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师
“呵呵……赵先生，这次炼丹是我输了，我自愿拜你为师！” 赵之一身后，龚成一脸恭敬地走上前来。 不用特别对比，只看丹药的外观龚成就知道自己不是赵之一的对手，人家技高一筹，就别拿自己炼制的丹药出来丢人了。 抱了抱拳，龚成朝着赵之一直接行了个大礼，“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之前弟子多有得罪，还望师傅见谅！” 龚成虽输，但也顺理成章地成了赵之一的徒弟，脸上难免显露出一丝意外惊喜。 此刻，宾客中至少有一半人希望跪在那里的是自己该有多好。 “哦，快快请起！” 龚成的拜师打断了赵之一的思绪，忙上前搀扶，倒是没提心里不对劲的地方。 “周念，你又摇什么头！”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传来，只见苏木走到周念面前，满脸怒气地瞪着他。 报复的机会，终于来了！ 刚刚所有人都沉浸在赵之一精湛的炼丹技艺上，苏木发现，这个周念竟然又摇头了，而且，还不止一次！ 而这一次，不光苏木生气，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变得不善起来。 “这家伙，怎么哪里都有他？” “周念，你几个意思？” “怎么，难道你对赵先生的炼丹有什么不满吗？” …… 周围人的议论，让周念忍不住皱了皱眉，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心里早有不悦。 苏如海的脸色同样有些挂不住了，“周念，我看在你是周月儿侄子的份上才让你过来参加宴会，你这三番两次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哗众取宠，还是想引人注目？你也太不把我们苏家放在眼里了！” 苏如海满脸怒气，一个眼神，几名家奴便朝周念走了过去。 “家主！” 一道急切的声音，周月儿慌忙走了出来，“家主，念儿年轻不懂事，还请家主不要责怪他，我回去之后一定严加管教！” 听到这番求情，周围人都是幸灾乐祸，满脸嘲讽地看着周念。 “这废物，自己不识抬举也就算了，竟然还连累了二夫人。” “就是就是，养了这种废物，估计周山心里也是崩溃的吧。” “养他还不如养条狗，还能看家护院，这周念，尽给家里人找麻烦。”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周山的脸色也是难看至极，心里暗道，“我这个儿子真是太不懂事了，难道一点场合都分不清么？ “摇头不许吗？许你们炼丹的时候龙飞凤舞，弄得这个地方这么热，我哥哥就摇一下头，这还有罪了？” 周家人中，也就只有周芷伊敢给自己哥哥说话，不过那些话也就说了半截，便被旁边的柳素素捂住嘴了。 “小伊，不得无礼。”周月儿赶紧朝着周芷伊使眼色。 这般袒护，倒一下子被苏木抓到了把柄，矛头一转，直接指向了周月儿。 “二婶，不是我说你，你也太惯着他们兄妹了。” 苏木走上前，嗤鼻道，“周念这个样子，估计以后出去了会得罪不少人，在自己家都这样，何况外人？要我说，就该给他点教训，让他长长记性！” “是啊，太放肆了！幸亏没连累我闺女。”王霸哪儿都有他，好话没一句，坏水一肚子。 “来人！” 苏如海是真动怒了，本想让家奴们把周念请出去，现如今听到周围人的议论，看来不打一顿是不行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且慢！” 赵之一突然开口，慢慢走到周念的身前，仔细打量着眼前少年的模样，却没看透对方。 不过周念身上，却有一种难以明说的神秘！ “这位小兄弟，你刚才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二品调息丹的炼制，连同为丹师的龚成都没看出端倪，这让赵之一心生失望的同时，反倒对周念产生了一丝兴趣。 周念听完稍愣，转头看了一眼试图挣脱柳素素的周芷伊，心中顿觉十分感动。 患难见真情，父母的疼爱是深奥的，无法言表的，表面上呵斥，内心却是袒护。可是自己的这个妹妹，对他的爱护却十分真挚、纯粹的，显而易见！ 轻轻抬了抬眼皮，周念终于不再无动于衷下去，淡笑道，“呵呵……赵先生自己的丹药有什么问题，你心里没数吗？何必过来问我？” 听到这句话，赵之一的脸色瞬间大变，眼皮越跳越快，神色简直难以相信！ 能从丹药里发现问题的人，定然不俗！只有看不懂玄机的人，才会把丹药夸得完美无瑕。 “师傅，你闲着没事问他干嘛啊？”苏木忽然有些不服，赵之一对自己都没这么好的态度，区区打杂弟子，苏家的下人之子，他却以礼相待？ 撇了撇嘴，苏木一脸难看道，“这家伙就是个废物，你问他也等于白问。” “闭嘴！孽障！”赵之一突然回头，猛然大喝。 一句话，立刻把周围人吓了一跳！ 苏木再怎么说也是苏家之人啊，当面呵斥，未免也太不给苏家面子了。 “师傅，你……你骂我干嘛啊？”苏木有些委屈。 不过他的这句话，却引来赵之一的一番冷眼，回头望向主桌那里的苏如海，声音有些冰冷，“苏家主，令郎今晚的话有点多啊，能让他暂时闭嘴吗？” “啊？我……我多嘴了？我居然多嘴了！”苏木满脸不可置信，更是难以理解，他只不过想埋汰一下周念，好给自己找找平衡，没想到赵之一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差别对待，层次分明！ 回头看了一眼苏如海，苏木的心更凉了，对方正朝自己不停地使眼色，那意思，是暗示他少说为妙。 “哼，得意什么啊……”苏木心里不平，嘴上还在嘟囔。 “蠢材！” 赵之一忽然爆了句粗口，没好气地说道，“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这位先生，才是真正的炼丹大师！” 哗！ 此话一出，众人瞬间沸腾，看向周念的时候，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 “他……炼丹大师？”苏木惊讶地张了张嘴，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或者是赵之一老眼昏花！ 莫说是他，就连一旁的周山也是满脸震惊！ 赵之一竟说自己的儿子是炼丹大师，居然还尊称了一句“先生”！ 周山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赵之一没理会众人，而是直接朝着周念抱了抱拳，恭恭敬敬道，“大师屈居在此，受委屈了，实在是我的过错，还请大师责罚！” 赵之一神色恭敬，面庞更是流露出紧张，不过这番模样，彻底让周围的人愣住了。 堂堂丹师公会的三品丹师竟然会向一个少年行大礼？“先生”的档次提高了等级，居然还尊称为大师？ 这让众人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之前的那些嘲讽，义无反顾地反弹了回来！ “赵先生谦虚了，您贵为丹师公会的丹师，如何能向我行礼？快快请起。”周念弯下腰，赶忙扶起了赵之一。 别看赵之一这家伙有点自傲，但为人却颇为豪爽，懂得请教，比苏家之流强太多了，让周念有些欣慰。 “不，大师能够一眼看出我这丹药中的弊端，可见技艺早已登峰造极，这个大礼，大师受的。”赵之一一脸认真地说道。 丹师公会中，能够看出他丹药问题的人屈指可数，就算是他的恩师，也需要仔细观察后才能分辨，然而这个少年却有所不同，仅凭一眼，他便能察觉出丹药的问题所在。 这个少年，莫非比自己的恩师还要厉害？ 想到这里，赵之一更是心惊肉跳。 没想到区区苏家，居然还藏了这么一个绝世高手！ “赵先生，我确实不是什么大师，况且你年长我几十岁，再叫我大师可要折煞我了。”周念一脸平淡，轻笑道。 他倒是没想到，事态竟发展到如此地步，本来看出丹药的瑕疵摇一下头是他同为丹师的本能，可是如今，这种本能却把他一下子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不不，大师当受此称呼！”赵之一坚持道，“不瞒大师，其实我最近一直感觉炼丹的时候力不从心，尤其用了这四品飞天药鼎之后，丹火的运用上就更加乏力了，仔细检查丹药的成色，并无不妥，但心里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太对劲，这让在下很是苦恼，还望大师能够不吝赐教，指点一二。” 赵之一深深鞠了个躬，一脸恳求。 见到这一幕，周念忍不住皱了皱眉，脸上有些犯难。 “这……这不太好吧……” “大师有何困扰？”赵之一心里一紧。 “那个……你是苏木的师傅，而我却是苏家的下人之子，你向我请教，不会失了身份？” 听到这句话，赵之一赶忙摆手道，“不会不会，自古以来都是强者为尊，能者为大，大师技艺在我之上，我向你请教也是理所应当。” “不会驳了苏木的面子？”周念故意瞥了一眼苏木。 “不会！” “他不会说什么吗？” “他敢！”赵之一瞪了瞪苏木，语气像是威胁，“他要是敢放肆，不劳您动手，我亲自废了他！” 这句话的分量实在是太重了，堂堂丹师公会人物的威胁，就算是苏如海，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而身为当事者的苏木，同样吓得缩了缩头。 “这……”周念苦笑一声，对方都把姿态放的这么低了，再拒绝下去，恐怕就有点恃才傲物了。 “那好吧，既然赵先生看得起我，那我就斗胆说上几句。” 周念眨了眨眼，态度也变得认真起来，“其实赵先生你的问题也不是很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苦于无法炼制出完美的丹药吧？归根结底，还是你那药鼎的问题。” “没错！”赵之一眼睛一亮，对方一语便抓住了重点，让他很是激动。 赵之一确定这次找对了人，样子比之前更加恭敬了几分，“大师所言极是，其实在下就是苦于无法炼制出完美的丹药，才一直苦恼，就像刚才炼的那枚调息丹，虽然模样出来了，可还是有很多瑕疵，而且在运用四龙飞天鼎的时候，老感觉丹火后续不足，不能持续，比起我的恩师枯叶先生来说，相差太远……” 说到这，赵之一忽然叹了口气，满脸无奈。 周念听完笑了笑，不慌不忙地给他解释了起来，而赵之一则是立刻做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活像个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