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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势迅速地蔓延了过来,十几个纸人已吓得四下逃散,扯着阮落的两个纸人,也抱着头飞奔而去。只是没跑多远,已燃了起来。阮落居然听到他们凄惨的哭喊声。 四下纸建筑烧得极快,不一刻,就夷为平地。烧到阮落这边时,火势跟着小了,将灭未灭的。 那朵巨大的火花此刻也恢复成手心大小,楚楚可怜的一小朵,飘到阮洛眼前。确实就是梦浮生。 阮落看着这朵小蓝花,心想:没想到你这么有欺骗性。 阮落抬起手指对着花瓣轻轻一戳。梦浮生便真如梦幻泡影一样,“啪”的一声便破了。下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阮落呆了呆,一抬头,自己还在山坡上,冬季的阳光明媚,自己手掌里还拿着几颗红艳艳的山果。 他哥裴不度就在不远的山路上看着他。 阮落扔了山果,用此生都没有过的速度,向裴不度扑了过去。一头撞在裴不度的胸膛上,阮落哭了。 “哥,吓死我了……你刚才哪去了。”阮落声音带着哭腔,“我遇才遇到一群纸人,要拿我当花肥。” 裴不度抬手轻轻把阮落环抱住,柔声说:“他们不是要让你当上门女婿?” 阮落身体一僵,片刻,闷闷地说:“你都在。” “一直在。”裴不度平和的声音。 阮落从裴不度胸膛上直起身体,气到无语。裴不度一直都在,眼睁睁地看着他这差点被吓尿的经历,却不现身。 再一细想,自己之所以被那些纸人困住,也是因为裴不度突如其来说山果好看,然后自己屁颠屁颠去摘来讨好他。 “是你故意让我被纸人抓走的。”阮落闷声说。 裴不度瞅着阮落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阮落那双乌黑的眼睛,泪珠啪嗒啪嗒地就滚了下来,挂在下巴颌上。 裴不度又好笑又心疼,一时拿阮落没办法。裴不度俯身去舔吻掉阮落的泪珠。同时也反省自己是不是药下得过于急猛。 “我担心以后你遇到什么事,我未能及时赶到,你不能自保。这里纸物众多,就借机让你加以锻练。” 裴不度观察阮落丝毫没见好转的脸色,更柔和地哄他,“你表现很厉害,梦浮生被你召唤出来了。” “可……真的很吓人。”阮落声音又哽咽了。刚才被纸人追来追去,简直就是恶梦。 只是刚才那么害怕他也没哭,现在对着裴不度,眼泪像是断线珍珠一样,完全止不住。 “抱歉,是我太心急了。”裴不度把阮落又拥进怀里,安抚着他的背部。那只大手落在阮落的背上,舒适得让人安心。阮落哭得也差不多了,就只剩下哽嗯了。 只是裴不度想到什么,忽地一声轻笑。阮落这吓得还没彻底缓过劲,裴不度似乎还挺高兴。 “哥,你高兴什么?”阮落不满地问。 裴不度说,“你对那些纸物说你结婚了.....” “没有。”阮落这次连声音都不哽咽了,言语干脆,“是权宜之计,缓兵之策......" 阮落还想说什么,只是下巴被抬起,嘴唇被裴不度严严实实地堵上了。 于是久久不见两人下山的张真诚,找上来的时候,就见他家老大被人整个拥在怀里亲。而他家老大两条胳膊挂人脖子上,软得像是站不住似的。 怒火中烧的张真诚只能转身下山。 回到车上,全身放松的阮落依然软在裴不度怀里。他想到一个问题,小声问,“哥,为什么梦浮生是红色的。”还那么大。 “这原本就是梦浮生的形态之一,因他是与恶动念互感,花瓣便常年会粘染上地下的业火。”裴不度接着说,“不用害怕。” “没有害怕。很好看。”阮落说。 裴不度垂眸凝视着阮落,手指轻抚上他的脸颊,“是很好看。” ....... 回去后,阮落在自己的小屋里迎来了除去裴不度的第二位客人:施钥。 虽然提前联系了,施钥还是早到了很长时间。所以,他一直站在门口等阮落。手里还抱着那只黑猫。 阮落忙开了门,让施钥进去。施钥对这里似乎很好奇,因为和阮落熟了,也开始流露少年人的天性。一双眼睛好奇地打量这个一眼就看到头的小房间。 “我哥不在吗?”施钥问。 “在里面睡。”阮落微笑。裴不度常会白天在阮落的床上补觉。 施钥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哥,妈妈醒来了。” “太好了。”阮落诚心诚意地说。吴洁的身后不仅有施钥,还有整个公司都需要她回归。 “妈妈,她……虽然没说,但我知道她想见你。”施钥有些不安。 “哥,你回去看看她行吗?” “就是不知道说什么。”阮落笑。 吴洁大约也是这样。面对这个让她愧疚的儿子,连补偿都显得过于轻描淡写。 “不过,等我这边闲下来,我一定去看她。”阮落说。 “今天不行吗?”施钥觉得这就是推脱之词。 阮落不知道怎么回答,卧室门被拉开,裴不度披着衣服,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出现在门口,“落落,今天不带我出去买东西了吗?” 阮落看施钥:“今天真是没时间。” 施钥一脸失望,起身告辞。阮落留他吃了饭再走,只是有裴不度在的气氛,第三人在场都会觉得不自在,更何况是这么敏感的施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