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２）不曾改变

    「猜猜我是谁？」

    在森林中玩闹，金发小女孩从银发小女孩的身后遮住她的双眼。

    「allan。」

    「当然是我，阿熙。」调皮的语气，也是身为青梅竹马的一种默契。

    阿熙转过身，allan还是遮住她的眼睛，她不懂她的意思，但还没来得及问，她就上前亲她的脸。同时害羞，两小无猜，情竇初开，停顿了几分鐘，阿熙慢慢拿开她的手，彼此对视，同样脸红心跳，同样笑得靦腆。

    「礼物，因为以后或许就没有机会给你了。」

    allan说的忧伤，因为几天后她就要搬家了。阿熙听着难过，她很感性，她不想跟她最好的朋友，最亲密的伙伴分开，但她无能为力。望着夕阳下的allan，这片从小一起长大的森林游乐之地，以后只会剩下她，阿熙忍住不哭，向前抱她，抱得很用力，让allan快喘不过气，可是也心甘情愿。

    「我也有礼物要给你，今天晚餐过后，我去找你。」

    分别前，阿熙紧紧牵着allan的手回到镇上，她说好，我等你。那一刻，allan满怀期待与充满柔情的眼神，阿熙深深记得。

    －－－

    「allan……」

    似真实的回忆似虚假的梦境，鹤熙从那片森林与夕阳的画面中惊醒，眼泪滑过脸颊，那是无意识，allan是谁？鹤熙的情绪莫名激动，但很快就被身旁的女人唤回现实。凯莎侧身抱她，脸颊磨蹭着她的肩膀，金发、银发交错，望着凯莎有点不安的脸色，睡着的样子依然美丽无暇。鹤熙转头伸手轻抚凯莎的脸，想起方才自己头痛欲裂难受倒地，她心疼不已，她慌张害怕，那关心的神色代表了她对她的感情。鹤熙轻亲凯莎的鼻尖，笑容是甜蜜，明明她可以住在独栋豪华别墅或高科技化的大厦高楼，却偏偏跑来这小套旁，跟她挤在这张单人床上，也是委屈她了。

    「对不起。」

    揉揉凯莎的后颈，这抱歉是鹤熙对于刚才失控的醋意，差点要毁了凯莎的人生，咬下去就万劫不復了。不过万劫不復这形容是从鹤熙的角度，凯莎是求之不得，只是第一次难免害怕。无奈鹤熙的个性就是不喜欢争，也惯性退缩，再度抱凯莎入怀里时，她又想起凯莎说的彦，不能说她对凯莎的爱不够，而是她在替她遥想未来的情况，她不可以擅自标记她，因为她现在没有可以给她幸褔的能力，她必须找一个完美的alpha来陪她。此做法虽然心痛，但鹤熙决心要偷偷这么执行，天晓得她这性功能障碍何年何月会好，人生苦短，她不要凯莎浪费美好的光阴给她。

    「我也爱你。」但情不自禁无法挡，鹤熙拥着她的爱人悄然睡去。

    今晚除了凯莎跟鹤熙的突发状况外，蔷薇和凉冰的纠缠、折磨也再继续。人总是矛盾，所以凉冰才在半夜的晚风中，在黑暗的巷弄里，在那漂亮的蓝色路灯前，独自一人抬头望向蔷薇刚搬进来的三层楼公寓。凉冰穿着单薄的衣裳，心里纠结难解，此情此景，犹如再现五年前蔷薇偷偷跑出来找她的场景，只是心境截然不同了。突然，手机响了，是小爱打给她的。

    『妈咪，你在哪里？』

    「小爱，你怎么还没睡，已经很晚了，妈咪有点事，很快就回去，让阿追说故事给你听好吗？乖，听话。」凉冰温柔安慰。

    『不要不要，妈咪你是不是跑去外面偷偷哭哭？我要生气囉，你都不听话，还要我听话，我要叫警察姐姐带你回来。』小爱生气的语调是可爱，凉冰忍不住笑。

    「警察姐姐？」

    『对啊，我已经要她负责所有兔兔们的安全，我还有她的手机号码。』

    「小爱，你说的警察姐姐是谁？」凉冰皱眉，有不好的预感。

    『就是惹妈咪你哭哭的，那个红头发的啊。但是不用担心，我弹过她的额头了，她也答应我，以后不会再……』

    「小爱！」

    凉冰忽然很大声，小爱吓了一跳，这次换她哭了，凉冰反省自己不该如此兇她，急忙安抚。等小爱不再哭，凉冰松一口气准备回家，这时有一双手帮她披上了外套，瞬间，凉冰的心跳好似停止，立即掛断通话转身。

    「天冷，回家吧。」

    蔷薇浅笑看凉冰，她身穿居家服，手中拿着便利店的塑胶袋，明显是刚买了宵夜点心回来。

    「我有要你这么做吗？」凉冰的态度依旧毫不客气，可以令人冻结成冰，也令人如烈火焚烧。

    蔷薇低头没回应，她接受她的冷嘲热讽，因为她明白自己受这些是应该的。

    「你以为你是小爱的谁吗？」

    蔷薇原本要听她的话拿回外套，却被凉冰用力抓住手。

    「我没有，我知道我什么也不是。」

    手被抓着生疼，蔷薇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这次直视了凉冰的眼睛。

    「知道就好。杜蔷薇，我很不想看见你在小爱身边绕来绕去，我不管你跟小爱有什么约定，在我面前，你的保证不值一提。」凉冰甩开她的手。

    「我知道，我只是想弥补这些年我对你的……」

    「弥补？笑话！我不要。」

    凉冰将外套拿起，狠狠丢回给蔷薇。外套落地，凉冰转身要走，蔷薇赫然看见凉冰藏在黑发下的，那满布伤痕，跟她曾经咬过的后颈腺体，至此，蔷薇无法再忍。

    「凉冰，你不要再伤害你的身体了。」

    这话阻止了凉冰离开的脚步，沉默数秒，她冷笑转回身。

    「杜蔷薇，这个世界上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就是你。我为什么要伤害自己？我高兴。我不用你可怜不用你同情，我tm根本不在乎你，有人在乎你吗？」凉冰的崩溃值在上升，违心的话说多了，彷彿拿利刃从喉咙割下去。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蔷薇受不了，直接揭发凉冰的行为漏洞。

    「那你为什么要离开？」凉冰的逞强已经到达极限。

    蔷薇想不出好一点的婉转的回答，好像不论她说什么都一定会令凉冰痛苦不堪。不，光是站在她面前，凉冰都是快要发疯的，宛如无法克制的发情期，蔷薇是到今天才懂了，原来爱就是身为人最强的发情剂。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那道泪从右眼落下，蔷薇想保持平静的声调，但根本做不到。

    两人凝视彼此，就算视线模糊，仍然把对方的模样看得清清楚楚，你从未改变，千言万语都说不出你不曾改变的痴情与坚持，挽回一段感情有多痛心疾首，但都不比我此时此刻竟然还爱着你来的痛，可是要我怎么原谅你。

    「去你妈的全都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