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４６）真好

    晚餐过后，阿熙如约去找了allan，两人偷偷跑去森林里，牵着对方的手，黑暗的林子里，她们不需要手电筒，沿路的萤火虫是她们的灯光，不只照亮对方的笑脸，更温暖彼此的心，最单纯的喜欢，allan深深记得阿熙的背影，她愿意跟她一起冒险，不论哪里。两人最后穿过森林，来到空旷的林边。

    「赶上了！」

    烟火在远处的城镇上空绽放，那是庆典，两人抬头看，绚烂夺目灿烂耀眼，小孩子就是容易满足，明明是很普通的，不是很特殊的造型烟火，她们的心却深受震撼，要到很久以后，两人才会了解，原来是因为站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烟火施放的时间不长，也不知是为何而庆祝，但对allan来说，那些都不重要了，此时此刻，最美的是阿熙的眼睛。

    「阿熙。」

    「allan。」

    allan紧紧抱着阿熙，阿熙也拥紧她，有些话不用说，阿熙知道她在流泪，她下午也是忍住不哭的，可是现在，阿熙也不能控制情绪。

    「我想抱你好久好久。」

    太靠近对方，心跳如此明显。

    「可以给我最后一个礼物吗？」

    她们都还只是十二岁的孩子，孩子的反应都是最直接的，也许是出于alpha跟omega互相吸引的本能，又或是纯粹想拥抱珍视的人在怀中。自然而然的，她们接吻了，初吻。繁星点点的夜空下，春心萌动香气围绕，永世难忘。

    －－－

    「凯莎，你下班了吗？」

    夜晚，鹤熙还在那座城市，在allan那栋公寓楼下的电话亭里，因为手机没电了，也是鹤熙大意了，但她对凯莎的语气依然是最温柔的关心。

    『不，我在加班。』

    自从她们交往，这还是凯莎第一次加班。

    「嗯……凯莎，你今天过得好吗？」鹤熙这问句真正的说法是，我很想你，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觉没脸回去见你。

    『不好，没有你，我非常不好。』凯莎直说，听得出生气。

    「我晚一点回去，你别……」

    『晚一点是几点？你不会想去看她工作吧？allan工作的时间是晚上十点，你打算待到半夜吗？告诉你，不行。』

    鹤熙明白凯莎的脾气，但她在电话亭里却笑的靦腆。

    「你在吃醋吗？」

    『没错，鹤熙，见朋友不需要一整天，更不用一整晚。』凯莎这时候的态度不是总裁的霸道，是女友的任性。

    「对不起，我很快回去，凯莎，我把晚餐都放在冰箱里，微波加热一下就可以吃，但如果你吃外面的……」

    『我会吃，没有什么比你做给我更好的食物。』

    此话就很帅气了，这说话的方式，鹤熙心想凯莎不是alpha真的可惜。

    「凯莎，我立刻回去，你别加班太晚。」

    电话另一头的凯莎惊讶鹤熙的转变，但更多的是开心。

    『不许骗我，我会在家门口等你，除非你出现，否则我不会移动半步。』

    鹤熙浅笑，有股甜蜜，随后掛上电话，雀跃的转身要走出电话亭，却没想到有个女人已站在电话亭外。鹤熙吓了一跳，再仔细一看，街灯照亮对方的面容－allan。虽然整个人的神态跟早上见面时相差很大，这妖媚的模样跟白天憔悴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但是她没错。鹤熙推门走出去，瞬即闻到一股非常浓烈的香水味，她皱眉掩面。

    「借个火好不好？」allan问鹤熙。

    「对不起，我不抽菸。」

    allan苦笑，侧过身，自己拿出打火机点菸。鹤熙盯着她，眼神诧异。

    「怎么？你想学抽菸？」allan说，鹤熙马上摇头。

    「现在这个年代，跟女朋友用公共电话联络，满新奇的。」

    从allan口中吐出的白烟有股迷惑，但更多的其实是折磨。鹤熙不说话，距离她几步远，混合了香水跟菸的味道，这味道很难闻，鹤熙想吐，可又莫名难过，强烈的衝动想熄掉allan手中的香菸。

    「我看过杂志，凯莎，性别平权城市－梅洛天城，世上少数的女性omega总裁，眼光不错。」

    对于allan的讚美，鹤熙觉得她是在讽刺，后来也印证了。

    「这个时代，alpha也要对omega摇尾乞怜才得以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allan看透世间黑暗无情的眼睛，鹤熙想发怒却很痛苦，头忽然痛了起来，她渐渐弯下身去。allan看不懂鹤熙在演哪一齣戏，最悲哀也不过被侵占，反正也无可失去。她走到鹤熙面前，蹲下身与她平视，见鹤熙面目狰狞，难受的摸着头，allan用拿菸的那隻手的中指轻轻拨开鹤熙的瀏海，她想看清楚她的眼睛，内心在问你真的是鹤熙吗？此时，鹤熙想退，但退不了，信息素开始兴奋，无法言喻的慾火衝上胸口，她无法控制，全身冒汗。

    「阿熙？」

    香菸从allan手中落地，微小的火花被鹤熙踩熄。鹤熙大口喘气，她用力抱紧她，几乎要把她揉碎，虽然她早已四分五裂，这一刻是碎成千万片。头上的路灯灭了，这城市总是无预警停电，郊区就是不被重视，就像omega，如狗一样的，一旦发情就什么也不是。

    「allan……」

    鹤熙在关键时刻，抓住allan欲伸到她裤子里的手。allan很意外，一个alpha在这种状态下还能不发疯，这是药效太差，还是你觉得我太卑贱呢？怒顏，鹤熙的蓝眼里有水也有恳求，她的力道很大，allan的手腕上都印出指痕。

    「我看你也不是不想要，阿熙，你想要什么呢？」

    漆黑中，视觉失去，听觉就敏感了。

    「我……」

    「你想要什么？阿熙，说啊，说了就舒服了。」

    那是对alpha来说最无法抵挡的诱惑，鹤熙要分不清东南西北白天黑夜，但是她知道，她的omega不会那样叫她。

    「你要什么？」

    「我……我要你。」

    allan轻抚鹤熙的脸，试图摸出当年她所认识的阿熙，却再也回不去。

    「凯莎，我要你……」

    两个字就足够毁灭一个人，allan感觉到痛不欲生，双眼发红，眼眶泛泪。

    「你幸福快乐了，阿熙，真好，alpha，真好呢。」

    双脣即将碰上之际，鹤熙被人猛力往后拉，两人猛得分开，一阵尖叫打斗，等车灯照亮街口，鹤熙坐倒在地，太阳穴还隐隐作痛，气味逐渐散去，只见allan被人压制在地。

    「追？」鹤熙惊魂未定，不知所措。

    「非常抱歉，来晚了，因为总裁说了，她不会离开门口半步。」

    allan趴在地上大笑，这到底是在演什么？到底闹够了没？保鑣拉allan起身，脸都脏了，妆也花了，但还是笑，鹤熙跟着站起身。

    「阿熙，这些年，你怎么就没想过打一通电话给我呢？一通都没有……从来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