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捉影(3)

    渫芷兮的隐瞒、渫芷兮的逃避，都让覃劭骅不能真正放下心来。

    或许是被覃劭骅身上突然而至的紧张感染了，紧靠着他的渫芷兮在男人手背上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安抚着男人的焦躁，更是抬起莹莹如水的眸子看向覃劭骅。

    渫芷兮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仿佛祁攸说得那个人是一个不相干的人，渫芷兮不会为了不相干的人浪费自己的任何表情，只是在对上覃劭骅的时候才会露出该有的反应。

    或许是渫芷兮的安抚真的起了作用，覃劭骅果真恢复如常，也就是这小小的一缓和，两人的步子都停了下来，刚好给祁攸提供一个趁机而入的机会。

    祁攸十分顺当地站立在覃劭骅的身旁，看似十分友好地看着覃劭骅，其实眼角的余光一直定格在渫芷兮身上。也可以这么说，从祁攸出现开始，胶在渫芷兮身上那抹浓重的视线就没有消失过。

    “我还有很多有趣的东西想要和覃先生分享，没想到覃先生这么······站在这里说话，我是无所谓的，不过说出点什么不该说的，我就不敢保证我的嘴巴利不利索，万一说出了点什么······”

    祁攸脸上的笑完全可以称得上温和，语气也没有一般得势者的趾高气扬，甚至有些谦恭，只是话中的内容却不像他呈现在众人眼中的好形象。

    祁攸朝覃劭骅偏了偏，靠近些，故意压低声音，赤裸裸的威胁不言而喻。

    渫芷兮直觉从祁攸嘴里吐不出什么像样的字句来，祁攸此举糊弄玄虚的嫌疑更大。渫芷兮严重怀疑祁攸是有备而来，只是抓住了几个要点，逐一展开，夸大其词的成分更是后来者居上。

    渫芷兮猜不出祁攸的用意，他如此费尽心思地想要提起覃劭骅的兴致，不会是单单想要说些钟铭葑的那些事，如果只是单方面说钟铭葑的事，大可在私下会谈，他还可以趁机获利，满足商人的虚荣心，但是祁攸并没有在之前联络过覃劭骅，而像是一见面就打定主意看着某人出糗。

    渫芷兮没兴趣揣度祁攸的不良心思和不纯意图，只要祁攸没有伤害覃劭骅的初衷，她都可以一言以蔽之，但是若是祁攸是特意冲着覃劭骅而来，渫芷兮觉得没必要和他唧唧歪歪胡扯下去。

    不待覃劭骅出声，渫芷兮先开了口，脸上最标准的八颗牙齿的微笑，在正式的场合发挥到了最明确的效果，美则美矣，却透露着冷漠，只可远观的渺茫感。

    “祁先生，是吧？我原来还不知道出身名门有着绝佳礼仪和风度的绅士，也会钟情菜市场的无病呻吟，今天算是又上了一课。”

    渫芷兮的声音柔柔的，让人莫名地产生好感，不过话中的讽刺和暗指一点都称不上柔和。

    一开始祁攸意识到渫芷兮主动与他对话，心中的激动有些压抑不住，不过下一秒，脸上涌动着的深度笑容被吹刮得一丝不剩。

    祁攸脸上的表情控制得很好，只是露出一丁点儿的不自然，立马就被掩盖在英俊的伪装下。

    也不等祁攸反应，渫芷兮嘴角的讥诮拉扯得更开些，完全不给祁攸回应的机会。

    “听说祁先生是一个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的君子，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还听说祁先生是一个教子有方的称职父亲，从祁公子的一言一行，我也见识到了真伪，今天还确实让我大开眼界，您说，是吧？祁先生。”

    渫芷兮边说边觉得确实如此，不住地点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

    “哦！对了，像祁先生这么忙的人，我们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搅到您，想必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直面坦荡的拒绝，理由绝对经得起推敲，在外人看来渫芷兮此举无疑是深明大义的，值得认同和赞同，甚至赞不绝口。

    祁攸的表现很反常，不怒反笑，嘴角的微动，一半是在掩饰自己的情绪，另一半却是不可言明的欣赏。

    渫芷兮么？当真是抓握不住的幻影，即便如此，他祁攸还是要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