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
“我委屈什么？”师娘没有跟上云绵绵的脑回路，这要说委屈，不应该是云绵绵委屈才是吗。 “师娘这么温柔美丽，那不是委屈您了吗。”云绵绵往师娘身边靠近了些，委屈巴巴地看着师娘。 被云绵绵逗乐的师娘晓得花枝乱颤，好半天才停下笑。 “老曹，你的得意门生都觉得委屈了，还不快处理这件事。”师娘温和一笑，转头对着曹教授就收敛了笑容，“传出这种话的学生未免太恶劣了，绵绵这么乖巧的学生都被污蔑了，以后要是再来几次，我们学校还要不要招生了。” “是是是，这是我的不是，让绵绵和你都委屈了。”自己的妻子下命令了，曹教授那还能不对她保证，“你先坐着，我带绵绵去找校长。” 曹教授说的找校长可不是去办公室找，而是直接奔到了校长的家，哐哐哐直敲门。敲到校长披着自己的外套急冲冲地开门，脚下还穿着拖鞋。 “我说老曹，你这是来找我麻烦的还是来抓我入狱的？”校长本来就有些秃头，一看见曹教授，头上的毛又掉了几根下来。 曹教授二话没说，拉着云绵绵就往里面挤，校长看见后面还有一个学生，连忙关上了门，到边上换了一双鞋子，这才过来招待人。 “我说，这一大早的，老曹，你要是每个正经解释，我可要骂人了。”校长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叹了口气。 他对曹教授可是又爱又恨，偏偏人过来了他还带伺候，他又能怎么办呢，他只是一个无辜可怜又弱小的大学校长而已。 “你听听这是什么流言，乱七八糟的，学校乌烟瘴气的，我们这些教授以后还要不要带学生了？”曹教授把流言告诉了校长之后，直拍桌子，一副气得很了的模样，让教授的小心肝都忍不住乱颤。 校长再次摸了摸自己脑袋上所剩无几的毛，有些忧郁：“这些学生是有些过分了，你别担心，我会给你处理清楚的。不过这件事，弟妹知道吗？” “知道啊，绵绵过来的时候我媳妇儿就在，她也心疼绵绵。”曹教授瞥了校长一眼，当着他的面把这件事给提了提。 要是不说清楚，只怕这件事真的会对云绵绵有影响。 一听曹教授媳妇儿还心疼云绵绵，校长终于把目光转移到了云绵绵身上，他看着这个小姑娘的确是漂亮，但是一看就是一个十五六岁的乖孩子，那些传流言的人心到底有多黑，能污蔑一个孩子。 “小同学看起来挺小，今年几岁了？”校长有些好奇。 “今年十六。”云绵绵回答道。 一听到这个年龄，校长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哟，是跳级了？” “是物理全国竞赛进的学校。”云绵绵有一句答一句，绝不会多说一个字。 “很好，很好，是个好学生。”校长一听，那还能不知道云绵绵为什么敢直接当着教授和师娘的面说这个事了。 天才做事，向来都不畏惧猜忌，因为他们都有足够的实力去面对。 “绵绵是我国第一个物理奥林匹克第一名。”曹教授见校长高兴了，冷不丁的又说了一句，“你要是不好好处理，清大，首都大可都乐意接收绵绵的。” 一听到了曹教授的补刀，校长立刻就炸了：“什么，什么！哪个敢说绵绵！等我查出来了一定就给他一个大处分！绵绵你放心，我做校长这么多年，这点小事还是能处理的好的！” 好家伙，校长直接从小同学改口叫绵绵了。 云绵绵坐在那里只能报以微笑，最后在校长不舍的眼神下拒绝了午餐的挽留，跟着曹教授回了学校。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师娘还在里面坐着，只是办公室还多了一个男人，正是云绵绵的班主任。 “主任，您回来了。”班主任看见云绵绵跟着曹教授回来，立刻板着脸看向她。 在班主任看来，云绵绵虽然是全国物理竞赛出来的，但是如果不好好学习，以前的荣耀和过往也是白费，大家都知道伤仲永的故事，班主任也不希望云绵绵最后会变成仲永。 “我知道你为了什么事过来，我已经找过校长了，校长会处理这件事的。”曹主任摆了摆手，直接截住了班主任的话，把他想问的都告诉了他。 班主任张张嘴，还有些话想说：“云同学，这次传流言也有你的问题，如果你平时好好上课，也不会有这样的流言。” “就算她好好上课，想传出和教授有暧昧的这种流言依旧会传出，”曹主任皱眉，显然很不赞同班主任的话，“能说这样话的学生其心可诛啊，周教授，还是说，这个流言的始作俑者是你喜欢的学生？” “主任，如果云同学真的好好学习，谁还会传这样的流言呢？”班主任也是不害怕曹教授的，直接就和他对上了。 “你的这个思想很危险，很有问题啊，周教授。那你说说，什么叫做好好学习？”曹主任这会儿虽然和平时一样板着脸，但是云绵绵却看得出来，他已经生气了。 “好好上课，不翘课，这就是好好学习的基础。”班主任言辞凿凿，似乎自己就是真理，“云绵绵同学现在连上课都不能保证，还怎么说好好学习。” “她不上课，不上晚自习是我批准的，因为她现在在一个研究项目里面，并且这个项目快要完成了，”曹主任啪的一声把一本文件摔在了班主任面前，脸色冷的不能再冷了，“你倒是说说，哪个不爱学习的学生能做出一个项目？” 班主任捡起地上的文件，翻开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片刻之后，班主任的脸色也难看得紧。 “这也不能说她就认真学习……” 班主任的话还没有说完，曹教授就发火了：“你所谓的好好学习，就是那群坐在教室里一板一眼的学死理论的学生还是我这个才刚刚入学就能推进研究的学生？你既然这么不喜欢这个学生，以后就不用你带了，绵绵，你给我回去立刻写论文，只要这个研究完成，我去向校长申请，破格让你当我的研究生。” 明明只是班主任和曹教授的较量，结果天降馅饼砸在了她的脑袋上。 云绵绵乐呵呵地回道：“好的教授，我回去就写。” 师娘拉着云绵绵的手拍了拍，显然师娘也是站在云绵绵这边的：“好好写，老曹可喜欢你，回家就说你是他的得意门生，到时候肯定不会卡你。” “谢谢师娘，我现在就回去准备论文。”云绵绵抱了抱师娘，一脸喜悦的离开了办公室。 在云绵绵出门后，她还听见了班主任和曹教授的争吵，最后在她到楼下的时候，班主任就怒气冲冲的追上了她。班主任倒也没有骂她，而是瞪了她一眼。 云绵绵摸了摸鼻子，有研究项目和曹教授的支持，云绵绵倒也不害怕班主任压她。 “你说班主任觉得你也有问题？这是有毛病吗？”卫明月回来听到云绵绵说了今天事情的始末后，顿时就是一顿恼火，在她看来，云绵绵就是学习最认真最努力的人了，这几个月下来，她晚上不是在原子能楼做研究，就是在宿舍里看书看资料到凌晨。 如果这样的学生都不叫认真学习，那还有谁是认真学习的？ “没事，校长会出面，我就不用担心这件事了，”云绵绵笑得狡黠，“而且我还换来了提前读研的机会，何乐而不为。” “那你真是好棒棒。”听到云绵绵能提前读研，卫明月就觉得自己白操心了。 她这才刚刚上大学，没开心多久呢，结果自己的小伙伴竟然就要提前读研了？这也太过分了！ 云绵绵温和一笑，和卫明月又聊了两句，转头就继续埋入自己的研究。 不得不说，校长雷厉风行，不到两天就抓出了那个编排云绵绵和曹教授的元凶，为了处理这件事，校长还特意把云绵绵和曹教授叫过去商量。 一听到是班长恶意宣扬这件事，云绵绵蹙眉。 “刚开学的时候她让我填一个家庭收入表被我拒绝了，她就念了这么久吗？”云绵绵无法理解班长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时候我问了曹教授，学校并不需要学生填这个表才拒绝她的。” “学生家庭收入表？”校长一听，这还的了，学校本来就是学习的地方，怎么能让学生乱来，还搞了个家庭收入表，这是要做什么！ “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再问问你们班主任，是不是他让做的。”校长说道后面，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 如果这件事是班主任要求做的，那么这个班主任校长就有必要敲打敲打了。学校本就是一片净土，如果因为老师搞出的这些东西而变得乌烟瘴气，那他这个校长也不用做了。 让云绵绵先回去后，校长就把她的班主任给叫了过来。一番对峙后才知道，原来那个表格是班长自己搞出来的，班主任对班长十分信任，很多东西都是交给班长处理的，只是他也没有想到班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而且，这件事还隐瞒了将近一个学期之久，如果不是闹出了这个流言，只怕班主任会被一直埋在鼓里。 事已至此，班主任就算是想为班长说话也没法。等到确认之后，校长直接就给了班长记大过处分，班主任还撤了班长的职务，让另外一个男生接手了班长的事。 大家也没想到，这都学期的最后一个月了，还能闹出这么大的事情。 只是这些事已经进入不了云绵绵的耳里了。 研究已经进入了最后一个阶段，只要他们研究数据没有太大问题，就能够进入实验和测试。 而且有了班主任的爆发和后来校长的处理，云绵绵逃课也就逃的愈发理所当然了，她已经无所谓上课了，一心就扑在原子能楼的研究室，等到下个学期回来，她就要跟着师兄去科学岛的实验室进入实验阶段了。 只是不上课归不上课，期末考试她依旧是需要考的。 大概是出了那样大的事情，期末监考老师的名单里面并没有班主任。云绵绵做的很快，监考的老师也已经讲了，只要坐满半个小时，你就可以提前交卷，云绵绵每场考试都压在那半个小时交卷。 等到最后一天考试结束，云绵绵火速收拾了行李，和几个师兄告别之后离开了学校。 她和霍宪约定好了在京市见面，也提前告诉了霍宪她休假的时间，她想着早点回京市先收拾一下，买些京市特产，这样回去看霍老叔的时候也不至于临时买一些海市的东西忽悠老人家。 等云绵绵回到曲家后的第二天，霍宪就打了电话给她，告诉她下午就会到达曲家。 云绵绵早早的就和三个舅舅说过霍宪会来拜访的事情，所以当霍宪真的出现在曲家的时候，舅舅们都没有什么表情。 “大舅舅，这是霍宪，我对象。”云绵绵喝了口水，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向大舅舅介绍起了霍宪。 曲鸣洛放下报纸，认真地打量着霍宪，半天才开口：“是个好孩子。” “毕竟是我对象呀。”云绵绵对着曲鸣洛露出微笑，伸手挽住了霍宪的胳膊，又看向了另外两个舅舅，“二舅舅，小舅舅，你们怎么不说话了。” “还有什么话好说，我家的玉白菜就要被拱走了，舅舅有些心疼。”曲鸣一有些头疼的捂着自己的额头，显然不太高兴，“你可是和小舅舅说好了的，不到二十不摆酒，不能骗舅舅。” “小舅舅，我说话一向算话。”云绵绵对着曲鸣一眨了眨眼。 有了云绵绵的保证，三个舅舅看霍宪的眼神就没有那么挑剔了。 林月还在瑞典大使馆，这两年恐怕都是回不来的，二舅妈张娅却是赶在了晚饭前回到了家，一家子坐在一起，算是正式见过了霍宪。 “你和我来。”吃了晚饭后，曲鸣天让张娅带着云绵绵去花园散步，三个舅舅把霍宪给叫到了楼上书房。 离开之前，云绵绵还有些担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得到了霍宪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后，云绵绵才安分的跟张娅去花园。 “担心那个小子？”张娅作为女子特种部队教官，怎么可能看不出霍宪也是个特种部队军人，她拍了拍云绵绵的肩膀，笑道，“别怕，就算动手，你三个舅舅都打不过他的。” 这下云绵绵更加苦恼了，她露出了一个委屈的小表情：“要是三个舅舅都打不过，那霍哥岂不是要被舅舅们赶出去了？” 张娅一听，笑了出来：“别担心，你舅舅们有分寸，不会乱来。” 云绵绵也笑了，舅舅们是怎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刚刚那些话也只是和舅妈开玩笑，她又怎么会真的担心这些事情。 就在云绵绵和张娅在花园里坐着聊天时，霍宪竟然来了花园，云绵绵看着霍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以为三个舅舅会拉着他说上半天，所以和舅妈坐下的时候还叫了佣人去拿点心和热茶过来。 “怎么怎么快就下来了？”云绵绵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凳子，示意霍宪坐到边上。 霍宪坐下，一板一眼地回道：“舅舅问了我几个问题就让我出来陪你。” 云绵绵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真的被舅舅给打下来就好。这时候佣人也正好端了点心和热茶过来，熟练地给三人倒茶后，佣人就站在了边上避风的地方等着。 喝了口茶，云绵绵叹了口气：“冬天就是适合喝热茶。” 她在研究室的时候为了方便都是喝的冰水，有时候为了节约时间，甚至一天都不喝水。现在到了家里，忽然放松下来的她还有些不太习惯。 “在学校的感觉怎么样，累不累？”张娅倒是对云绵绵的大学生涯十分感兴趣，难得闲下来，不免就要问上两句。 云绵绵放下茶杯笑道：“还好，和我同寝室的是全国赛的同学，我们关系还不错，我还跟着我们的系主任做研究，如果顺利的话，明年就能出成果了。” “你这才大一就能去研究院了？”张娅虽然是个部队教官，却也不是完全不知道科研上的事情，对于自己的外甥女能够在大一就进入研究院并且被教授看重这件事，她觉得自己很骄傲。 “嗯，如果顺利，明年我就能直接到曹教授名下读研究生了。”云绵绵点头，如果是外人询问，她这么说难免会有些凡尔赛，但是对于家人来说，坦诚是最重要的，“学校允许了的。” “好好好，绵绵要多多为国家做研究。”张娅脸上的笑容都抑制不住了，她摸了摸云绵绵的脑袋，似乎现在就想跑到自己的朋友家去炫耀一番。 “什么做研究？绵绵不是才大一。”曲鸣一刚刚靠近这个小茶话会厅就听到了二嫂说要绵绵多做研究，人都还没走进去就直接开口了。 张娅回头瞧见是小叔子，立刻叫来了佣人去多拿一壶茶过来，伸手给倒上了一杯茶：“绵绵已经在她们教授手下做研究了，我说等她以后读研要更加努力。” “哦，不愧是舅舅的外甥女，绵绵就是厉害。”曲鸣一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云绵绵是他的闺女。 不过云绵绵也的确和曲鸣一是最亲的，她挽住了曲鸣一的胳膊笑道：“小舅舅都陪着我了，我要是再不好好努力就有些对不起小舅舅了。” 显然，对于云绵绵这套，曲鸣一还是很实用的，他装模作样的正经了片刻，然后才把自己过来的原因告诉了云绵绵。 “你如果不急着去海市，明天小舅舅带你去吃饭。”曲鸣一拍了拍云绵绵的脑袋，余光扫过了霍宪，又强调了一句，“就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