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拍手
六月五日清晨。 阴雨绵绵中，兮山号靠上阳城沙河码头。 阳城，依旧悬挂着蔚蓝白虎的旗帜。 阳城城主，阳城飞虎许田，迎接王十里下船。 六月六日清晨，锦衣卫千户，老狼尾巴乘坐一叶轻舟，到达阳城澧河码头。 中午，城主府内院书房，阳城城主许田，王奇山、老狼尾巴，相对而坐。 三人脸上没什么笑容，书桌上，摆着汝南城沙盘。 去年，王奇山路过阳城时与许田喝过一次酒，却没怎么聊天，只以为他是个沉默寡言的老好人，好大哥。 昨天到今天接触多了，才知道上次两人为啥没聊。 许田也是位穿客，是阳城真正的主人，黑客门副掌门，锦衣卫副千户。 他是第二批穿客，来到这个世界足有十年。是黑客大人看他沉稳、刚毅，年纪也较大，七年前被送来混迹中周。 为了掩饰身份，即便是在兄弟和手下面前，许田也很少开口。 阳城飞鹰杨威，和上次与王奇山聊的比较多的关泓，都是许田的结拜兄弟，号称阳城三杰。 他们，都不知道这个讲义气的大哥，是位来自花花世界的穿客。 阳城三杰，掌握着阳城最大的三个佣兵团，手下有千余号佣兵。 去年，蔚蓝白虎第一次攻打开封府期间，为了保证每天发往开封府一船粮食，阳城三杰的佣兵团跟船搞押运，阳城空虚，才被宛城诸葛的攻破。 年关时，他们在妖王的帮助下，又把阳城夺了回来。 年后，许田正式竖起招兵大旗，以自己的佣兵团为基础，组建了一支城防军，阳城卫。 阳城卫有八营，一万两千余人，是此次行动中的另一支主力。 王奇山昨到阳城，没顾上休息，马上带着孙强、唐就去了阳城军营，查看阳城卫的情况。 结果不是很乐观。 阳城飞虎许田，与孙强一样，来南柯之前是位退伍军人，却没上过军校，只是为士官。 他训练出的阳城卫，纪律性还算不错，勉强能做到令行禁止。和羽林卫比起来，差太多了。 孙强和唐山都不认为阳城卫可以作为突袭汝南城的主力。 顶多，可在城破时，跟着主力冲杀，守护城门或进攻通道。 今天一早，锦衣卫千户老狼尾巴赶到阳城。 王奇山与他和许田再次巡查阳城卫。 昨天下午，孙强的唐月月带着羽林卫初羽营进驻阳城卫军营，接管了各营的指挥权。 这次行动虽然得到了许田的支持，但情况并不乐观。 阳城卫的骨架是许田的佣兵团，他们表面上欢迎初羽营的强势进入，暗地里却在使绊子。 上午操场演兵的效果，还不如昨天，初羽营接管之前。 老狼尾巴也认为，阳城卫依托城墙守城时还行，不具备正面接战的能力。 阳城卫成军只三个月，军士多是中周城邦各城的流民，南柯江湖道的底层小弟，基础较差，只比江左各城的城军稍微强点。 他们骨子里浓重的江湖习性，与耽妃训练出来的羽林卫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基因，短时间内很难调和顺畅。 老狼尾巴说，汝南之战的战术计划，是他和许田、白眼狼商量出来的。 接到雨王的飞信，他马上赶来开会。 锦衣卫在汝南城开了一家酒楼，白眼狼需要在那里监控局势，收集情报，走不开。 王奇山不是很相信这套说辞，表面上有看不出毛病，没说什么。 现在也不是讨说法的时候，必须尽快搞定没有龙岗卫的作战计划。 王奇山得到了一份比较全面的汇总资料，心里的压力更大了。 在开封府出现之前，汝南城是中周第一大城，有两座码头，六座城门，三十余万人。 此外，汝南城还有两座卫城城东十里的汝阳城，城西八里的澧阳镇。 其中，汝阳城是蔚蓝中周王室的私属领地，也是蔚蓝中周王庭的所在地。 汝南有两支军队，一卫禁军。 一万汝南城军，主要负责把守城门，巡视城墙以及城墙周围的防务。 （锦衣卫以为，城军的战力很弱，可忽略不计。） 两万汝南卫，是一支野战部队，主力是五千精锐骑士。 八千汝阳禁军，负责守护蔚蓝中周王庭，汝阳城。 （锦衣卫以为，汝南卫河汝南禁军是此次行动的主要对手。） 澧阳镇原本驻扎着蔚蓝中周的精锐之师，澧阳卫，现在比较空虚，由汝南卫暂管。 澧阳卫，去打开封府了。 “所以说，本次行动的真正目的地，是汝阳城。”王奇山看着沙盘上，汝南东郊的小城模型，心里憋了一口气。 汝阳虽然小，只有五万居民，却是一座建立在山丘上的王城，比打汝南要难的多。 耽记之前制定的战术计划，放在沙盘上一看，更是漏洞百出。 奇袭的军队即便是能顺利到达汝南境内，还需过了澧阳镇和汝南城这两道关卡，才能接近汝阳城。 计划中的龙岗卫和阳城卫，有三万人马。 三万人马，在地与开阔的中周地区，蔚蓝白虎经营多年的地盘上行动，不可能隐形。 那不是奇袭，是强攻。 即便是有内应，打开了汝阳城门，蔚蓝中周的王者们，也早得到消息，不知转移到哪里去了。 那时，来自周围各城邦的援军应该也快到了，奇袭的三万人马，该如何撤出？ 怪不得宛城诸葛不肯借兵，诸葛军师们早对汝南的地形地位捻熟于心，不认为王十里能马到成功。 况且，也没多少匹马…… “刚收到消息，昨天正午，巴蜀汉王王子刘舍进了宛城。”许田道；“你们说，刘舍，会不会去中周？” “幽州王与汝南王联姻，这样的大场面……刘舍王子如果得到消息，肯定要去中周。”老狼尾巴眼睛一亮，盯着王奇山道“去中周，必须经过阳城，不如……” “不如什么？”王奇山心里发毛。 “阻断刘舍去中周。”老狼尾巴拍手道。 许田也拍手，表示认可。 忽然间，王奇山有点相信老狼尾巴的说辞了。 那个计划的制定者们，没有领军的经验，不知道数以万记的军队是怎么样的场面，内部有多少的麻烦事。 留守汝南城的白眼狼，好像是唯一具有实战经验的人。 他，带着一小队锦衣卫，跟随并见证了江左战神王十里的第一次亮相夜袭章华。 王奇山看着老狼尾巴和阳城飞虎眼睛里的闪光，很确定另一个计划已呼之欲出了。 你们的战术计划，都是拍手拍出来的？ 这就是耽记的精锐，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