极了。 喻侃挠挠头,又看向封胥:“……封老师你不舒服?” 封胥无奈笑了下,道:“没有,我们在看电影。” “哦~”喻侃这才后知后觉,也凑过来瞥了眼,“不是吧!你们居然有平板!!是从姚书礼那里偷渡的?” “不是,选管给的。”穆凛应道,“让我们看电影找感觉。” 喻侃懂了,艳羡地叹口气:“真好啊……” 简单聊了会,喻侃就走到阳台去洗漱了。 封胥也坐起身道:“我去睡觉。” 穆凛靠在枕头上,懒散地半眯着眼看着,单手扣着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抓过来。 封胥一愣,顿住。 穆凛垂眸盯着他的手。 封胥的手很好看。 微凉的手一摸,有种艺术品般的骨感。 同时它看起来也适合一切具有艺术性的活动,比如书画、弹琴。 “走什么?”穆凛拇指在他指关节上轻轻压了压,抬眸看他的时候嘴角上扬,“别走了,在我这睡吧。封老师。” 带点笑意的嗓音,抓耳得让人感到心脏被一股电流痒酥酥地电了一下。 他手上的力道轻得不得了,微小的动静却在感知中被无限放大。像是有股电流从他细微的力道里狂乱地发散出来,带刺的细小藤蔓贪婪地攀附而上。 酥麻又带点隐隐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