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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燕清舞眼神空洞,手死死捂住胸口。 没有哮啕大哭,没有悲伽凄然。 也许真正的痛苦,是哭不出来的。 “开车的时候小心清舞。”燕东琉哏神复杂地望了望叶无道,快步走出四合院,坐上那辆挂北京军区车牌的奥迪,咬牙,奥迪如风驰电掣般冲了出去。 …… 病房中,燕天楠静静躺在床上,苍白的脸色带着一种解脱的意味如同放下执着的佛陀。 他知道,自己能活这么久,已经是奇迹。 蔡咏颜死死抓住他的手,似乎不像他被死神带走,泛滥的泪水让她精致的淡妆如被乱雨打乱,她安静地看着这个陪她走过二十多年时光的男人,不是不哭,是不敢哭。 “咏颜,对不起,不能陪你一辈子了。”燕天楠转头深情凝视着这个深爱着的女人,他知道当年如果不是那个人退出北京,如果不是那个人选择那门婚姻,她会跟很多北京女人一样选择继续等待,但是他不后悔跟她结婚,不后悔。 蔡咏颜轻轻摇了摇头,挤出一个悲伤的欢笑。 “一个男人,有个体贴温柔的老婆,有一对听话乖巧的子女,这一生也就算不虚度了。”燕天楠满足笑道,哪个人面对死亡不忐忑。只是他真的很满意了,他知道自己已经比太多人都要幸运,只是眼角的泪水却仍然哀伤而遗憾,作为一个父亲,怎么会不想看着子女步入婚姻地殿堂,怎么会不想抱着孙子享受天伦之乐? “天楠。不要说气话,谁说我的儿子就这么轻易走掉,难道你要爸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成?”拥挤的病房中这位魁梧而威严的老人站在蔡咏颜身后,其他人都下意识地站在距离他一米外的地方,他就是燕家的核心燕极关。也就是燕清舞的爷爷,身为华夏最优秀军人的他此刻也是满脸悲怆,说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时候甚至有点哽咽。 “爸。”燕天楠艰难地转头望着这个严格到近乎苛刻的父亲,千言万话竟然只说出这么一个字。 父爱如山,太凝滞太沉重。甚至让你无法宣泄。 燕极关仰起头,似乎不希望那眼泪溢出眼眶,径直走出病房,其他亲人也跟着离开病房,只留下蔡咏颜。 “跟你结婚。我不后悔,真的。”蔡咏颜温柔抚摸着燕天楠的消瘦脸颊道。 “我知道你不爱我,但是我真的无所谓,真地。”燕天楠苦涩笑道。像叶河图当年那样放弃一个个很爱他的人,并不痛苦。放弃一个你很爱的人,那才痛苦。 像燕天楠这样爱上一个不爱他的人,那才是最痛苦。 ‘傻天楠,都这么多年了,你以为我还是那个崇拜英雄的女孩吗?爱情除了稚嫩初恋,还有沉淀下来地东西。跟你柴米油盐了二十多年,不爱,都难了。更何况你是这么体贴的男人。’蔡咏颜终于哭了出来。 她确实恨着叶河图,但是她知道晕好的报复不是毁掉对方,更不是毁掉自己,而是要比他幸福和快乐。所以,她选择爱上了燕天楠,然后幸福的生活。不管这对叶河图来说有没有意义,至少她很智慧地报复了他。 “我真的很后悔那样对清舞。”燕天楠闭上眼睛痛苦道。 燕清舞最初之所以答应离开叶无道,是燕天楠在上次病危入急救室前要燕清舞做的事情,在那种情况下,只要是人,都会答应自己父母的要求,因为,那很有可能就是燕天楠最后的遗言。 大难不死的燕天楠似乎也想通了很多事情,与白家的恩怨也看淡了很多,再来看待女儿的感情,就更加的单纯。 “那不怪你,只是你甩错了表达方式而己,那不是错。我相信清舞能体谅你的苦心。”蔡咏颜轻轻擦拭燕天楠眼角地泪水。 “爸。”泪眼婆娑的燕清舞站在病房门口,怔怔望着躺在病床上的父亲。 燕东琉静静关上门,跪在床头。 “清舞,你不会怪爸爸吧?”燕天楠似乎想要伸出手抚摸女儿。 燕清舞也跪在床头握住燕天楠的手,泣不成声。 被感染的蔡咏颜也放弃死死抑制的情感,扑在燕天楠身上痛哭起来,燕东琉狠狠擦了把眼泪。 “东琉,以后你要代替爸爸保妒你妈和清舞。”燕天楠吃力道,眼神开始浑浊。 燕东琉点点头,这是燕家两个男人之间的承诺。 “咏颜,清舞,东琉,你们幸福的话着,就是我最大的欣慰。”燕天楠喃喃道,声音渐渐微弱。 真正想念一个人,哪怕他死了,也要好好活下去,狠狠的回忆。 医院天台上,叶无道坐在栏杆上抽烟,地上已经有一大堆烟头。 当看到那道清瘦而憔悴的身影,他丢下烟,难备说话的时候,燕清舞已经跑了过来,扑到他的怀里。身体颤抖得厉害,如果不是叶无道,恐怕两个人就都要摔下去。 “无道,你会爱我吗?”燕清舞死死抱着叶无道,哽咽问道。 “会,会使劲爱你。”叶无道轻轻摸着燕清舞的头,柔声道。 “你会在我感冒的时候倒水哄我吃药吗?” “会。” “嗯,那我会答应你的求婚,哪怕没有玫瑰和戒指,只要真有这么一天。”燕清舞抽泣道。“那你会让我继续做我喜欢做的事情吗?” “会。” “嗯,那我也会随时做好难备跟着你背井离乡,或者,在你不再爱我的时候静静走开。”燕清舞泪眼朦胧的断断续续道,“那你会答应我趴在你的肚子上一起看电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