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难以置信地事实
触目皆是一片幽绿的竹子，刚下了小雨，看起来尤为清新，一股清风拂面，夹杂着些许草药的味道，让人不禁神清气爽，扫去了一天的倦意。 孔凝华静静地站在房门前，一双漠然无神的眸子直视着前方，单手扶着门栏，贪婪地呼吸着如此清新的空气。 “姑娘。”千影站在孔凝华身侧，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也看向那片仿若没有边际的竹林，只是她的心却没有那么平静，不知为何最近眼皮总是跳个不停，似是在暗示着将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般。 孔凝华低低地应了一声，却没有过多的言语，在这里，果真如与世隔绝一般，完全不知外界发生了何事，每一天都重复地做同一件事，只是在自己和谭雨仙一起上山晕倒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这间屋子。 对于自己无缘无故的晕倒，他们也是闪烁其词，只说是余毒未清。 “凝华，外面冷，还是赶紧进屋吧。”谭雨仙微微提着及地长裙，款款走来，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对她的担忧之情。 孔凝华缓缓点头，却仍未有所行动，还是站在那看着那条要进入这里必经的路。 就在她要转身进屋的那一刻，总算是看到了撑着淡黄色油纸伞缓步而来的沈千澈，多日不见，他倒还是那么的容光焕发，尤其是那一双深邃的眸子十分勾人心魄。 看见一直站在外面的孔凝华，沈千澈低低一笑，不由得微微加快了步伐。 在他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才发觉自己竟然这样想念他，而且方才还十分平静的一颗心，此时却开始加速地跳动着。 沈千澈定定地看着孔凝华，抿了抿薄唇，注意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异样，沉声道，“阿凝，为师有话对你说。” 感觉到他如此的庄重，孔凝华不禁也紧张了起来，心下猜测着，莫不是朝廷之上发生了什么大事？还是自己的家里怎么了？ 沈千澈绕过孔凝华走近了屋子，在看到站在屋内的谭雨仙之后微微眯起眼睛，刚要脱口而出的话又吞了回去。 孔凝华跟在他身后走近了屋子，不知为何，此时看着沈千澈的背影，竟觉得如此的单薄，方才他还是只身一人过来的，难不成是为了躲避什么？ 谭雨仙勾唇冷笑，冰冷的眸光不屑地从沈千澈身上扫过，直接大步走了出去，到了现在，他却仍然不信她。 感觉敏锐的孔凝华发觉了屋内沉重压抑的气氛，在谭雨仙经过自己身旁的时候原本想叫住她，却在看见沈千澈那板着的一张脸之后生生地止住了。 “怎么了？”孔凝华忍不住问道，一颗心快要跳出胸腔一般，呼吸也有些缓慢。 坐在一旁的桌子之上，似是太过疲倦，沈千澈整个人就像是半躺在座椅上，一双幽深的眸子轻轻地闭着，半晌，才发出低沉的嗓音，“阿凝，你爹……” 话说到一半，却骤然卡住了，微微睁开双眼，满是忧郁地看着孔凝华。 一颗心本就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的她，这话一出更是觉得十分恐惧，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眸子，猛地上前摇晃着沈千澈软弱无力的双肩，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着，“我爹怎么了？你快说啊！” 沈千澈睁眼定定地看着孔凝华，心下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她那事。 “沈千澈！你说啊！”孔凝华大吼道，因为情绪的失控，眼泪也夺眶而出，原本还十分有力地抓着他双肩的手此时却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软地松了开。 思虑良久，沈千澈才抬手轻轻地拂去孔凝华的泪水，嗓音十分低沉，“你爹，并不是你祖母的亲生儿子。” 恍若晴天霹雳一般，孔凝华不敢置信地瞪着沈千澈，身子缓缓后退，幸得千影大步上前搀扶住了她，才避免了摔倒。 “姑娘。”千影沉声道，这种时候她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孔凝华，只是伸手拍着她的后背为她舒气。 沈千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事牵连的人和事太多，一时半会实在是难以解释清楚，也不知她到底能承受多少，万一承受不住那可如何是好？ “你什么意思？”孔凝华总算是镇静了下来，阴沉的眸子落在沈千澈的身上。 感觉到她目光里的森森寒意，沈千澈竟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种眼神，他不是没有见过，那是在以前她看到百里元颢时露出过的，而且那时更为骇人。 “你还记得你祖母身边的一个老婆子么？”沈千澈挑眉道，紧抿的薄唇让他此刻看起来尤为性感诱人。 “孙婆婆？”孔凝华疑惑道，不知他这样说是何用意，难不成是多少年前被什么偷龙转凤？ 沈千澈微微点头，侧着身子看向仍旧下着蒙蒙细雨的门外，沉默了好一会，才继续道，“柳依依才是你祖母的亲生女儿。” 一听到这句话，孔凝华冷冷地笑了笑，果然，她也知道，就算是再好的婆媳关系，也始终不可能毫无芥蒂，更别说为了媳妇却不给自己的儿子留任何情面了，这完全不正常。 “你私下去调查了？”孔凝华挑眉问道，对于那对母子她倒是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好奇他为什么会知道她家的陈年旧事。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去查么？”沈千澈笑着反问，深不可测的黑色眸子里闪烁着狠厉的光芒，以及毫不掩饰的怒意。 这下是完全激起了孔凝华的好奇心，到底是怎样的一件事能让一直处变不惊的沈千澈如此生气，实在是值得好好地深思一番，不由得顺了他的意，继续询问，“为什么？” “哼，你那祖母和姨娘派人去暗霄阁，想要跟踪我找到你，然后将你暗杀！”沈千澈冷冷道，一双快要喷火的眸子看得孔凝华一阵心惊胆战。 她毫不怀疑，若是孔老夫人和柳姨娘出现在他身前的话，她们一定早就被他给杀了。 孔凝华抑制不住地笑出了声，这完全就是太岁头上动土啊，也亏得那两个人为了她竟舍得花费如此大的心思。 虽然如此想着，却仍然故作镇定地问道，“然后呢？你是直接拒绝还是假意答应？” 沈千澈递给孔凝华一个白眼，真没见过不在意自家的家事反而在意这些微不足道的琐事的人。 “你觉得呢？”沈千澈挑眉道，一双弯如月牙的眼眸散发着微光，煞是动人。 孔凝华不满地撇撇嘴，不去看他那足以勾魂的眸子，视线移向别处，却突然看到他手臂上缠着的白色丝带，似乎还带着殷殷血迹。 立即感觉背上冷汗直冒，孔凝华欲上前掀开沈千澈的宽大的衣袖，却在深思熟虑之后放弃了这个打算，只是那双忧郁的眼眸却将她的担心一览无疑。 “祖母和柳姨娘她们到底有怎样的往事？你一次性说完好了。”孔凝华故作淡然，轻轻的开口，本就心思不在这的她说起这话来带着些许烦躁与不耐。 沈千澈抬眼看了看孔凝华，在发现了她的视线之后立马甩了甩手，宽大的袖袍便将整只手都笼在了里面，那若隐若现的丝带自然被完全掩盖了去。 “说起来，还要从你祖母年轻时说起。”沈千澈淡淡地开口，漠然的语气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仿若在讲故事一般。 孔凝华挑眉，如此一说她倒是有了些听下去的想法，重生之后，她觉得人生竟是如此的奇妙，也不由自主地对别人的人生产生了一些兴趣。 “这些，为师这个局外人也不好说。”沈千澈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似要故意吊吊孔凝华的胃口一般，总是在激起了她的好奇心之后又让它自己慢慢熄灭。 孔凝华凛冽的眼死死地盯着沈千澈，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终是忍不住吼了出来，“沈千澈，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啊？” 话一说完，孔凝华便再也不顾忌其它，就是一个箭步上前拿起他缠着丝带的那只手，一把拉开宽大的袖袍，被鲜红的血已经浸染完只剩下方才露出的一角的丝巾便显现了出来。 看到这，孔凝华顿时觉得心间犹如压上了一块巨石一般，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想抚上那伤口手却是怎么也抬不上去，只得哽咽地出声“你没事吧？” 见孔凝华如此担忧的模样，沈千澈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却是什么也不说，也丝毫不在意手上的伤，仿若这一切的一切都与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一般。 “沈千澈！你能不能好好的爱惜自己的身体！”孔凝华实在是忍不住，冲着仍旧笑着的沈千澈大吼道，一颗心不知为何阵阵地抽痛着。 她并不在意孔府的事，孔老夫人有什么事与她有什么关系，柳姨娘是谁的女儿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她所在意的，至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人 “谭姐姐！谭姐姐！”孔凝华一把推开沈千澈，却又控制不住自己不去为他担忧，只得提高了音量呼唤着谭雨仙，请她来治疗他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