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９６）深夜通话

    在结束凉冰家的晚餐后，凯莎提醒凉冰，卡尔有点奇怪，要她注意他。姊妹不愧是姊妹，凉冰好似也有预感，尤其在华燁的事件后，尚未开庭之前，怕实验室会有事情，所以早把最新抑制剂的权限设为只有她自己，除非经过凉冰，否则在对外公布之前，没有其他人可以拿到那些资料。凯莎满意了，只是离开前瞪了蔷薇一眼，有警惕的意味，意思是我知道你们新婚，还动不动就繁殖期上身，但是家里还有小爱，不准教坏她。

    「送你们的新婚礼物。」

    凯莎让人搬了一箱东西进她们的房间，包装的很神祕，完全看不出里头放了何物。

    「安全的性行为是很重要的。虽然我知道你们听不懂人话，但好歹别在厨房。」

    妹妹、妹婿惊呆，这些话出口，谁还不懂那箱东西是什么。蔷薇冷汗直流苦笑，凉冰是笑的甜蜜，这还不明显。对此，凯莎又瞪了蔷薇，果然又在厨房做了啊，你们到底对厨房有什么执念？蔷薇马上道歉。

    「姊，等下一次鹤熙再拥抱你的时候，你就会懂了，你口中所谓的繁殖期。」

    凯莎瞇眼看凉冰，怀疑她妹妹是不是隐藏什么事没告诉她。

    「回家路上小心。」

    凉冰没说，就笑着送凯莎上车，凯莎讨厌被人蒙在鼓里，但不想再给凉冰压力，或说她不愿继续过去的过度控制，所以没有追问下去，不过这不表示她不在意，特别又跟鹤熙有关係。凯莎不情愿的插上钥匙发动引擎，原本要开车，凉冰突又走过来敲了敲她的车窗，凯莎按下车窗。

    「怎么了？」

    「姊，我是不想你夜晚太寂寞，但我若告诉你，你应该会更寂寞，所以我两难抉择。」

    凉冰不是故意绕圈说话，她是真的很纠结。

    「你胡说什么，听不懂，讲重点。」凯莎没耐心。

    「好吧，这事我是听白雨和妈说的，鹤熙好像可以了。」

    「什么可以了？」

    凯莎不是装傻，因为她不会随便一个话题就联想到腺体，也不是满脑子只想着做爱的那种女人。凉冰笑的更大声。

    「可以了，就是可以了。」

    凯莎皱眉，凉冰给她姊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然后探头进车里，在凯莎的耳边轻声地说。

    「就是她可以很用力的干你了。」

    －－－

    凌晨时分。

    梅洛天城也有不会熄灯的场域，关在一间忽明忽暗的大建筑物里，里头的男男女女，不论职业家世背景，全都被音乐跟欢笑给淹没，一瓶瓶的酒水不断送上来，舞台上的劲歌热舞不曾停止，带动全场气氛，眾人是越夜越美丽。舞池里的人也好似永远不会累，拼命的跳，找到对的人就死命的摇摆，是在求偶？还是在活出自我？没有人真的懂。

    这间夜店前阵子重新装潢，从一间小酒廊变成如此大规模的夜店，老闆兼酒保的男子在一旁的吧檯里愜意的擦着玻璃杯，身旁的员工忙着跟客人聊天调酒，望着眼前的一切，他是该感谢一个人，让他现在的生活变得更刺激有趣了。多希望她多来，然后多跟几个人接吻，他这辈子就不再需要担心钱。本来这也是他异想天开，却万万没想到这样的妄想会再次实现，茫茫人海中，他的目光迅速找到她，凯莎总裁竟然又来了，隻身一个人。

    「凯总裁，欢迎你的大驾光临，我非常想念你。」

    面对酒保的嘴脸，凯莎冷静但也不冷静。相较上一次的安静，这次到来，他的声音必须放大好几倍才能盖过周围音乐传到凯莎的耳里。

    「我以为你会拿那些钱去做别的事。」凯莎语气冷淡。

    「我还算是个工作狂，不做事在家里间着，我会全身不舒服。」

    凯莎想快点结束对话走人，她会来这里，纯粹是因为半夜被自己意淫的梦给惊醒，太羞耻了，所以开车出来散心解除焦虑，然后不小心走进来看看而已。

    「凯总裁呢？为什么来？是想我了吗？」

    「少自恋，我有心上人了。」

    「我知道，不，全城的人都知道。传闻中的鹤小姐，那本杂志怎么说的，霸气总裁爱上屋顶工人？求爱不成要毁了全城！那可是一篇非常有意思的报导。」

    凯莎怒视他，酒保还是笑，那些报章杂志跟记者很烦人，但其实凯莎最不能原谅的是她自己。不过这些日子的自我谴责也够了，发生就发生了，那些都是事实，她想念鹤熙也是事实。

    「总裁，放轻松点，喝一杯吧。」

    「我不要。」凯莎果断拒绝。

    「那我邀请你跳支舞？」

    「我只会跟我爱的人跳。」

    酒保轻笑一声，凯总裁太深情了，好难得在这个花花世界见到这种人。不再停留，凯莎不属于这个地方，见她头也不回的走出去，酒保有点失落，擦杯子的手停下来，记忆回溯，凯总裁长的真的好像他死去的妻子呀。

    每个人都拖着一个世界，成千上万的故事，过程各自美丽、各自哀伤，但上天终究是公平的，世间万物有两处相同－有始皆有终。

    凯莎现在还手握方向盘，这么晚了，很多号志灯都闪着黄灯，黄灯是警告，凯莎的心情起伏很大，也许凉冰错了，不应该告诉她鹤熙是正常的alpha了，因为她不可能不去想鹤熙会好起来的原因，竟然不是因为她？虽然此刻争吵那个人是不是自己没有多大意义，但鹤熙在她看不见的时候都在做什么？原来这是远距离的恐惧，最恐怖的地方。百分之百的信任，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把车停在路边，想起梦里是什么场景，抓皱的床单，床下的衣物，未接的来电，很多喘息、很多汗水、很多抚摸，但不是我跟你，但不是我跟你。凯莎最终受不了，拿起手机犹豫很久，桌布换回来了，号码就算不登记在联络人，凯莎也记得清清楚楚，绝对不会错。

    「……」

    电话打出去，凯莎的头靠在方向盘上，金发垄罩上去，手机萤幕贴紧耳朵，每一秒等待就多一分不安，想哭的不安。凯莎将手机越握越紧，都要捏爆了。幸好就在凯莎要放弃的时候，对方接通了。

    「鹤、鹤熙。」凯莎的语气是谢天谢地，也是惊恐万分。

    『嗯？凯莎？』

    由于太慌张，凯莎知道要叫鹤熙的名字，可之后要说的字句都没拟草稿，一时间说不出话。

    「你在做什么？」凯莎最后勉强说出最普通的一句问题。

    『睡觉。』

    是，是啊，半夜三、四点，大部分人都在睡觉，凯莎放心下来。

    『你呢？』鹤熙反问，她也是开心的，只是在客厅不能太激动。

    「我在想你，因为作梦梦到你。」

    凯莎还是跟以前一样直球过去，鹤熙害羞，几秒后小声说我也是。

    「凉冰说你……」

    『说我？』

    此话题太尷尬，凯莎说不下去。鹤熙等她，她是沉得住气，至少比凯莎能。

    「我不想说。」

    鹤熙没料到凯莎会这样回答，但也就依她，不多问。却不想凯莎在另一头多希望她赶快追问，如此一来她就有理由责备她。

    「鹤熙，反正你就是个骗子。」

    『骗子？我骗你什么……』

    「反正你们alpha全都是那样的。」

    话语虽凶狠，但凯莎的态度撒娇的意味比较多，不是真的发火。关于凯莎的指控，鹤熙仔细想了想。

    『凯莎，我决定教allan游泳，因为我觉得……』

    「游泳？不行。」

    然而鹤熙猜错了凯莎不高兴的原因，如今又开啟新的吃醋事件，这下是没完没了。

    「鹤熙，你以前都没教过我游泳，所以也不可以……」

    『凯莎，我遇见你的时候，你就已经会游泳了。』

    此话出口，两人长时间的安静，凯莎自觉丢脸，她本来就会游泳啊，到底在乱说什么。凯莎在车内演绎忌妒，但好像也没什么好忌妒的。

    「总之，不要碰到她的身体。」凯莎低声说。

    『可是，凯莎，我总要调整她游泳的姿势……』

    「嘿！不准说！不准告诉我你们的姿势！你混蛋！alpha全是混蛋！」

    鹤熙没得解释，因为被掛断电话了，鹤熙无辜又惊讶，这还是第一次被凯莎骂了脏话，但不知为何，在鹤熙听来，凯莎的这个暴怒非常可爱。凯莎气死了，但也很后悔骂了鹤熙，你不是真的混蛋，但是你们别用太多姿势，也留一些给我们啊。凯莎垂头丧气的倒在方向盘上，也不回头想一想鹤熙的话，就自顾自的忧鬱，奇怪的忧鬱，自寻烦恼直到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