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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的冰箱里空空如也,只剩下两瓶可乐。容辛站在冰箱前沉默了两秒,一天没有得到安抚的肚子里叫个不停,胃里又开始一抽一抽的痛了起来,他叹了口气,关上冰箱。 学校门口有一条小吃街,各种烤冷面、烤红薯、铁板烧烤应有尽有,旁边还有不少小超市。 容辛去了最近的一个超市,选了个全麦面包,结账的时候忽的听见门口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打电话。 “上次不是和教务处商量好,说把清远楼会客厅给我们外联部做讲座用的吗,怎么忽然变卦?” 裴焰从远处走来,插着兜站定在超市门口,眉头微蹙,语气略沉。 容辛的视线透过超市的玻璃门在他身上转了一圈,无声无息地收了回来,作为一个刚刚把对方拉黑的罪魁祸首,他还是不愿意在这种尴尬的局面下和裴焰面对面的。 “裴焰呀,你们大一的新生不知道,” 对方是大二的学术部部长,听到裴焰语气不善,话音也变了,“学术部的讲座向来是院里最重视的,以前也出现过讲座时间和场地冲突的情况,都是以学术部为先的。” “我知道你新人上任三把火,但是为人处世的道理得学会是不是?你这次让给我们,下次有好的资源我们也会帮你们搭线的。做人不知变通,将来会吃亏的,你们外联部部长我也很熟,这事不至于我和他再聊聊吧。” 裴焰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冷笑。 学术部这些日子怎么样他又不是不知道,部长带头消极怠工,平时屁事不干只知道跟在老师和教务处后面献殷勤,正经活动办不成一个,学术论坛质量差的吓人。现在不知道从哪来的门路搞来的讲座,自己事先不打点场地做准备,故意等着他把一切都收拾好之后直接过来硬抢。 ——做梦,惯得你丫的臭毛病。 “学长,”裴焰语调不变,甚至还笑了一下,“清远楼的会客厅的使用权是我自己跑了三趟教务处经过好几次协商才要来的,会客厅的现场布置是我带人从上周二下午六点干到晚上十点才布置好的。我在外联部这一个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自己准备好的资源要拱手让人的道理。” 夜色下他的轮廓非常冷硬,眉骨下眼窝深陷,平日里的热情似火消失不见,从头到脚都给人一种一看就不好惹的感觉。 “据我所知,这次你们学术部的讲座邀请的是柯迪大学的王明宇教授吧,他去年六月的时候被查出了学术作假你们不知道吗,还是说你们根本没做过相应的背景调查,随便拉人做讲座只是为了满足今年的指标?”裴焰说。 电话那头瞬间没了声音。 容辛在玻璃门内听得清清楚楚,不禁侧过头看向裴焰。 秋天的大晚上夜色微凉,裴焰却只穿了件黑色的T恤,手臂上肌肉的线条分明地紧绷着,他认真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质和平时都不一样,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有种不怒自威的魄力,骨子里似乎带着同龄人身上没有的沉稳,隐约藏着暗涌般的匪气,锋利桀骜的眉眼中有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狠劲儿。 裴焰挑起眉梢:“如果真的有特殊情况,麻烦你拿着院长的授权书来找我,否则我的讲座就是我的,谁也别想抢。” 学长气急败坏:“裴焰你!……” 裴焰按断了电话。 想不到裴二哈竟然有的时候也会像只小狼,容辛眼底闪过一抹赞许。 他把帽子戴上,拿起结完账的面包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从裴焰身边低头擦身而过。 裴焰潇洒的把手机揣进裤兜,撑住玻璃门,正要进去买瓶冰雪碧,忽的身形一顿。 “哟!”裴焰猛地回头来,一把揪住捂得严严实实脚步飞快的某人的衣角,勾起嘴角:“小辛辛!” 容辛:“……” 两分钟后,裴焰欢天喜地地和满脸黑线的容辛并排走在一起。 “你说说你,晚上就吃个面包凑合,这不是存心让我心疼吗。”裴焰压低嗓音宠溺道,“穿个帽衫带个帽子就以为我认不住来了?你可真是太小瞧我了。” 容辛:“你给我好好说话!” 裴焰惋惜地清了清嗓子,抛弃“性感”的气泡音,恢复了正常的略低的磁性嗓音:“你中午没怎么吃饭,晚上应该喝点热粥垫一垫的。” “家里没米了。”容辛实话实说,他用余光看向裴焰,觉得自己刚才看到他英勇和学长对着干一幕可能是错觉,裴焰身上的霸气仿佛惨遭侧漏,现在怎么看怎么都还是一只邪魅二哈。 二哈一脸心疼:“为什么不买米,是因为扛不动吗?” 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冰山真是太可怜了,果然是比林妹妹还娇弱,要不是遇到自己只怕过两天就要饿死了。 “没事,你别担心,等明天晚上我给你买两袋送上去。”裴焰安抚他,顺水推舟摸出手机,“来来来,重新加个好友呗,把你家地址发给我一下。” 容辛的拳头攥得咔咔作响,强行克制住把裴焰的狗头当街锤爆的冲动,快步往前走。 “哎呀你别生气,嫌我送的晚了是不是?”裴焰立刻迈着大长腿追了上去,“那也不怪我呀,明天下午还要和鸿城集团通电话拉外联,等打完电话我立刻就给你送去……” 容辛的脚步猛地顿住了,回头看向裴焰:“你要拉鸿城集团的外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