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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语寄揉阿狸的肚子,说:“我是男孩子啊,这有什么的。” 黎颂把阿狸扔走,打开食盒,把热腾腾的饺子放到他面前,说:“和男孩儿女孩儿没关系,你在我这儿永远是小孩儿。” 温语寄弯了弯唇,他垂下眸子细细的吃饺子,轻声问:“你今天说……” 黎颂给他倒了醋:“恩?” 温语寄顿了顿,转而说:“我今天做完了一整套模拟题。” 黎颂:“……” 他看着温语寄低垂的眸子,顺着他的话问:“多少分?” 温语寄摇了摇头,说:“没来得及对答案。” 黎颂:“明天我给你看。” 窗外的风声愈发的大,分外吵人,雪被风吹的大部分停留在了房檐下,窗台几乎与积雪齐平。 温暖柔软的被子里,温语寄躺在黎颂的怀里,他全部的力气都被耗尽,累的连手指都抬不起来,头也疼了起来,是偏头痛,像是有一根神经被反反复复的拉锯着,下一秒就会崩断一样,他紧紧皱着眉,强迫自己睡去。 半夜的时候被渴醒,他迷迷糊糊的起来找水,唇边立刻被喂了温水,他眼睛也干涩的厉害,他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屋里的小灯开着,黎颂正担忧的看着他。 嗓子疼的说话都险些发不出声音,温语寄小声说:“怎么不睡觉啊?” 黎颂把退烧药融在水杯里,哄道:“你发烧了,把药吃了。” 温语寄不记得家里有药,他乖乖的把味道很怪的水喝了,喉咙稍微舒服了一些,又被喂着吃了一粒药片,把冰凉的手蜷缩在黎颂的掌心,虚弱的问:“药哪来的?” 黎颂给他暖着手,用毛巾擦他额头渗出的冷汗,说:“胖婶家的。” 温语寄皱眉:“都这么晚了……” 黎颂看着面色苍白,嘴唇都干裂的渗血的男孩儿,眼睛都红了,但是声音依然是温柔的,他说:“没事,才十点,胖婶家还没睡。” 才十点吗?他以为自己睡的很久了呢。 温语寄现在的脑袋想事情很慢,漂亮的眼睛看着疲惫的黎颂,怔怔的呆了半晌,逐渐委屈了起来,他眼泪汪汪的瞧他,说:“哥,我疼。” 黎颂心疼坏了,强忍着自己的情绪,尽量平稳的问:“哪里疼?哥给揉揉。” 温语寄带着哭腔说:“全身都疼,像是被人打了一宿。” 黎颂低头吻他得额头,闭着眼睛哄道:“等退烧了就好了,退烧了就不疼了。” 一滴泪滑落在枕畔,温语寄像是个五六岁的孩子一样,可怜巴巴的告状:“还有脑袋,嗓子,眼睛也疼,然后我还冷。” 黎颂吻着他的眼尾,小声说:“哥哥亲一下就不疼了。” 温语寄用软绵绵没什么力气的手推他,说:“传染。” 黎颂把他的被子盖得严严实实,说:“我身体好。” 温语寄犟嘴:“我身体也好。” 黎颂把他的冰凉的手放进了自己的睡衣里,紧贴着自己的身体放着,小声说:“快好起来。” 窗外的风没有停歇的趋势,吹的雪狂乱的拍在窗上。 屋里很暖,后半夜刻意增加了供暖,黎颂又烧了一次炉子,但是温语寄依然觉得冷。 他冻得发抖,眼皮又开始打架,软软的问他:“哥,我明天可以不上课吗?” 黎颂急的不行,想着要不然现在带他去挂急诊吧。 他凌晨一点多发现温语寄发烧了,可是外边风大的像是要世界末日似的,雪被吹的漫天狂舞,堆在墙角几乎有人高,他出个门都被吹的站不稳,能见度特别低,温度骤降,穿的再厚也抵抗不了严寒,小城里生活节奏慢,几乎不可能有药店开门,温语寄也根本受不了外边的温度,他只能挨家挨户的敲门,王奶奶家里没药,好在胖婶儿家有备用药。 黎颂软着声音哄他:“可以不上课,哥不掀你被子。” 温语寄笑了一下,他现在觉得自己像是被装进了一个壳子里,和外界交流总是隔着层什么,说话大多数的声音都是回到自己耳朵里的,所以他尽量大点声音说话:“那你怎么吃饭啊?” 黎颂眼底发酸,轻声说:“我饿不着。” 温语寄困倦的闭上眼睛,说:“哥……你别走哈。” 黎颂在他耳边说:“我不走。” 温语寄的温度降下来了,就在黎颂已经给他找出来衣服,想把他套进去背到医院的时候。 身上出了很多汗,被子都湿了。 黎颂松了一口气。 后半夜温语寄开始咳嗽,咳嗽的厉害,醒了好几回,黎颂在温语寄半梦半醒要水的时候喂了他几口淡盐水,到了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温语寄又醒了一回,黎颂还在旁边守着,他的双手被黎颂握在掌心,脚底下的被窝里踩着毛茸茸的东西,他轻微动了一下,发现黎颂把阿狸塞进被子里给他暖脚,他突然有点想笑。 他不冷了,但是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 黎颂给他换了干燥的被子,他钻进去,阿狸又被塞了进去,他不等拒绝,又沉沉的睡了。 再醒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他躺在被子里,手上挂着静脉注射,旁边有一个空瓶,已经点完了。 窗外一片银装素裹,风停了,有麻雀站在墙头叽叽喳喳的叫,它们只要出来,那就一定是个好天气了,外间有低低的交谈声,是王奶奶和黎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