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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语儿丢了,他满脑子都是找到他,竟然忽略了那个耍无赖的男生再也没找过他这个细节。 这些日子他没日没夜的跑,从当年的校长那里知道了当时的细节,知道了母亲对语儿说过的话做过的事,看到那个据说“瘫痪”了的黑皮已经娶妻生子,过着富裕幸福的生活,他快崩溃了,他预料到自己知道了原因会疼,但是那种愤怒的想扭转时间却无力转圜的感觉太难受了,难受的无异于凌迟,所有人都过的好好的,几乎已经忘记他们曾经毁掉了一个少年的一生,只有他的语儿为了护佑他的人生还在漂泊着,他失去了一切,过上了无根浮萍一样的生活。 没有自己的七年,连出个门都会惶恐不安的语儿是怎么过的啊? 黎颂看着前边的路,那段话说完后短暂的沉默了少顷,温语寄看不到的地方,他轻擦了一下眼角。 温语寄已经无暇去想太多了,呆呆地听着他继续开口,却好像完全都听不懂。 他说:“咱们今年就结婚,结婚以后你想上学就上学,想出去玩儿就出去玩儿,想干什么我都依着你。” 黎颂说:“我对你说了很多情话,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如果你再离开我一次,我会带着阿狸在咱们家自杀,到时候让王小妞给我们收尸,直接葬到外公外婆边上,到时候清明了,你再回来在我和阿狸的坟堆上哭。” 他强硬且温柔的把他捆绑在身边,不惜方法,只要他能留下。 温语寄颤着声音说:“阿狸……” 黎颂鼻子发酸,他说:“阿狸变成瘦猫了,你走以后,喂他鱼汤都不喝。” 温语寄不说话了,一直哭。 他哭的特别伤心,像是要把这些年的委屈尽数的哭出来,他问黎颂:“我是不是特别蠢?” 黎颂说:“如果换了立场,我会和你做一样的选择,因为我特别特别的爱你。” 当年语儿太小了,他什么都左右不了,完全不可能独自处理那种情况,不止是他,其实如果当时陶滢真的做点什么,换成自己也对抗不了,陶滢是疯的,她什么都做的出来,但是现在他已经长大了,他已经很有出息了,可以真正的保护语儿了。 他把车停在停车场,下车把温语寄抱到了后座,吻着他的侧颈,轻声说:“宝贝,其实我们一直没分开,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九年,到了冬天,正满十年。” 他指腹拂过温语寄的眼角,轻声说:“我不喜欢那些误会来误会去的桥段,我也相信你爱我就像我爱你一样,你惯会胡思乱想,我宁愿你在我身边瞎琢磨,也不愿意你自己偷偷躲着受委屈,我已经忍受这样的状态七年了,忍到我能接受的极限了,多一秒我都要崩溃了,语儿,你就算是可怜可怜我,别拗着了。” 黎颂永远那么温柔…… 温语寄缓缓放松,他把自己埋进了那个带着熟悉气息的怀抱,那一瞬间的契合满足就像倦鸟归巢。 他轻轻抱着黎颂的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磕磕绊绊的说:“我想……回家。” 黎颂知道他说的是哪个家。 他心底发颤,闭上了眼睛,任由那滴泪滑落,很温柔的说:“咱们回家。” 在此之前,黎颂还是带着温语寄去了一趟八达岭动物园。 因为温语寄从前有一个卡通袋鼠围裙,他喜欢肚子上那个袋袋,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坚持说袋鼠的袋子是双面绒的。 无论黎颂怎么跟他说袋子里边没有毛,他就是不信。 黎颂带着他给鸸鹋和鸵鸟喂了吃的,被羊驼吐了口水,看到了好多鸭子和家鸡,温语寄很认真的问:“它们是用来喂老虎的吗?” 黎颂失笑,他说:“它们是被参观的。” 温语寄很奇怪,问:“吃的也可以被参观吗?” 黎颂:“……” 他把温语寄从一群目光不善的小朋友跟前带走,到车里的时候才开始笑,他捧着他的脸亲吻他的唇,说:“城市里很多人都没见过的。” 温语寄强压下眼底的酸涩,尝试着像很久以前那样和黎颂撒娇,他小声说:“哦。” 他软软的,老实巴交的问:“袋鼠在哪儿啊?” 黎颂:“地图上说,我们要穿过狮子和黑熊,路过孔雀就到袋鼠家了。” 狮子和黑熊的领地是不可以下车参观的,连窗都不让开,温语寄趴在窗上看,像个小朋友。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尽全力让对方感到舒服和亲近,就好像七年的时间在他们之间没有留下什么距离,他们依然如以前一样,一起幼稚,一起可爱。 到了孔雀的地方需要开始步行,温语寄拉着黎颂的手,说:“哥,我想要孔雀翎。” 黎颂研究着要薅哪只孔雀的毛,好在他还没踏出罪恶的一步就看到了有人在卖孔雀翎。 温语寄就要了一根,说回家的时候想放在书房的笔筒里。 他见了很多没见过的奇奇怪怪的小动物,到了袋鼠家的时候,他特别认真的看小袋鼠钻进袋子里,但是他依然没看清楚袋鼠的袋子到底是不是双面绒的。 黎颂从后边抱着他的腰,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夕阳铺了半边天,动物园的游客陆陆续续的往外走,没人注意到他俩。 黎颂下巴搁在温语寄的头上,轻声说:“语儿长高了。” 温语寄有点高兴,问:“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