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案
秦默默花了小半日才能单向看到外面,只见一只白团子吧嗒吧嗒蹦过来,无障碍落在她的肩头,蹭了蹭她的脸颊。 ——我来了。 秦默默:“……” 他的能力还真是方便啊。 不仅如此,似乎还有一双透视眼。 “你能看到四师兄在哪间吗?”秦默默试着问道。 “你旁边。”渊道。 “你能让他过来吗?” 言毕,紧挨着隔壁的结界上出现了一个可容一人进出的洞口。 师兄妹两人四目相对:“……” 秦默默把银衡叫到自己这边,各自坐在一个蒲团上。 “师兄,你在周开雯的房间里找到了什么?” 据她推测,周开雯手中的证据被银衡拿走了,后面才会补上那张漏洞百出的符纸。 他没有说,应是为了保护她。 如她所料,银衡犹豫了一下,从空间宝器里拿出一枚染着血色的紫罗兰宫花,注入灵力,能看到秦默默的名字。 秦默默从妖穴里摸出一枚一模一样的,注入灵力,同样显示出“秦默默“”三个字。 银衡惊怔。 各宫宫花皆不相同,代表着各自的身份和荣耀,入宫的时候和第一套宫服一同领取,仅此一枚,制作手法特殊,很难模仿。 秦默默道:“师兄,我虽然很想杀宋间,但我不会在宗里动手,不是我做的,我猜你手里这枚是苏烟宁改名之前用的,只是把外观调整了一下。” 宫花一旦遗失,补办只能本人经手,届时就算她把自己的拿出来也无法取信。 “是她陷害你。”银衡用拳头锤了一下膝盖,转而浮出了怒容:“那二位仙人怎么会生出那么一个品行卑劣的女儿!” “……”品行卑劣的女儿转移话题:“师兄是在哪里找到这枚宫花的?” “床和墙体之间的缝隙。”银衡道。 “四师兄怎么会找得那么仔细?”秦默默赞叹道。 她猜测,真凶赶在银衡和周开雯交易之前出手,十有八九是为了拿回宫花,没找到才会退而求其次,成了整个计划中最大的意外。 “我的灵宠很擅长找东西。”银衡道:“你见过的。” “那些银袍鼠?”那真是没谁了,多小的空子都难不住它们。 “嗯。”提到爱宠,银衡很自豪。 他利用化身拐了一只灵将,灵将下面有一个族群,也被他一并纳入麾下,走到哪里带到哪里。 两人开始思考如何摆脱嫌疑,秦默默分析道:“杀害周开雯的真凶应该满足三个条件,其一深受他的信任,能够诱导他的想法,其二,了解他的品行,知道你们之间的交易,其三,可以在他的宅子里自由进出,既能先你一步出手,又能在事后把符纸放进去。” 答案呼之欲出。 可宋间又是谁杀的呢?也是同一个人吗?就算知道了也没有证据啊! 正当两人一筹莫展之际,闾丘岭来了,银衡赶忙回到他自己的阵牢里。 闾丘岭进入秦默默的阵牢,瞬间就默了。 他再晚点来,这小家伙是不是就破阵出去了? 闾丘岭先问起了秦默默失踪两年间发生的事。 秦默默只说自己伤势很重,在罗刹堡里一边养伤一边修炼。 随后,把在卜瑛的空间宝器中找到的信件交给了他,并说明卜瑛就是内鬼,已经被她和宫临渊斩杀。 至于卜瑛的另外一个身份,她没有言明,宫临渊还会继续用下去。 闾丘岭看到信件上黑色月牙的印记目光一凝:“巫月教。” “巫月教?”秦默默诧异道,那不是掩月宗的前身吗? “那是巫月教的标志。”闾丘岭面色凝重,捋了一把胡须,解释道:“这两年我通过屈泰河查到很多事,他背后的那伙人自称巫月教教徒,要拿回属于巫月教的仙藤,他们分散潜伏在四宗五派中,上次的事就是他们一手策划的。” 这算什么事啊,名字取成一样的,就来夺人家老祖宗的东西,也太不要脸了。 秦默默想到了另一件事:“巫月教该不会都是咒师吧?” 闾丘岭闭了闭眼,重重点头。 秦默默:“……” 怕什么来什么。 想知道的都问完了,闾丘岭道:“你先在这里老老实实呆一晚,明天就放你出去。” “找到证据了?”秦默默喜出望外。 “嗯。”闾丘岭老脸上有几分得意:“证据一直都有。” 说着,他摊开五指露出一块留影石放出影像,里面记录了宋间被一具手持斧头的人形傀儡砍杀的整个过程。 操控人形傀儡之人不得而知,但能够轻易杀死一位金丹境修士,一定是一位实力很强大的傀儡师,绝不可能是秦默默。 “您怎么不早点拿出来?”秦默默好奇道。 “我总要等到陷害你的人把招数使完了才能拿出来,不然指不定还有什么新花样。”闾丘岭勾着唇角。 “我给您看一样东西。”秦默默一手托着一朵紫罗兰宫花同时注入灵力:“这是原本想要陷害我的证据。” 闾丘岭很快就想明白了缘由,脸色很黑:“是时候除掉他们了,免得他们老想着算计你。” “他们”自然指得是屈泰河师徒。 “还是不要了,敌暗我明,留着他们的价值更大,我拿出来是想告诉您孙鞍应该也是巫月教的一员。” 秦默默把自己的推测连同孙鞍窃取藤汁的事都说了出来。 “如果真是孙鞍动得手,恐怕已经把证据都销毁了。”闾丘岭锁紧眉头。 关于这件事,秦默默有些头绪,道:“大家都认为是我师兄杀了周开雯,只搜了周开雯的房间,若是能把整个宅子都搜一下或许能找到些线索。” “你说的对,我这就安排下去。”闾丘岭赞同道。 …… 为了帮助银衡洗脱罪名,秦默默又在牢里多等了三日。 待到第四日上午,和银衡一起被带到了大殿。 “恳请掌门严惩银衡、秦默默二人。” “肯请掌门释放孙鞍。” “求掌门做主!” 以慕哲瀚为首的长老们一字排开,神情激愤,大有今日不给出结果不罢休的意思。 与之相对,罗刹宫派来的都是元婴境之上的弟子,不好与长老们争辩,一个个摆出凶神恶煞的表情,憋着不吭声,生生把周围的温度都拉低了。 另有几名昭天门的长老和弟子,包括屈泰河和苏烟宁在内。 不过两人的段位似乎都增高了,面色平静。 上首,除了掌门之外,尚在宗内的几位宫主也都到场了。 闾丘岭做了一个手势,待众人安静下来,胸有成竹道:“今日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结果。” 闻言,千机宫一众眉眼舒展,秦默默悬着的一颗心安放进肚子里,弯起唇角。 满意的只能是一方,看谁能笑到最后了。 在闾丘岭的授意下,昭天门长老苗逊展示了一颗留影石。 画面一出,千机宫一众脸上火/辣辣的,只见宋间拿出一块桃仙木,唇角含着一抹窃笑,然后着手开始雕琢,显然没有如褚献所说的那般要归还秦默默。 他精神太过专注,导致人形傀儡进入房内才发现,本命傀儡被一斧子劈碎,接下来就是血腥的虐杀。 惨绝人寰。 末了,把桌上的桃仙木收好带走。 秦默默觉得,凶手对宋间许是真有怨气,若是单纯为了栽赃,完全可以先让他断气再制造假象。 影像播放完毕,大殿陷入诡异的沉寂。 闾丘岭道:“这是我派人在宋间房内找到的,院子里也有,凶手并没有出现在其中,可见实力非同一般。” 距离也是实力的体现。 千机宫一众:“……” 本宗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傀儡师此刻都在殿内,但不包括秦默默。 苗逊收起那块留影石,招了一下手,蒋正元端着一张托盘走上前,里面有传影石、投影石、留影石大大小小摆在一起足有二十几块。 褚献见状问道:“这是?” “这是从周长老的宅子里搜出来的。”苗逊道:“周长老对孙鞍很是看中,这些都是针对他设下的。” 孙鞍闻言直接傻眼。 灯下黑,一直以来都是他处心积虑地算计别人,从未想过有人会反过来监视他。 秦默默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收获。 苗逊继续道:“留影石中记录了孙鞍回房换下血衣的整个过程。” 难免会有辣眼睛的画面,所以他选择口述,没有直接放出来。 如果有人强烈要求,也不是不可以。 当事人直接崩溃,孙鞍两腿一软跪在地上,十指收紧,骂道:“那个老匹夫,嫉妒我的天赋天天折腾我也就罢了,居然如此防备我。” 铁证如山,从头至尾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千机宫一众脸疼。 须茂勋冷哼一声,径直离开大殿。 “银长老、秦长老,对不住了。” 慕哲瀚不能像宫主那么洒脱任性,褚献莫不开脸,只能由他带头致歉了。 罗刹宫这边自是皆大欢喜,临行前,秦默默拿出紫罗兰宫花对着苏烟宁遥遥晃了晃,如愿以偿地看到她扭曲的脸。 什么嘛,这么容易就破功! 真是太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