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七天后,我必要他们还多少尸。” 视线再滑下去,看到他左手仍在滴血。 滴答。 滴答。 作者有话要说: 滴答滴答,是爱情开始的声音~ 民国篇完全是我的初衷,爱了暗黑的话画风。 我忽然觉得: 没落的娇纵大小姐阿音 x 曾经仆人如今新贵的沈先生 两个曾经相依为命的流浪儿 女双面卧底 x 大佬相爱相杀(? 甚至:小美人鱼 x 封印千年的恶龙(?? 都有点儿带感啊,默默番外预定。 第32章 直男 “感觉怎么样?” 凌晨一点,心理诊所,一场催眠刚刚结束。 做催眠的医生活蹦乱跳; 被催眠的沈音之双眼闭合,脸色偏白。 值得一提的是,仅仅旁听的沈琛竟是面如死灰,仿佛绝症病人命不久矣,分分钟能躺进棺材cos僵尸复活。 “嘿,没事吧?” 心理医生安抚性拍肩,倒是被轻而易举地躲开。 “我需要十分钟。” 沈琛语气疏淡,疏得像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心理医生悻悻收回手,为了防止老朋友想不开,特意说声:“兄弟,心理压力别太大。毕竟没人知道她到底有没有被催眠,说的是不是真话。” 沈琛没有回答。 门被轻轻带上。 封闭的静谧的房间之内,两人醒着睡着只剩下彼此。 那血流成河的声色场,仇家大肆嚣张的挑衅。连同血的腥味儿、物件的焦味儿,一张张死不瞑目的脸,以及额角落下的轻吻—— 它们从她颠三倒四的描述中活过来。 几乎在他眼前重演一台栩栩如生的戏。 那样鲜明生动。 所有人都说是梦。 沈琛悄无声息地走过来,居高临下的凝望。 “阿音。” 他喊她,她兀自沉默,睫毛伏得冷清。 无论他如何用漆黑的眼沉沉描绘,从眉梢眼角抚摸去菱角分明的唇,她反正不给反应。不愿意告诉他,迄今为止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到底谁在漫长的梦里沉溺不肯醒来,又是谁早早逃出梦外自在逍遥。 咚咚两声。 “十分钟到了。”心理医生端来温水:“感觉好点没?刚才到底怎么了,你脸色……说实话整个人都怪怪的,眼神表情都变了,完全不像你。” “……你是说,你对她的叙述有强烈画面感?” 沈琛嗯,“你碰到过这种例子么?” “有点像深度催眠的概念。” 医生试图科普:“比如沈音之她醒来,十有八|九不记得今晚的催眠。但事实上这份记忆并没有丢,只是藏在潜意识里。如果我给予一定的提示,例如重复内容、说出我们约定好的暗号,刺激达到某种程度,‘不小心丢掉’的记忆大有可能回归。” “你现在差不多处于这个状态。不过我更在意……七点半你发的短信是什么意思?” 沈琛微微挑眉:“什么短信?” “就是那个,沈先生请回。” 医生打开手机短信界面:“我没看懂,这是不是跟你乱七八糟的梦有关系,具体什么意思?” 沈琛看两秒,实话实说两个字:“忘了。” “又忘!下回干脆梦醒纹个大满背,天天看八百遍,免得遗忘重大信息好了。” 心理医生郁闷挠耳朵。 沈琛则是下意识碰了碰侧腰。 他曾多次梦到自己书写沈音之这个名字。 冰冷的、威慑的、柔软的、温情的笔触应有尽有。然而次次醒来遗忘,眨眼忘,起身忘,踩地忘,提笔又忘。 梦无数次,忘无数次。十八岁那年终是年轻气盛忍无可忍地冲进纹身店,趁着记忆犹在,拍桌大喊:“纹身!百家姓里的沈!音乐的音!逃之夭夭的之!” 华人老板当时笑眯眯:“小伙子,失恋了?要记前女友一辈子?别了吧,我劝你该放就放啊,这名字纹在皮肤上可不是小事,要跟着你好多年,以后甩都甩不掉。” 当时他不以为然,只想找出始作俑者; 如今他深以为然,只觉得梦里梦外如骨肉相连,难以割舍。 “我该走了。” 沈琛回过神,小心地抱起人要走。 医生眼疾手快伸手拦,“老沈,你走就行了,她留下。我有办法让她交代实情,保证在人道主义内。这事交给我来,你那不靠谱的温水煮青蛙就算了吧。我真的怀疑这样下去,你早晚被自己煮成焦青蛙。” 沈琛温声:“你觉得我会自己煮自己?” 心理医生板起脸,以前所未有的严肃口气道:“我觉得你已经差不多熟了,就差焦。” “你想多了。” 他云淡风轻丢下flag,扬长而去。 后头的心理医生不禁靠在墙边,如老鸨般热情呼喊:“下次再来啊!有事别一个人扛着,下次什么时候再来?” 前头脚步停下,沈琛并没有回头。 “不会再来了。” 他淡淡说着,后面还有句:“免得你做手脚。” “……算你狠,算你胆大不要命。” 被猜中算盘的医生摸摸鼻子,旋即摇头叹气。 算了。 老青蛙他皮糙肉厚非常耐热,还臭脾气不肯听人话。 那么只能祝他自求多福,别真把自个儿煮成青蛙干。 愿上帝保佑,阿门。 诚心划个十字,接到亲爱的老婆来电。 “喂,老婆怎么了?” “卡文?追妻火葬场那个文是吗,没事没事。不用着急,俗话说闯到桥头自然直,素材自动送上门,你好好休息放松半个月,肯定有灵感。” “你别骗我。”女声绝望,“我是不是该封笔了?” 目送着窗外远去的背影,心理医生一秒反叛,柔情似水地发誓:“别胡说,没骗你。不就是男主回头的心理活动吗?问题不大,我有办法给你弄一手资料,真的。” 再次真诚祝你好运。 亲爱的兄弟老沈。 * “我想回家。” 沈音之在回途中醒来,打着哈欠坐起来,无精打采地问:“什么时候能回家睡觉?” 她好像确实不记得被催眠的事。 沈琛目光平静如水,回答说十分钟就到。 “哦。” 心不在焉地应一声,小孩收着手脚缩到角落里。靠在车门边,眼睛一下一下眨得很迟钝,一直瞅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树,灯,雨,并不回头。 一路上光给他瞧个后脑勺,还用毯子裹得严实。 以为她睡着了,谁知道下车的动作迅速超乎常人。 沈音之一下子打开车门房门,甩开鞋子,光脚啪嗒啪嗒跑上楼。砰的关门声不大不小,楼梯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水印子。 看来是真的很困。 沈琛收回目光,转身去厨房烧开水,十五分钟后端药上来。 推门,她大约还没睡着。 听到动静坐起来,一口气灌下所有药水药片,而后一言不发地躺下去。沈音之从头到尾不看他,不说话,仅仅用拱起的后背对着他,整个人都扎进被窝里。 “别盖着头。” 他说话,她装死不搭理。 沈琛别无法他,只得弯腰俯身,亲手掀被子。