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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桐赶紧道:“能用的开就行。” 刘氏算了一遍,“家里的牲口鸡鸭鹅有人养,菜地有人搭理,这些尽够了。暂时不买了,这个价钱……一个孩子得二十两,还都是没爹妈自卖自身的,今儿回来我听了一路,一般有爹妈的孩子,一个得三十两。半大的小伙子得四十两,半大的闺女得五十两。长些齐整的大姑娘,没有八十两人家都不带搭岔的。这个价钱,真真是吓死了人。真有人敢把亲闺女卖了,回头再去生去。要不然一户农家,上哪一把弄那么些银子去?!” 一个孩子能换一份家业,多划算的买卖。 不仅家里谈论买人的事,就是在大营里也一样。别人且还罢了,那个红娘,隔了两天身边带了两个十三四岁的姑娘,长的也齐整,瞧着规矩也不错。见了人也不一味的回避视线,还敢试着搭话,这都是出自小户人家的姑娘。吃饭的时候跟着大灶一起吃,两人吃的味同嚼蜡,没两天饿的脸上变了颜色,也爱耷拉个脸。 乔茉儿跟红娘这仇深的很,就嗤笑红娘,“自己的出身不清楚吗?偏弄俩清白人家出来的姑娘伺候你?”别看花了大价钱,可这俩姑娘不服气呢。 红娘看着两人冷飕飕的,第二天这俩丫头找林雨桐看诊,膝盖青紫一片,这是跪的时间长了吧。这俩人也真行,坐在这里一声一声的数落红娘,这个不好那个不好,简直是十恶不赦的坏主子。林雨桐也不言语,这都是正常反应。 又隔了没几天,这两人哭着跪求红娘:“卖了咱们吧?求姑娘打发慈悲,卖了咱们吧!” 在营地里这么着,影响多坏。 红娘脸都气白了,真转手将两人卖了。至于卖给了谁,卖去了哪里,就当真不知道了。 大营里也人心惶惶,都觉得在大营里哪里及得上出去自卖自身去。 买不大合适的就算了,林雨桐没太当回事。她忙着种菜,忙着养鸡,忙着给自己和四爷准备春裳,多少事忙不过来呢,哪里有工夫管其他。四爷把那个牙侩找来,找这个人做自家的掌柜的。这人叫韩北关,家在在外城。家里有妻有子有家业的,掌柜也不是卖身,就是聘请。一年二百两银子。这不是翡翠的事也能慢慢的提上日程了,这铺子的装修,寻找合适的手艺匠人等等,这不都需要人照管吗?四爷没打算把自己这一房的营生跟金家的营生混在一起,更没想跟林家和国公府的那些事混在一起,所以,这就没人可用嘛。 忙着这些个事呢,啥也没管。只是过了一个来月吧,出嫁的二姑奶奶回门了,带了二姑爷。 二姑爷以前从关外贩牛马羊,现在倒是没敢出去跑,他过来,是因为一个朋友请托。说是这次去做买卖,带回来的不是牲口,而是人。 边境上人比牲口便宜了!这次这个朋友也带了一百多口子来了燕京,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一点都没敢耽搁,两口子从沧州赶来了。 金泰安事没听出个什么来,做生意嘛,什么能赚做什么呗。四爷却觉得隐隐不对,“今儿晚了,先歇着,过两天一块去人市转转。” 可晚上的时候,还是叫小子去找了韩北关来。 韩北关机灵的很,一接这边的聘,立马就住到金家附近了。这边偏,花不了几两银子就买个小院子。骑马来回一趟,也就一盏茶的时间。四爷让二刀去叫他,问的还是人市的事:“多了许多外邦人?” 韩北关愣了一下,“对!据说是人牙子用盐巴从北戎和北狄把那些被掳去的北燕女人和她们的子女都给换回来了。因着成本不高,一个人才一斤盐巴,卖的也不贵……” 所以,这些人甚至都散出去了。 四爷就道:“你找相熟的人打听打听,他们沿途可曾发卖过?” 第二天一早韩北关就给了消息:“发卖了,至于发卖了多少,这个不好说。” 林雨桐倒吸一口凉气,这谁出手的,这般凶狠。一个用人荒换来的是引狼入室。人家光明正大的把兵运送过来了,甚至可以说是兵临城下。 四爷只得喊停忙着的铺子,叫韩北关先带着家里人,往城里搬,“住铺子的后院去吧,最近不太平。你管好自己的嘴,出去别乱说,省的引起慌乱。” 韩北关觉得腿都软了,“是不是咱想多了?” 但愿吧! 林雨桐起身,“我去营里,不一定能按时回来。” 四爷‘嗯’了一声,“林家我亲自去接,人先回家再说。” 真要是如此,还是只有内城最安全,这是毋庸置疑的。 林雨桐赶到大营的时候,大营门口已经戒严。她一点都不敢停留,直接往长公主的帐篷而去,以前不设防的帐篷,却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显然,她们也意识到了风险。 林雨桐正要退下,孙氏从里面出来了,“不要慌,没多大的事。药被备足了,把你的人留下就行。你只管回城去,里面总得有能救人的人。你把你的药铺子规整规整,以备不时之用。” 不想叫她掺和! 成吧! 当真是把人搅和的苦不堪言,肯遛狗似得,刚觉得把日子过稳当了,乱子就又起了。刘氏心疼这开出来的菜地,这养着的小鸡小鸭,还担心有人趁乱烧了自家这别院。 不都说皇上英明神武吗?不都说庙学无所不能吗?可为什么这乱子一出接一出,没完没了呢。今年这要是耽搁了春种,这可是要出大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