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０５）如果要带一个人走

    梅洛天城这阵子的出入境更加戒备森严，因为最新型的抑制剂发布会，各地的媒体陆续来临，还有世界顶尖的研究学者，出入的人变得复杂而混乱，凯莎有备无患，她不想让某些有心人士趁机进到梅洛天城。市长怜风当然是全力相助，安娜明天也会出现在会场，她小女儿的大日子，她是不会错过的。凯莎心想全家人都会到，也许结束后可以一起家族聚餐，唯独比较可惜是少了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鹤熙。

    驾着那辆鹤熙替她修好的橘色跑车，凯莎努力习惯一个人，但心里还是留着那一个空位等鹤熙回来，时间不断往后移，凯莎知道那是无能为力，不过她不会放弃。太阳还没下山，光亮照着这独特设计的车身，闪耀夺目，成为马路上最显眼的，跟这辆车的主人一样，犹如王者，不，是天生的王者，注定不平凡。凯莎今天是早下班了，因为她要去确认一些事，所以来到梅洛天城外一公里处的一间书店。

    「欢迎光……凯总裁？」

    书店的女店员一眼就认出凯莎，兴奋之情显现于表，想压抑情绪但做不到，像隻小狗见到喜欢的玩具食物，拼命摇动尾巴，眼睛都闪烁着光。凯莎很冷静，亲切的笑，自从她成为第一位女性omega总裁之后，这种场面她见多了。女店员有着跟自己相同的金发，绑着马尾，确实跟卡尔长得有点像，只是个性不太像，脸红的可真快。

    「不好意思，你真的是凯莎集团的凯总裁吗？」

    「显然是，因为除了我，这世间不会再有第二人是。」

    凯莎随意拿了一本书走去收银檯，看出这女孩相当雀跃，结完帐后，好似准备了纸笔想跟她要签名，还希望与她合照。凯莎浅笑不拒绝，女孩很意外，凯莎懂她的表情，因为她以前在外的形象都是与人保持距离的，虽然不算冷淡，但总是没法跟一般的民眾太靠近。

    「凯总裁，我很崇拜你，想成为和你一样优秀的omega。」

    女店员非常直接，凯莎笑说那你一定要很努力，绝不能轻言放弃。有了凯莎的鼓舞，女孩更是信心满满，顺带告诉她，自己一定会成为法官。对此，凯莎知道了卡尔所言不假，但奇怪的是，他竟然没跟他妹妹住一起，也不让他妹妹住进梅洛天城，这是诡异，凯莎想不透。回到车内，天地慢慢转暗，凯莎要打电话给追，追正好打过来。

    「怎么了？」

    『总裁，我刚查到最新消息，卡尔当年的赞助者是天宫集团的董事长－华榷。』

    「华榷？华燁的爸爸。」

    『是的，华榷当年要培育人才，所以大量投入资金给学术界，卡尔也是受惠的对象之一。但除此之外，他们也暗中进行了不少秘密的人体实验。不过三年前华榷意外死了之后，天宫集团全权交付华燁，包含这批研究学者，可华燁一点也不在乎那些，这些年就顾着玩乐，大部分的研究项目都停摆。』

    「垃圾就是垃圾。」凯莎对华燁是彻头彻尾的看不起。

    『还有更可怕的，华榷的死，有很多人怀疑是华燁计谋的，不然好端端健康强壮的alpha，怎么会突然在泳池溺毙，身边还有那么多随扈跟救生员。』

    「子弒父，大逆不道，罪恶滔天，这种人渣根本没有教化的可能。」

    凯莎震怒，但她这段时间情绪控管的还不错，仍然很镇定。

    「卡尔在哪？」

    『就是这点很抱歉，总裁，当我们得知这件事，决定要先逮住他的时候，他莫名其妙消失了，到现在还没追踪到。』追紧张的说。

    「消失？他会瞬间移动？阿追，别告诉我，梅洛天城的资安系统有这么差，去年找不到小爱我就很火大。经过这一年，此刻还是警备状态，竟然还不找到一个大男人！」凯莎说话开始有怒意。

    『对不起，因为从十五分鐘前开始，就有大大小小的警讯，说明有骇客在干扰，来自不同位置，资讯维护组已经在处理，包含警方的电脑支援也在努力，应该很快就会追查到了。只是在查到这条线之前，还有另一方势力也在阻止对方。』

    「另一方？谁？」凯莎皱眉。

    『不知道。』

    「天使吗？」凯莎这话是讽刺，追却笑出了声。

    『也许。我猜应该是鹤熙，总裁，你的前女友是这个世界最强的骇客之一。』

    听到此，还有前女友三个字，不知道是不是追故意，但若真的是鹤熙，为什么不说你来帮我了？凯莎闭眼深吸一口气，握紧手机，她必需立刻做出判断。

    「阿追，我会派人看好卡尔的妹妹，但凉冰那里要……研究所，去研究所！」

    最末这一句凯莎是用吼的，掛断电话，黑暗降临，凯莎发动引擎打开车灯，面前突然驶来一台台黑色轿车，挡住她的去路。凯莎冷笑，这些车她每一台都认得，那时这些傢伙就是这样开车来的，绑她上车，她挣扎跳车，开始发情就不得了，不过同样的错，她不会再犯第二次。

    凯莎按下跑车的电脑面板，听说她的前女友是特种部队出身的，高智商能文能武，可以当上国务特工的暴力狂疯子杀手，当然是会留一手，给她的爱人，在她无法在她身边的时候，可以照顾保护好自己的方法。输入完密码，凯莎从车座底下拿出枪，接着又来了好几部车封住此区，凯莎握紧枪，今夜一定会很漫长。

    －－－

    十五分鐘前。

    漆黑的地下实验室，打完最后一针，卡尔就知道死并不可怕了，只是还很不甘心，所以选了这个地方。他先拨了通电话给妹妹，但是妹妹没接，他不得已只好留讯息，说他很爱她，说她当法官之后，一定不可以害人。对，也不对，当法官怎么会害人？卡尔又笑了笑说，以后她爱谁都好，就是不要后悔。

    结束此生唯一的亲情，萤幕的光很亮，卡尔踌躇了一下，不，是爽得恍惚了好几分鐘，不久收到苏玛利的讯息，果然来的是你。卡尔算是满意了，如果要带一个人走，他最想带走的人是华燁，但事与愿违，华燁贪生怕死，这种事不会亲自来，他只会坐享其成，这种人当alpha是不公，天大的不公。不过换成苏玛利也是可以的，至少是赎罪了那么一点点。

    『卡尔？』凉冰正在电脑桌前确认明天发布会的资料。

    「凉冰，你睡了？」

    卡尔最终打电话给凉冰，他呼吸紊乱，摸黑扶着墙走动。

    『睡？你昏头了？现在才晚上六点多。』

    「嗯，也对，我现在状态不太好。」

    『不太好？你怎么了？明天你……』

    「我明天跟你请假，大概是去不了。」

    凉冰错愕，有不祥的预感，马上起身，查看研究所的监视画面，竟然是一片黑，完全没画面。

    『卡尔，是你背叛我？抑制剂会洩漏出去，如何解析出成分，都是你做的？』

    凉冰很激动，也终于聪明回来了。原来自从蔷薇回到她身边之后，她们都沉浸在爱跟恨里，很多东西都忽略了，不，是太相信。

    「凉冰，我昨天还再想杜蔷薇永远都配不上你。」

    卡尔继续说，脑袋一片混乱，他走到自动门前，因为断电的缘故，自动门的大马士革玫瑰是完整的。

    『真的是你，你在研究室？别跑，你他妈是疯了！』

    凉冰拿外套就要开车出去，蔷薇见状上前关心，凉冰说不明白事情，很快上车，蔷薇也跟着开门上车。

    「可我刚刚又想，杜蔷薇是配不上你，但她从来没有害过其他无辜的人。」

    卡尔伸出颤抖的手要摸自动门，却又收回手，他不配，是他才不配。但卡尔后悔也来不及了，听到一群人的脚步声，那些非人不鬼的傢伙来了，他低头看隐藏在角落的正倒数计时的红色数字。

    『去你的！卡尔，这笔帐我会慢慢跟你算，你识相的话就交出所有证据，不然我把你碎尸万段！』

    蔷薇在副驾驶座很忧心，因为这车速太快了。

    「不用了，凉冰，你做不到的。但别担心，所有重要的资料与成果，我都移到别的地方，我只想带走这个地方。」

    『你想干嘛！』

    『凉冰，小心！』凉冰紧急剎车，差点撞上行人。

    听手机里有两个女人的声音，卡尔痛不欲生，眼泪流不尽，你们在一起，如果真的爱，就会永远在一起，不管分隔多远多久，真是令人羡慕。泪水流乾，卡尔掛断通话，他的命运来了。

    「卡尔，你……」

    「苏玛利，欢迎来到地狱。」

    「啊？」

    碰！碰！碰！碰！碰！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