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无序的世界
“我先走了。”有过进出废都经验的迷雾漫步者朗巴仙见到入口已经打开，便朝其他人说了一句，然后毫不犹豫的从飞艇上跃下，跳入到了下方湖面上的漩涡中。 见到有人带头，其他飞艇的人也纷纷朝漩涡跳下去，只不过这些人并不是全部都能够进入漩涡，其中有几人似乎被某种力量拉扯着，甩出了漩涡范围，掉落到湖水中，还没等他们做出挣扎的动作。就被湖水中隐藏的异类拖入到了湖底，再也没有冒上来。 “我们也下去吧！”夏尔·朗科也没有继续观望，翻过栏杆，朝漩涡跃下。 其他人见此情况，也纷纷跃下，而雷欧则跟在后面。 雷欧下落的时候，感觉到当自己到达漩涡上空一定距离的时候，从旋涡中涌出一股力量，在他体内扫过。这股力量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反倒像是一种检测光波一样的筛选程序，以确定落入入口的生物是否拥有进入废都的资格，没有通过的人会被这股力量直接排挤出出口，就像之前那几个落到湖水里面的人一样。 与此同时，第九区的那个房子忽然传来了一阵惨烈的吼叫声，紧接着便看到一根根巨大的触手从内侧将整个房子撕碎，瞬间膨胀，变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怪物。 只不过，还不等雷欧看清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他整个人就已经完全被漩涡吞噬了进去。 在跃入漩涡的时候，雷欧曾试图通过精神网等手段来感知穿行两个不同世界的细节，看是否和地球联邦的跃迁相似。 然而，他显然对旋涡中蕴藏的力量有所低估，还不等他被被漩涡彻底包围，精神网就被一股力量彻底打散，而他沉入漩涡时，整个人也在一股无形之力的作用下昏迷过去，就连第二副脑也没有例外。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昏迷中的雷欧恢复了意识，并且本能的做出了一些防御动作，将双子拳套变成了十字剑，并且放低身姿，做出了防御剑势，并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只见，此时此刻他已经不是在梦境世界了，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他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东西，就是看到了远处天空上悬浮了一轮红到发黑的太阳。 天空看不到云，也看不到蓝天，全都是一层灰蒙蒙的雾气，站在高出朝远方眺望，只要视线能够看到，再远的物体也能够出现在地平线上，和宇宙星球的正常地形地貌相违背。 整个大地都被一层白色的灰所覆盖，这一层灰感觉像是骨灰，但比骨灰又更加细腻，抓在手中就会立刻从指间滑出，不会沾手。 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一处断崖的边缘，向断崖外看去，可以见到下方二十几米的地方是一层灰雾，和头顶的灰雾是同一种颜色，无论是视线，还是精神网都无法穿透过去。 另外，这灰雾之中并非什么都没有，就在刚才雷欧向下观望的时候，他就看到一个巨大的背脊从灰雾之中浮起，又很快的沉了下去。虽然只是露出了一小部分，但从这一小部分足以判断出雾中异物的体形绝对星际战舰级别的，如此大的体形让雷欧不由得联想到自己当初见到的那只金色巨鹿。 雷欧身处的悬崖地处于一个巨大城池的边缘部分，可以从地形看出来这里原本是一座高山，只不过被外力割裂了，只剩下了很小的一部分，变成了现在的悬崖。 站在悬崖最高处向城池眺望过去，可以看到整个城池内的详细情况，首先映入雷欧中的是那些古怪的建筑。 这个城池中错落分布着各类大小不一的建筑，其形状极为扭曲怪异，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建筑的用材看上去像是黑曜石，但内部却呈现出血管状的纹理，而在血管之中流淌的不是血液，是熔岩，看就了会给人一种错觉，觉得城池是活的。 在城里的街道上，可以看到一些枯木般的树木，但如果仔细看的话，便会发现这些枯木般的树木其实都是一些怪异生物骨骸扭在一起后组成的，而且更为渗人的是这些骨骸似乎还活着，不听的晃动着能够活动的残肢，并且发出了一声声极为痛苦的呻吟声，给整个诡异的城池带来一种恐怖的气氛。 “彼得·奥尔科特是没有能够到达这里，还是遗落到其他地方了？”从强烈的眩晕状态回复过来的雷欧稍微熟悉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然后看了看身上的物品，发现装着木偶的箱子不见了，从背带断裂处来看，应该是被一股力量拉扯断。 对于没有能够顺利将彼得·奥尔科特带过来这件事，雷欧仅仅只是稍微惋惜了一下，心中暗自祝他好运，就没有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而是整理身上其他物品。 在出发之前，雷欧又通过夏尔·朗科的关系补充了一些湖上镇特产的特质子弹，只不过因为口径的原因，需要重新制作模具，浪费了不少时间，最后制作好的特质子弹也才两百多枚而已，远远低于雷欧期望的数目。 这一次，雷欧没有再将这些子弹收入到掌中空间了，而是分别放置在五个不同的背包和口袋中，这样做就算发生了什么意外，也不会将这些特质子弹一次性遗失。 这些装着特质子弹和其他一些应用物品的背包并没有和箱子一样遗失，全都好好的挂在了身上，此外他也尝试了一下开起掌中空间，结果很顺利，并没有遭遇什么阻碍。 “副脑，扫描身体，分析环境！”在检查完了身上物品的情况后，雷欧并没有贸然这样直接闯入城池内，而是谨慎行事，先了解情况再做决定。 随着副脑系统的检查，各类数据被整理成表格资料浮现在雷欧的眼中。 通过这些资料，雷欧发现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变化，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有种被人捂住口鼻的错觉，并且身体也沉甸甸的，像是身上背着一块大石头一样。 只不过，这种情况很快就从资料中找到了答案，其原因是由于周围的环境有些异乎寻常，比如空气中漂浮着大量硫磺粒子，氧气之类气体少得等同于没有，又比如大地引力和空气阻力比正常情况高出了将近一倍等等，总而言之这种环境不适合正常人生存。 “按照正常情况，我现在应该由于缺氧而昏迷不醒，最终慢慢死去才对，”雷欧看着这些分析资料，自言自语的说道：“可现实情况却是我虽然有些不适，但却并没有任何生命危险。”说着，他用力吸了口气，皱了皱眉头，道：“不对，虽然我有吸气的动作，但却并没有吸入任何气体，也就是说在这里任何呼吸之类生存的基础条件都是不必要的。” 想到这里，雷欧将存放食物和水的背包打开，查看了一下里面的情况，发现食物全都化成了灰烬，容器里面的水也像是彻底蒸发一般完全消失，只在容器底部残留了一些水中杂质。 这时候，雷欧才想到自己准备食物和水的时候，夏尔·朗科他们脸上异样的表情以及夏尔·朗科他们简单的行装，很显然夏尔·朗科他们都知道废都里面的一些基本情况。 虽然事先的一些准备成了无用功，但雷欧并没有因此感到沮丧，在他看来这些预先准备就算没有用上，也不是一件坏事。 在了解了一下自己不需要为一些基本生存条件担心后，雷欧又开始关注分析资料中其他的数据，而这些数据中对他最重要的就是废都这个世界的灵能活跃性远远超出了维纶世界和梦境世界。 雷欧在发现了这一点重要数据后，立刻试着施展了一下灵视等灵能技能，他发现这些灵能技能并没有因为周围宇宙灵能活跃度增强而有所提升，但消耗灵能的回复速度却因为周围环境的变化，而快了不少。在雷欧的估算下，大约三到四分钟就能够回复一点灵能值。 “仅仅只是这样吗？”测试过后，雷欧脸上略带失望，显然这个结果并不是他期望的结果。 只不过，很快雷欧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施展出了已经被他熟练掌握的巫术空气锤。 只见，原本只是一股冲击波的空气锤巫术竟然在他施展出来之后，真的凝聚成了一个巨大的锤状能量体，朝不远处一栋残破到只剩下一半的怪异建筑上撞击了过去，瞬间将那栋看上去非常坚固的建筑撞出了一个坑洞，并且能量余波还造成了一道道裂纹，向外蔓延扩散到了整个墙壁。 见到这一幕，雷欧也有些说不出话来，整个人愣了好半天。 这一记空气锤展现出来的威力实在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比起以前的空气锤来简直是两码事。如果那栋建筑所用的材料坚硬程度和一般的岩石相当的话，那么这一记空气锤的威力就已经可以和地球联邦陆战队标配的粒子手雷相媲美了。 看着眼前的情况，雷欧陷入到了沉思之中，口中喃喃自语的嘀咕道：“副脑系统里面的灵能技能使用之后不会受到环境的影响而增强，但不被副脑系统收纳的巫术施展出来以后，威力却能够增强这么多，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原因？” 在沉思片刻后，雷欧忽然想到了夏尔·朗科曾提到过一个和废都环境有关的基本情况，无序、混乱，就是废都环境的特点。 想到这里，雷欧开始明白为什么同样是自己施展的灵能技能，两者的威力差别会如此巨大，因为经过副脑系统整理归纳并且表明的灵能技能是逻辑有序，而巫术本身就是无序的。 简单的来说，雷欧每一次施展出来灵视、精神网等灵能技能，威力都一样，不会有任何差别，几乎可以说是一个恒量，但巫术却不同，哪怕有副脑系统限定灵能输出，他施展出来的同一种巫术威力也会有强弱差别，这也就是说巫术的效果是一个不定数，也就是无序状态。 找到原因后，雷欧并没有就此下定结论，而是在原地将他最近一段时间学到的巫术、符文魔法等各类准灵能技能全都施展了一遍，同时运用副脑系统收集各类和巫术有关的数据。 因为周围环境能够快速恢复被消耗的灵能，所以雷欧在收集巫术数据的同时，也有意识的练习一些不熟练的巫术。并且每一次施展这些不熟练的巫术时，他也都通过分析收集倒的数据资料进行调整，知道施展手法和巫术威力达到一种最佳平衡状态后才停了下来，安静的站在原地等待灵能恢复。 虽然，雷欧在这座城池边缘的悬崖上，停留了很长时间，但他并不着急会错过和夏尔·朗科他们的汇合，因为按照他的分析，如果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以无序为根基的话，那么时间也应该是无序的，而在这种无序的时间作用下，几个小时和几十年没有什么区别。 在恢复灵能的时候，雷欧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不做，他的眼睛不断的在城区扫过，仔细的查看前方城内的情况。 在查看的过程中，雷欧很快通过黑日所在的方向，找到了自己要去的目的地大树洞。 正如其名称那样，那就是一株骨骸大树，这棵大树的体形非常大，只比城中最大的建筑稍微矮一点，而它的树干上面有一个巨大到可以容纳一栋三十米高建筑的树洞。 虽然雷欧找到了要去的地方，但他并没有显得太过高兴，因为刚才在他的观察下，他没有在城中找到一个介于生死之间的废都异物，整个城池除了那些可以活动的骨骸树木以外，就是一座不设防的空城。 雷欧疑惑的说道：“怎么会这样？这和夏尔·朗科所说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在夏尔·朗科提供的资料中，第十三层扎伊特废墟一个撕裂自某个地狱文明的图书馆城，在这个图书馆城跌落到废都的时候，大量来不及逃离的地狱恶魔也一同跌落到了废都内，被废都的力量改造成了灰烬恶魔，这些灰烬恶魔也使得第十三层成为了大书库已知的楼层中，仅次于四十三层结晶图书馆的危险之地。 可现在这一层图书馆最危险的灰烬恶魔却不见踪影，让雷欧不禁感到疑惑，也觉得接下来的路途或许不会如预料的那样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