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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就应该接受你的喜欢?凭什么?”纪淮想好好说话,但是阮玉尘的话如同一根引线瞬间将他点燃,“明天你给我回去,就算留下我也会申请换房。” 阮玉尘闻言,脸色霎时惨白:“我……” “身为游戏主播,连续七天不上播,你是想自我防曝?”纪淮不耐烦地打断他未说出口的话,“阮玉尘,别为了小情小爱影响前途,我会看不起你。” 纪淮说完,头也不回地上楼,自始至终都没有多看阮玉尘一眼。 阮玉尘颓然抱膝而坐,怔怔地望着星空发呆,脑子里想的全是纪淮。 他从来没有如此强烈地去喜欢一个人,去真心实意对他好,恨不得把整颗心剖出来放到那人眼前。 然而阮玉尘没有想过对方愿不愿意接受,又或者说,他潜意识忽略了这一方面。 纪淮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五味杂陈,就是没有喜欢。 夜夜已深,但阮玉尘还没有回来。刚刚他们的对话那么尴尬,确实不适合继续待在一起,可是他不回房间又能去哪? 纪淮实在睡不着,索性起身坐到书桌前,展开那副未完成的油画,开始作画。 他慢慢起草、勾线、上色,不知不觉困意袭来。纪淮落下最后一笔情不自禁打了个哈欠,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阮玉尘还是没有回来。 纪淮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躺回床上。他固然担心阮玉尘,但不会去寻他。首先,阮玉尘是个成年人,有自保能力。其次,他不愿给人不切实际的遐想。 想通之后,纪淮不再纠结,盖好毛毯舒舒服服地进入梦乡。 第二天,纪淮起床洗漱,刚打开门就有个热乎的不明物体倒了进来。他连忙扶人进屋,不明物体不是别人,正是阮玉尘。 他眼圈青黑,面色潮红,嘴唇起皮皲裂,体温还偏高。衣服湿答答贴在身上半干未干,明显是发烧了。 纪淮猛然想起,昨晚在梦里好像隐约听到有下雨的声音。 “你在庭院待了整宿?”纪淮表情微愠,语气阴沉,“这是在和我赌气?” 阮玉尘眼睛都没睁开,有气无力地说:“没有……没反应过来,就淋了会雨。” 看他这样,昨晚肯定一夜没睡。通宵本来就伤身体,加上淋雨,发烧也合乎情理。 纪淮没有质问太多,当务之急是给他退烧。他下楼找老板讨了些冰块给阮玉尘敷额头,然后马不停蹄前往最近的诊所买退烧药。 把所有事情忙活完,已经到了晌午。 阮玉尘不比纪淮,他天天宅在家里直播,极少运动,身子骨虚。这病来如山倒,不知道得折腾到什么时候。 纪淮神色复杂地端详阮玉尘苍白的脸色,看来让他今天回去的计划泡了汤。 这一整天,纪淮除了去交作业和吃饭就一直待在房间里,时刻注意阮玉尘的体温变化。 终于在晚饭过后,阮玉尘悠悠转醒,体温也总算恢复到了正常值。 他嗓子沙哑得厉害,开口就跟锯木头似的:“水……” 纪淮倒上一杯温开水递给他:“舒服点就把粥喝了。” 阮玉尘喝完水靠在床头,或许是生病的原因,他眼中的水光比平时更加潋滟,更显我见犹怜。 “我今天必须回去吗?”阮玉尘的声音细弱蚊蚋,生怕自己说错话又惹纪淮不高兴。 “你就是故意的吧。”纪淮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尽给我找事,烦死了。” 阮玉尘将脑袋深深地埋在胸前,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对不起。” 纪淮破口大骂:“对不起有屁用啊,对不起还不如不喜欢我。” “这个不行。”阮玉尘抬起头直视纪淮,目光亮得可怕,“唯独这个,我做不到。” 纪淮哑然,烦躁地踹了一下桌角,摔门离去。他在走廊走了好几个来回,最后停在黎善房间外敲门。 黎善打开门一见是纪淮,忙不迭举手抱头:“你来干嘛?我今天都没怎么出门!” 见他这副怂样,纪淮的气消了一大半。这人没少给他使绊子,以往他都当黎善是苍蝇。现在他找黎善的麻烦,相当于一报还一报,也不算过分。 “我今晚睡你这儿。”纪淮勾住黎善的脖子,皮笑肉不笑地假意商量, 黎善浑身僵直,磕磕巴巴地说:“为……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不乐意你就出去睡走廊。”纪淮拍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道:“你以前的那些小动作我可都记在账上呢。” “你睡吧。”黎善都要哭了,他也没想到纪淮是个难缠的主,他还以为人家心虚不敢声张,却不料人家压根不在意,到头来他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和黎善商量好留宿后,纪淮来到阳台吹了会风,随后掏出手机给尤铮铮打电话。 “淮淮大宝贝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啦,听说你在碧渊潭,怎么样?那里是不是还在用煤油灯照明?我可怜的淮淮呜呜呜,等你回来我带你去吃大餐,保准比最后一餐还丰盛,啾咪~” 纪淮:“……” “喂?喂?是没信号吗?淮淮?” 纪淮淡定地回复:“听着呢。” 不得不承认尤铮铮的话痨属性在某些时候还挺治愈,至少他的心情放松了许多。 “哦忘记问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是缺东西还是想我了?你放心,只要你开口,我立马就收拾包袱赶往碧渊潭与你花前月下把酒言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