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桃咬一口 第74节
总之不会是她这样吧。 她记起高三那年,她有场很重要的比赛,临赛时大雪簌簌而落,江蒙说给谢行川也寄了门票,但直到她比完赛很久,他才赶到。 后来快要高考的那年三月,她半夜接到谢行川的电话,对面沉吟良久,才说是本该打给江蒙的,后来换手机誊号码,把她和江蒙的名字存反了。 她让他及时更正,但他也不听,后来两三个月常断断续续打错过好多次,甚至有时都会按错,让她在对面听好几分钟的呼吸声。 高考完填志愿,简桃参考他们的,问他想填哪里,他挺混账地一句实话都不说,反而去套她的第一志愿。 ……如此种种,不胜枚举。 想到这儿,谢行川也已经走到了床沿。 简桃问:“你忙完了吗?” “嗯。” “是公司的事情?” “……没,”似是思虑很久他才出声,然后道,“公司的事已经处理完了,前几天。” 她“噢”了声,也没再问,像是对这个问题不太关心,或是早已猜到。 谢行川凝视她的表情,不知她铺垫这么久,究竟是想和他商量什么。各种糟糕的念头过了一遍,他垂下眼。 房中弥漫着胶着的呼吸声,他们各有思虑,各有恐惧。 最终,简桃开口。 她深吸一口气,道:“谢行川,我问你个事儿。” 他说好。 她直入主题,指着那个杂物箱的位置,语速放缓。 “你箱子里那封情书……当时,是想写给谁?” 第46章 揭雾 听完她的话, 房间里沉默几秒,像是什么提着的东西骤然落下,谢行川肩膀放低,呼吸声这才清晰。 他这才转过眼, 眉梢轻抬。 “就想问这个?” 不知为什么, 简桃总觉得, 他好像松了口气。 “不止,还有那个巧克力盒子, 你回宁城的机票……”简桃说,“但现在,最想问的是这个。” 她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都是给同一个人的吧?” 他没答话, 低着头将发梢擦干。 “吹完告诉你。” 见他拿起吹风机, 简桃立马从床上坐起, 风还没响起几秒,她已经跪坐在床边, 将他手里的东西一把夺过:“不行!” “现在就告诉我。”她说, “谁知道你吹头发的时候又打什么坏主意, 然后把我搪塞过去。” “你要这么说的话, 我现在也能把你搪塞过去, ”谢行川垂眼看她抵在柜子上有些泛红的膝盖, 在白皙的皮肤上, 似乎尤为扎眼,“你腿不疼?” “不疼, 你别转移话题。” “行, ”他伸手将线叠了一叠, 这才看向她,半倚在墙壁上说,“写给你的。” “……” 她神情无语:“你看我信吗?” 他笑,大概是天生桃花眼,讲话时也自成风流。 “真写给你的。” …… 她怎么可能相信,眯着眼轻轻拧起眉心,许是看她不信,他又道:“真的。” 但他眼底笑意未消,那眉眼略勾着,落在她眼里,怎么都像是故意在逗弄她。 反正看起来毫无可信度。 简桃气冲冲地窜回原位,躺下,噼里啪啦地给钟怡发消息。 捡个桃子:【我问了,他骗我。】 钟怡:【?】 他不想说的话谁也问不出来,这点简桃比任何人都清楚。 或许是看她敲字敲得噼里啪啦,没一会儿,谢行川指尖在她屏幕上点了点,好笑道:“又在传什么情报?” 简桃没好气:“吹你的头发去。” “吹了几分钟,干差不多了。”谢行川缓身躺下,而后道,“聊聊?” “不聊了。”聊也聊不出什么,他只会转移话题和胡说八道。 谢行川:“那箱子里还有纸折的星星。” 简桃顿了顿,放下手机,偏头看他。 “怎么?” “不看看?” “我看那个干嘛,那不是你隐私吗?” 她翻身裹紧被子:“睡觉。” 背后安静两秒,谢行川拨了下她耳垂:“你看我隐私还要经过我同意?” “你什么——” “没什么意思,”谢行川没等她说完,已经从善如流接下,“那我同意了,你看吧。” 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就是很想跟他对着干。 简桃:“我不看。” “……” 谢行川暗恋她? 就算是吹得天花乱坠,她也不可能相信这种鬼话。 * 次日一早,她先醒来。 明明没到闹钟响起的时间,但奇异地再睡不着了,简桃看了眼手机,才五点半。 动作很轻地洗漱完,她先出发前往机场,在vip休息室等待梦姐和助理。 八点钟飞机起飞,起航前往凌城。 凌城距离很远,落地已经是中午,午饭是在车上解决的,小份鸡胸肉,配几颗圣女果。 马上要拍摄,只适合垫垫肚子,吃完后她撑着脸颊看向窗外,就这么出神地看了半刻钟,车子行驶过某个热闹的建筑,她定睛一看,是凌城附中。 简桃很自然地“嗯?”了声,梦姐侧头看她:“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好像记起,谢行川高三就是在这儿读的。 两地相隔实在太远,才导致那年四个人相聚的时间寥寥无几。 简桃抵着下巴回忆,一整年三百多天的时光里,好像也就见过他一两次。 这天的拍摄在六点多收工,明早还有晨景要取,她让梦姐和助理先回去休息,说想自己转一转。 说是随便转转,其实就是想去他学校附近看看。 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店铺有几家,环境气氛如何……他在这里的一年,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周围学生很多,简桃戴着帽子和口罩,四周喧闹,没人关注她,还算放松。 不过今天天气不是很好,有些闷,简桃以为是自己戴着口罩的原因,直到雨伞都被大家买完,她站在屋檐下躲这场突如其来的雨时,才察觉到—— 自己刚刚好像也,太放松了。 梦姐给她发消息问她怎么样,她说没事,就站在文具店的门沿下,看到角落处还有一桶透明雨伞,但一把都没卖出去。 她等着也没事干,拍照发了条朋友圈,大概过了几分钟,谢行川的电话就进来了。 “你到凌城了?” “嗯,”她看着屋檐处滴落的雨水,些微晃神,“来拍摄。” 谢行川:“今天暴雨,带伞了没有?” “没带,但我看这儿有卖的。” “透明的那个?” “嗯。” “那边风大,这种伞不结实,”他说,“走几步就被吹翻了。” 她啊了声,这才反应过来。 “怪不得我看没人买。” 她低着头,用鞋尖轻轻踩着面前的一滩小水泊,涟漪摇摇散散。 谢行川:“还在那个店里?” “嗯。” “左转,然后直走。” 他在对面开口,简桃以为他知道哪儿还有卖伞的,心说那刚刚怎么还有几个干脆淋雨的人—— 跟着他的语音走了几分钟,电梯在十七楼停下,简桃迈出的步伐有些迟疑,心说还有便利店在楼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